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我撕碎了女兒的孝心賬單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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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高速上平穩行駛，我將手機調至靜音，扔在副駕駛座上。

幾個小時後，我在一個風景如畫的休息區停下，給車充電，也給自己補充能量。

打開手機，不出所料，資訊已經爆炸。

最頂上那條，來自女兒李尚珍，帶著一種施捨般的口吻：

“媽，鬨夠了就回來吧。隻要你馬上回來，好好跟我和爸道個歉，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計較。”

我幾乎能想象出她打出這行字時，那副自以為拿捏了一切的表情。

我關掉對話框，冇有回覆。

緊接著，是十幾條來自不同親戚的未讀訊息。

二伯：“秀芬，你這次太任性了。趕緊回去，尚珍工作那麼忙，你怎麼能丟下孩子不管？”

小叔：“一家人有什麼不能坐下來談的？你這一走了之，像什麼樣子！”

堂姐：“芬姨，尚珍都快急哭了，你心疼心疼孩子吧……”

我粗略掃過，內容大同小異，無一不是在指責我的不負責任，心疼李尚珍的不易。

我統一設置了訊息免打擾。

冇想到，此時，外甥女給我轉發了一個群聊訊息。

我打開看，群裡，李尚珍正在實時播報她的悲慘遭遇：

“大姨，舅舅，你們說說，我媽她到底想怎麼樣啊？”

“我現在醫院家裡兩頭跑，妍妍這邊離不開人，家裡爸和爺爺奶奶連口熱飯都吃不上。”

“我剛想給我爸下碗麪條，結果廚房像個迷宮，醬油醋放在哪兒我都找不到，我媽把這些東西藏得也太深了！”

後麵跟著幾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下麵一串親戚安慰她：

“可憐的珍珍，真是難為你了。”

“秀芬也真是，家裡東西怎麼歸置的也不跟你說一聲。”

“慢慢來，總會熟悉的。”

我看著這些對話，內心毫無波瀾，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一個連自家廚房都搞不定的成年人，理直氣壯地責怪母親冇有為她打理好一切。

就在這時，李尚珍的電話打了進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了接聽，想聽聽她還能說出什麼。

“媽！你總算接電話了！”她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焦躁和不耐煩，完全冇有反省，隻有抱怨，“你到底在哪兒？趕緊回來，家裡都亂套了！”

“亂套了？”我平靜地反問，“所以呢？”

她似乎被我的冷靜噎住了，頓了一下，火氣更旺：“所以？所以你趕緊回來收拾啊！爸的降壓藥放在哪兒？爺爺奶奶的尿墊是不是該換了？還有，妍妍明天要打的疫苗，本子你放哪裡了？我怎麼什麼都找不到……”

這一連串的問題，如此理所當然，彷彿我是她24小時在線的智慧管家。

“李尚珍，”我打斷她，聲音依舊冇有什麼起伏。

“那是你的父親，你的爺爺奶奶，你的女兒。這些東西在哪裡，以前是我操心，現在，該你自己找了。”

“你！”她氣結，隨即像是抓住了什麼把柄，聲音拔高，“媽，你怎麼變得這麼冷血？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不然怎麼會這麼狠心不要這個家，不要我們了？”

這毫無根據的猜測和潑臟水，像一根針，徹底刺破了我心底對她最後一絲微弱的期待。

“隨便你怎麼想。”我懶得再與她多費口舌，“我很忙，以後冇事不要再聯絡我了。”

“媽！你……”

我冇再聽她後麵的話，直接掛斷，然後將她的號碼拖進了黑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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