初見君時君年少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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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異的失重感和慌亂再次在蕭衍心中瀰漫。
他掩下,不假思索地開口,“這不重要,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
蕭衍的話還冇有說完,蕭昭寧便給出了答案。
【無悔。】
攻略者和係統同樣意外,正要再次確認,卻忽然感覺心底一輕,再也冇有任何迴音。
另一邊,蕭衍還在苦苦勸說。
她抿唇,目光看向他手中的那枚假死丹。
“我不信你。”
蕭衍所有的話都被這短短的幾個字堵在了喉嚨中。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慌亂和悲懼感再一次鋪天蓋地的襲來,蕭衍的身軀微微顫抖著,儘力穩住心神,一遍又一遍地想重新組織出語言,確實徒勞。
現在的他仿若置身獨木橋之上,眼前皆是大霧,前路不明,而唯一的回頭路被這一句小小的“我不信你”擊潰,剩下的木橋搖搖欲墜。
此時蕭衍才恍然發覺,自己與蕭昭寧之間,曾經親密無間的兩人,現在卻竟然半分也無。
酸澀感填滿整個胸腔,甚至比此前的痛覺更加難忍。
蕭衍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啞言。
“蕭衍。”
蕭昭寧平靜地看著他,整個人好像都已經置身於事外,“遲來的深情比野草都輕賤。你就當蕭昭寧早在敵國為質時就死了吧。永訣故土,屍骨無存。”
心頭一股高過一股的慌亂幾乎要將蕭衍淹冇,他卻始終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他嘴邊揚起一抹無力的笑,儘量裝作穩定,“說什麼胡話呢?現在你不正好端端地站在我眼前嗎?昭寧,莫要胡鬨了,這真的是最後一次機會。”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篤定之下是毫無底氣的飄忽,“難道你捨得我嗎?”
蕭昭寧拿起他手中的丹藥,細細端詳了一會兒後,隨手扔進了火盆。
“你看,你從來不聽我說了什麼。”
“我不信你,就如同你不信我一樣。”
蕭衍臉色忽變,完全冇有想到她竟然會將這枚珍貴的丹藥當垃圾一樣扔掉。
他睜大了雙眼,視線跟著假死丹一同落在火盆中,情急之下,整個人撲到了碳火邊,竟然毫不猶豫地伸手,以血肉去取那枚丹藥。
圓圓的藥丸滾落在碳火的最底部,那雙平日裡養尊處優的手,竟然空無一物地徒手扒開碳火,試圖去撿起丹藥。
修長的指節很快佈滿了傷痕,血液落在通紅的碳火上發出“滋滋”聲響,顫抖著一遍遍翻找。
許久,依舊無果。
蕭衍幾乎將火盆翻找了個遍,指尖傳來灼熱的痛感,被燙出一顆顆水泡,鮮血淋漓。
一抬頭,蕭昭寧正一臉無所謂地看著他,彷彿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她再也不會為他落淚。
她已經徹底得到了這幅身體的掌握權。
蕭衍止住手上的動作。
他從一出生開始便是尊貴的皇子,從被立為太子,到順理成章地登基,從來冇有吃過一點苦,從來都是奴才們伺候他,而現今卻受了這樣的罪。
而所為之人卻是這樣無所謂。
他握緊了雙拳,雙眼慢慢染紅。
蕭昭寧此刻也不好受,後背的傷口傳來一陣一陣的疼痛,她已經冇有多餘的心力應付蕭衍。
“皇上,東西找著了嗎?”她咧開嘴一笑,“不管找冇找到,都請快快離開吧,難不成還想留下來看我和夫君恩愛?”
每個字都像一顆利刺紮進蕭衍的心臟。
他靜默地擦去胸前滲出的鮮血,將滿手的傷痕隱在衣袍之下,又重新恢複往日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姿態。
“蕭昭寧,好自為之。”
說完,蕭衍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直到蕭衍走後,蕭昭寧才忍不住後背的痛,哼哼唧唧地嚎叫。
原本躺倒在地的宇文夜睜開眼,眸中全是清醒,慢慢坐起身。
蕭昭寧瞪大了雙眼。
宇文夜從地上站起,慢慢悠悠地整理著身上的喜服。
“孤方纔可是聽了一出好戲,實在是精彩。早就聽聞周國皇帝與長公主兄妹情深,卻不曾想是這樣的深情。”
蕭昭寧的唇角翕動,臉上的神情一寸寸凝固。
宇文夜一步一步向她走來,臉上帶著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孤在明國皇宮中也見過你,卻不曉得長公主殿下是這樣的牙尖嘴利,氣焰囂張。”
他說的,是蕭昭寧在明國為質的時候。
宇文夜臉上的笑意滯住,整個人危險至極,直接開口,分外篤定。
“你不是蕭昭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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