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獄後,請放過我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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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婚紗店時,蘇白鴿突然就再也走不動腳步。
她聽到自己心臟怦怦作響的聲音,歡呼著雀躍著。
他們要結婚的,那有些東西,似乎得從現在就開始準備了。
可是洛野以最決絕的方式,離開了她。
並且拒絕了所有人的探視。
那曾是蘇白鴿最大的籌碼。
洛野似乎要死了。
他的生命力在消散,就像一把細沙,她越是緊握,流逝得就越快。
不該如此,怎會如此。
她得到他的代價,是失去他。
蘇白鴿開始問自己,她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們已成陌路,她看到洛野從花店出來,手中抱著一束嬌豔欲滴的茉莉,臉上露出清淺的笑容。
她終於明白。
她想要的,隻是他能露出微笑,僅此而已。
蘇白鴿不喜歡洛野。
蘇白鴿討厭洛野。
蘇白鴿愛洛野。
可是蘇白鴿不懂得,究竟什麼是愛,又該如何去愛。
她隻會傷害,所以,她活該。
洛野四十歲那邊,終於親手把蘇白鴿和沈喬送進了監獄,完成了涅槃重生。
這並不容易。
僅僅隻是將自己救出泥沼,就花了他好多時間。
他的人生確實如他的名字,廉價,平庸。
但他的性格也如他的名字,柔韌,堅強。
遠離了蘇白鴿那個圈子之後,他給了自己走出陰影的時間,重新感知生活的美好。
人是群體動物,他遇到過很多不平,也接受過許多善意。
在遭遇過太多風浪之後,他覺得,以後一輩子平平淡淡也挺好。他不是什麼優秀的人物,做不到熠熠生輝。
但某天下班路上,他刷著手機上的新聞,看到一則關於貧困山區留守兒童困境的報道。
就像一把利刃,狠狠破開了洛野給自己建造出的童話屋。
以為遠離了那些是非,過去的一切就可以當做冇存在過嗎?
那他坐過的牢,算什麼?他算窩囊嗎?
要這樣自欺欺人一輩子嗎?
他這幾年過著久違的平靜日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他真的就釋懷了嗎?
不,他冇有。
午夜夢迴,年輕的洛野總在夢中,靜默地望著他。
那一刻,他告訴自己,洛野,美好的日子過得差不多了,餘生,你該為自己掙一個公道了。
那些曾被你親手拔掉的刺,該重新長出來了。
於是,洛野拿出這些年的積蓄,給自己開了一個公司。
起初規模是很小的,經營也很困難。
但洛野有一股韌勁,不管是怎麼挑剔怎麼難搞的甲方,他都能伺候得服服帖帖。
慢慢的,他憑著自己的實力,開始踏入更上一層的圈子,重新進入到沈喬的視野。
沈喬當然不能甘心。
他這些年過得不太好,被蘇白鴿遺棄後草率地結婚了,可惜在本家不受重視,受了不少委屈。
當初的萬眾矚目不再,他像是被生活吸乾了精氣的乾枯玫瑰,還是好看的,卻冇了活力。
可洛野,卻像是終於蛻變,從一株野草,變成了珍稀的蘭花,開在田野,恣意絢爛。
沈喬不是多冷靜的人,否則當初不會做那些極端的事。洛野隻是故作不經意在他麵前晃了晃,沈喬就失了分寸。
沈喬還是當年的沈喬,出事的第一時間,是花錢疏通關係,找替罪羊。
洛野卻不再是當年的洛野,他儲存證據,借用媒體和網絡,將沈喬的所作所為全部曝光。
財富是個好東西。沈喬其實不是多有能力的人,可他僅僅隻是因為出身夠好,當年就能隨意把洛野踩在腳下。
沈喬入獄之後,洛野去看過他一次。
他仍是趾高氣揚的模樣:“你該不會以為,你現在好像終於活得像個人了,就真的能報仇成功吧?”
洛野笑著搖頭:“隻憑我當然不行,但若是,加上蘇白鴿呢?”
他確實還不夠強大,但好在過了這些年,他終於學會和自己和解。有些感情他覺得噁心,但在利益麵前,也不是不可以利用。
蘇白鴿對他很愧疚,不管這愧疚裡有幾分真心假意,但把沈喬拉下馬,足夠了。
沈喬終於變了臉色:“你以為蘇白鴿這麼傻,會把自己也拖下水?”
當年的事,主動提出讓洛野定罪的人是沈喬,可實際操作的人,是蘇白鴿。
“沒關係,畢竟蘇白鴿身上,也不是全然乾淨。”
洛野笑眯眯地摸出一個u盤,輕快地說:“都說男人天真,其實女人也是很天真的。她們總覺得自己魅力很大,不管做了任何錯事,都會被原諒。
“我隻是稍微放下身段,蘇白鴿就以為我原諒了她。大概是補償心理吧,在送你入獄這件事上,她確實幫了一點小忙。不過更重要的是,因為她對我不設防,所以我很輕易拿到了更多資料。
“你知道的,這幾年經濟形勢不太好,咱們國家財政也比較緊張,我作為一名遵紀守法的愛國公民,是該為國家稅收做一點貢獻。”
沈喬麵目猙獰地瞪著洛野:“你會下地獄的!”
“啊?你不知道嗎?我早就下過地獄了,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洛野,可是手腳並用,從地獄裡爬回來的呢。”
洛野站起身,撫平衣服上的褶皺:“阿喬,好好享受監獄的日子吧,這大概是你人生中最後一段平靜的時光了。”
將u盤上交的那天,洛野接到通知,蘇白鴿被逮捕。
有人告訴洛野,蘇白鴿從頭到尾表現得都很平靜,似乎早有預料。
警局那邊打來電話,說蘇白鴿想見洛野一麵。
洛野表示拒絕。忍著噁心逢場作戲的日子他實在受夠了,從今往後,他一眼都不想再看到蘇白鴿。
蘇白鴿從來都是聰明人,她或許一開始就看穿洛野的目的,又或許,她自負覺得隻要給她機會,她總能再融化洛野的心。
再或許,她隻是單純想彌補。
但無論何種動機,都不是洛野在乎的。
他隻知道,沈喬和蘇白鴿被宣判的那天,他好似終於覺得,那早就停滯的人生時針,纔有開始轉動。
他不年輕了,但從這一刻起,他纔算是真正重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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