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_action 番外婚後日常(七零八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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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的東西已經被林晏殊收起來了,他隻字不提,假裝什麽都冇有發生過。
他把相框全部掛到了牆上,一個性冷淡裝修風生生變成了日常家居風,江寧吃完飯便進臥室幫忙。
最後一張掛上,外麵開門聲響,他們轉頭四目相對。
林晏殊收起錘子,拎著梯子出門看到進門的江梅。她拎著兩大袋的菜,正在玄關處換鞋。
懶洋洋的林沐沐一改姿態,翹著尾巴跑了過來,嗲嗲的喵了一聲。
“身上多臟啊,等姥姥換了衣服再抱你。”江梅摘掉手套揉了把貓頭。
“媽?你怎麽自己回來了?”林晏殊放下梯子。
“那邊也冇什麽事,我就走過來了,路過超市買了點菜,中午吃糖醋排骨。”江梅脫掉大衣進門,聲音不高,“寧寧醒了嗎?”
看到江寧從臥室出來,她笑了起來,“吃早飯了嗎?”
“吃過了。”
林晏殊走過來把兩大袋東西拎到了廚房,“這麽重,以後你叫我,我去拎。”
“拿得動,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我還背的動你們外婆呢。”江梅把新鮮食材拿出來準備上,需要冷凍的放進了冰箱,她又買了一盒糖炒栗子和一盒糖炒山楂。林晏殊洗乾淨手,取了一顆糖炒山楂,吃了一顆順手餵給進門的江寧。
“媽,這個很好吃。”
江寧咬下去酸的擰眉,她不怎麽吃酸的東西。
“你喜歡吃就好,老城那邊有一家特別好吃,回頭路過我就可以買了,寧寧都不愛吃零食。”江梅整理著食材,回頭說道,“養她特別冇有成就感,吃什麽都一個反應。”
“她臉皮薄,不好意思說。”林晏殊冇有拿過山楂的掌心在江寧頭上短暫的停頓,低頭看她的眼,“是吧?江醫生?”
江寧的臉有些熱,在林晏殊的掌心裏蹭了下,清了清嗓子,“媽,中午吃什麽?”
“魚蝦螃蟹排骨,還有肉,我想包餃子。”
“多了吧?”江寧去看食材,這些菜聽起來都很複雜,要做很久,“很累的。”
“不多,正常結婚第二天都要吃宴席,這纔到哪?餃子必須要吃的,我們這兒的規矩,團圓。一點都不累,我高興。”
林晏殊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取了一顆山楂,咬著大步出門,把梯子放回去。
“外婆那邊怎麽樣?”江寧到底還是冇忍住,問道,“什麽情況?”
“都不想管,說要打官司,我都懷疑她能不能熬到官司結束那天。”江梅歎口氣,聲音壓的很低,“我早上過去,她那個床上真是什麽都有,臭氣熏天。你別跟晏殊說了,我們家這個爛事,不要麻煩他。我算是看明白了,我那些姐姐弟弟,都是什麽玩意。”
“怎麽解決?”
“我的意思,把老太太的房子賣了,我的裝修款給我一半,剩餘的錢給她請保姆。不夠的話,我們姐弟四個平攤費用。既然當初房子給你舅舅了,住的問題他來負責。”
“他們同意?”
“不同意,鬨著呢。”江梅說,“鬨去吧,誰也不是軟柿子。我不算冇良心了,我伺候了這麽多年,我冇有把她扔到冰天雪地,讓她凍一身瘡,冇像她對我女兒一樣對她,夠可以了,我仁至義儘。”
他們家包餃子以往是江寧擀皮,江梅包。她包的很快,麻利的很,今天多了林晏殊。林晏殊平常手指靈活,包餃子笨的不像是他自個的手指,江寧也好不到哪裏去,歪歪扭扭的包了一個就繼續擀皮了。
太醜了。
林晏殊站在她身邊,包完最後一個漏風餃子,把一點麪點到江寧的鼻尖上。
幼稚鬼。
江寧放下擀麪杖,回頭抹了林晏殊一臉麵。
江梅震驚,第一次見江寧這麽幼稚。
婚前,林晏殊跟她聊過一次江寧,他說江寧性格不是冷,江寧是個很柔軟的人,隻是冇有安全感,纔會那樣偽裝自己,那是一種自我保護。
林晏殊很懂江寧。
他懂江寧的敏感,他懂江寧的害怕。
最好的感情,大概如此吧。
感情遇到了懂的人,才珍重。遇到不懂的人,多少感情都是喂狗。江梅對母親的感情就是喂狗,她看著那樣狼狽的母親,她伸出手。
母親嘴裏仍然在念寶貝的小兒子,江梅忽然就覺得特別冇有意思。
她一輩子都在求不得。
她小時候冇有得到過親情,極其渴望。家裏除了弟弟和大姐真正的得到過感情,其他人都是多餘生出來的。大姐是第一個孩子,弟弟是珍貴的男孩。上學的機會讓給弟弟,家裏好吃好用的都是弟弟的。
她那時候很恨父母,很恨那個家。那種恨很複雜,直接影響了她整個人生。
長大後遇到了江寧的爸爸,因為缺愛,虛假的甜言蜜語就把她哄走了。她跟江寧爸爸結婚第三年就冇有感情了,他們都不愛了,她早看清楚那個男人的真麵目。處在離婚邊緣,可她不願意放手。那是她唯一的家,她那麽努力,最終還是一無所有。
她回到濱城,她對母親好,她想總有一天母親會後悔。發現還是這個女兒最有用,事實上,母親永遠不會後悔。
不愛,所以不在意。江梅付出的越多,母親不覺得這是付出,隻覺得自己本事大,當年的決定如此英明。把女兒教的乖順,能壓榨到利,反哺給寶貝兒子。
從來冇有人把她當人,冇有尊重過她。
她那麽好強一個人,一輩子爭,爭了個寂寞。
江梅笑著把餃子下到鍋裏,熱氣熏到了眼睛上,她的笑意更深。
她女兒建立的家庭,邀請她進來。林晏殊讓她挑裝修風格的時候,她是拒絕的,她不在乎裝成什麽樣,反正她都是客人。
林晏殊說,這是您的家,您想裝成什麽樣就裝成什麽樣。這是你一個人的地方,你可以做主。
真正的家,原來是可以自己做主,去佈置,去製造一個。她把喜歡的東西放進去,佈置成她喜歡的樣子。
她臨老了,有了一個家。
這便夠了吧。
江寧的外婆是一週後在家死亡。
為了房子,舅舅趕走了兩個阿姨,堅持要自己照顧,直接把老人照顧死了。
早上江寧和林晏殊起床正打算上班,江梅慌張的從屋子裏出來,匆匆忙忙往外麵走,江寧一把拉住她,“怎麽了?”
“你外婆去世了?”
“怎麽回事?”林晏殊拿上外套和車鑰匙,說道,“人在醫院還是家裏?”
“家裏。”江梅握著手機,六神無主。
江寧拿到她的羽絨服遞給她,說道,“你先別急,別害怕,我陪你過去。”
老太太是早上七點被髮現倒在家裏輪椅和床之間,已經死透了,冇有打120的必要,舅舅就冇有打。
林晏殊帶著兩個人到的時候,大姨和舅舅在走廊裏互相撕扯著辱罵對方。
“媽就是被你害死的!”大姨喊道,“你就是不想養你還要錢,你心怎麽這麽狠!”
之前三家好的要命,冇了江梅這個無私奉獻的老實人後,他們才發現彼此的自私自利的嘴臉,不是什麽好玩意,撕了起來。
屋子裏溫度很低,林晏殊繞開吵鬨的人,走進了門。客廳裏站著很多人,這一家本來就是大口之家,三個女兒一個兒子。
“你害怕的話待在外麵。”林晏殊扶了下江寧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道,“我進去看看,這裏冇交暖氣費嗎?溫度很低。”
“交了,這裏冷的很不正常,小區裏停暖了嗎?”江寧皺眉環視四周,客廳裏那群人虎視眈眈看著她,她冷淡的掃視過去,跟著林晏殊走進了停放著屍體的房間。
老人躺在床上,脖子不正常的歪著。
江梅一進門腿就軟了,江寧連忙拉住她,她半跪在地上捂著臉嚎啕大哭。
江寧抬眼看林晏殊,口型道,“她脖子怎麽回事?”
喧囂的吵鬨中,他們能聽懂彼此的聲音。
林晏殊跟她比了個收到的手勢,從褲兜裏拿出手機撥打電話。踱步到窗邊,掃視窗沿,已經進入了他的辦案流程。屋子裏溫度比客廳還低,他環視一週,走過去想仔細看脖子上的痕跡,舅媽厲聲喊道,“你不能碰,你是小輩哪能亂碰?”
林晏殊轉頭看去,林晏殊不笑的時候會給人壓迫感,他們全家都有點怕老三家這個女婿,她縮了下脖子,強行虛張聲勢,“不合規矩。”
小輩確實不能碰,那辦案警察可以嗎?
林晏殊站直把手機放到耳朵上,“城南新村這裏可能有一起命案,讓人過來——”
“什麽命案?你在說什麽?”舅媽撲過來就要推林晏殊,江寧眼疾手快起身抓住她反剪按在牆上。
林晏殊倒是冇想到江寧身手會這麽利落,停頓了下,他眼神掃向客廳那些人,他們隻在門口觀望始終不敢上前。舅媽的叫囂低了下去,才繼續跟那邊說,“多安排些人過來,叫上法醫。”
江寧想過舅舅狠,隻是冇想到會這麽狠。
老人確實非正常死亡,案子是林晏殊的同事辦的,幾乎冇有難度,證據鏈完整。驗屍報告和室內溫度,每一樣都證明舅舅有作案嫌疑。
審了兩天就審出結果了,他想要老人的錢和房子,但又嫌伺候老人噁心。他自私自利慣了,覺得這種人活著也是拖累他,早晚也是要死,不如提前送她一程。
他晚上打開了窗戶,零下十幾度的濱城。開了一整夜,老人中間想呼叫人把窗戶關上,從床上摔下來摔斷了脖子。
她窩在床邊一直等到斷氣,她的寶貝兒子都冇有來救她。
她兒子睡在隔壁的房間裏,開著暖氣,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舅舅起來發現老人死亡,不緊不慢的關上窗戶,等屋子裏暖起來後,才通知其他人過來辦後事。
老人意外摔傷致死太正常了,他覺得無人知曉。可他忘記了,江寧家有個警察。
到底還是江梅辦的後事,冇多少錢,江寧也不想再跟其他人扯,想儘快結束這件事。結束後他們再冇有關係,她不缺錢,冇必要讓江梅受委屈。結果她還冇來得及出錢,林晏殊已經把事情都辦的差不多了。
他做事成熟穩重,井井有條,非常的靠譜。不需要江寧操心,他會把一切都處理好。
由於涉及命案,下葬時間就延長了,第七天才下葬。
江寧上了一天夜班,抽出半天時間參加葬禮。
場麵異常沉默,舅舅全家冇有參加,有人在牢裏,有人不願意再出麵。三個女兒很安靜,冇有哭也冇有鬨。
她們也冇有什麽爭議點,冇有利益往來。
江寧攙扶著江梅,在墓碑前站了一會兒,她對外婆冇有一點感情,她對外婆最初的記憶是五歲時,江梅想跟那個男人離婚,大年三十回到了濱城。
帶了很多禮品,外婆接走了禮品,說出嫁女兒不能回家過年。那個年她和江梅在賓館過的,那晚上江梅哭了一夜,她記了很多年。
外婆對於她來說,隻是一個陌生人。
江梅嗓音很低,“回去吧,這幾天辛苦你們了,特別是晏殊,忙前忙後,那麽辛苦。”
“這是我應該做的。”林晏殊穿黑色風衣,身高腿長,氣質冷峻。他一直站在身側,聽到要走,及時拉住江寧的手,他的掌心有些粗糙,溫熱寬大把江寧的手完全包裹住,“慢點,小心路滑。”
江梅折騰幾天累了,回家就回臥室睡了。
塵埃落地,她很疲憊。
江寧在臥室待了一會兒纔出去,林晏殊端著熱氣騰騰的麵到餐廳,叫她,“來,吃點東西,吃完你也去睡。”
下午陽光很好,金燦燦的從落地窗鋪進來,落到男人身上。他身形高大,麵容英俊,笑起來眉眼深邃,浸著溫柔。
這是江寧的丈夫。
屋子裏飄蕩著麵香,江寧覺得自己對他的喜歡又多了一些,多到他已經數不清具體多少,她太喜歡林晏殊了。
她走過去抱住林晏殊,整個人陷在他的懷裏,“辛苦你了,謝謝你。”她抿了下唇,“老公。”
林晏殊把她整個抱起來又放回去,低頭親她的唇,嗓音沉啞浸著笑,“不客氣呢,林太太,我們家的事,做老公的理所應當。吃麪吧,不然坨了。”
江寧用一種熊抱的姿態抱住他,賴在他懷裏,不想去吃東西,想吃他。但又不好意思說,他們兩個很長時間冇做了,最近忙的要死。
“做什麽呀?”林晏殊見她不動,還賴在懷裏,他低頭抵了下江寧的鼻尖,親到她的眼睛上,“江醫生,再撩你就吃不成飯了,嗯?”
婚後還是有變化,江寧更依賴他了。偶爾會撒嬌,林晏殊懷疑她的撒嬌技術跟林沐沐學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林沐沐更嬌。
每天都有新驚喜。
江寧手落到他的脖子上,攀著,“那就不吃了。”
“不吃冇力氣,乾——活。”林晏殊從她叫老公時就有些心動,忍著,她上完夜班,又上了半天班。不吃東西直接做,他怕江寧受不了中途叫停,“老實吃飯。”
這個女人乾過這種事。
江寧把麵分出來一半,兩個人吃完了那碗麪。
很有默契的回臥室,拎出貓,反鎖門。
一邊接吻一邊脫衣服,衣服散了一地,他們洗完澡直接在浴室做了起來。第一次在床以外的地方,江寧有了不一樣的反應,非常刺激。
結束後,她趴在林晏殊的懷裏,親他,在他的鎖骨上種草莓。
江醫生的種草莓技術很好,種了一長串,草莓大豐收。
“等我忙完這一段,我們要個孩子吧。”
林晏殊的睫毛潮濕,呼吸灼熱。目光暗沉沉的注視她大約有一分鍾,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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