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後?醫妃她拽開了 第19章 貴妃再生計,借刀欲殺人
藥廬初成引妒火
錦華宮的藥香順著風廊漫開,混著新曬的薄荷與艾草氣息,竟在晨昏時分凝成淡青色的霧。
蘇晚正將最後一味金銀花晾上竹架,玉寧捧著剛脫模的杏仁藥皂跑來,皂體上還浮著細密的泡沫:
娘娘,鐘粹宮的劉答應托人來問,能不能勻些驅蚊藥包?
藥廬窗紙上還留著前日熬藥的蒸汽痕跡,蘇晚望著那些淡白紋路,想起昨日小桂回稟的話。禦花園的灑掃太監說,長春宮的琉璃燈最近常亮到三更。她接過藥皂時,指尖觸到皂體裡裹著的玫瑰花瓣,忽然聽見東配殿傳來瓷器碎裂聲。
準是婉貴妃又在發脾氣。玉寧嘟囔著收拾碎瓷片,
自從藥廬開起來,她宮裡的月例好像都添了好幾樣補品。
蘇晚捏碎手中的乾花,玫瑰碎屑落在青石板上,像極了長春宮那日摔碎的珊瑚筆洗。
掖庭深處覓刀影
長春宮的鎏金熏爐裡燃著龍涎香,柳如煙盯著鏡中自己眉心的硃砂痣,突然揮手掃落妝台上的螺鈿匣。
翡翠頭麵滾了一地,翠兒慌忙跪下撿拾,臉上未褪的疤痕在燭火下泛著青白:娘娘息怒,那賤人不過是會些旁門左道...
旁門左道?柳如煙抓起一支金步搖,簪頭的珍珠被捏得發顫,
她現在連太後都敢拿捏!前兒個榮安公主的乳母還說,小郡主吵著要沈氏做的潤喉糖!
她突然冷笑,步搖重重敲在妝台上,
去,把薑寶林的賬本子拿來。
紫檀木匣裡的賬頁邊角捲起,柳如煙指尖劃過薑氏兄長賭債紋銀三百兩的記載,忽然想起三個月前在禦花園撞見的場景。
那個怯懦的寶林跪在地上,為兄長求份例錢時,袖口磨出的破洞。
三日後的酉時,薑寶林的宮女哭嚎著衝進太醫院時,章太醫正在覈對藥材賬冊。
那宮女發髻散亂,手裡攥著塊浸透冷汗的帕子:大人!我家主子腹痛如絞,吐出來的都是黑水啊!
太醫院的銅鈴響過三響,柳如煙正給蕭執斟茶,聞言驚得茶盞傾斜:陛下,薑妹妹素日連風寒都要躺半月,怎會突然...?
她恰到好處地露出憂色,眼角餘光瞥見皇帝擱在案上的手指輕輕叩擊,那是他思忖時的習慣動作。
蘇晚跟著李德全穿過永巷時,暮色正濃。兩側宮牆投下的陰影裡,幾隻黑貓竄過,驚起牆角的瓦鬆。
玉寧抱著藥箱的手在發抖,箱釦碰撞發出細碎聲響:娘娘,方纔看見長春宮的小太監往這邊來過。
薑寶林的住處比冷宮還要偏僻,窗紙破了個洞,寒風卷著灶灰灌進來。床上的女子蜷縮成蝦狀,指甲抓著錦被,指縫間全是黑紫色。蘇晚撥開她額前濕發,看見瞳孔散大,舌尖布滿黑苔——這症狀與當年在急診室見過的烏頭堿中毒何其相似。
今日用了什麼?
她翻開薑寶林的眼皮,指尖觸到異常的灼熱。旁邊侍立的小宮女地哭出來:就...就喝了碗內務府送來的燕窩,還有早上的參湯...
蘇晚的目光落在床頭青瓷碗上,半碗燕窩粥還浮著油花。她用銀簪挑了些粥糜,簪尖並未發黑。正要湊近鼻尖,忽覺舌尖發麻——那甜膩之下藏著極淡的麻澀,正是炮製不當的附子纔有的味道!
去取清水!
她猛地起身,撞翻了旁邊的藥罐。玉寧慌忙遞過陶碗,看見她家娘娘從藥箱裡取出的銀針在燭火下閃著冷光,針尖竟泛著微藍。
薑寶林的呻吟漸漸微弱,蘇晚深吸一口氣,銀針已刺入她虎口的合穀穴。玉寧舉著燭台的手劇烈顫抖,看見銀針沒入皮肉時,竟滲出黑紫色的血珠。
按住她!蘇晚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鎮定,第二根銀針已紮入湧泉穴。
窗外突然傳來貓叫,蘇晚抬眼看見窗紙上閃過道黑影。她指尖運力,銀針在穴位上輕輕震顫,薑寶林喉嚨裡發出渾濁的咳聲,吐出一口黑血。
快!用黃連、綠豆、甘草煎水,濃煎!
藥香與血腥氣在狹小的房間裡交織,柳如煙正對著銅鏡描眉,翠兒匆匆進來,鬢邊的絹花歪在一邊:
娘娘,沈氏...她用針紮人!
紮死了最好。
柳如煙將眉筆拍在妝台上,忽然聽見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李德全掀簾而入,臉上帶著異樣的恭謹:娘娘,陛下讓奴才來問,薑寶林的燕窩...可是內務府今日送的?
錦華宮的藥廬裡,蘇晚將最後一根銀針拔出,薑寶林的呼吸終於平穩。
她看著碗中未喝完的燕窩,忽然想起父親教過的話:烏頭之毒,唯銀針可瀉,然下毒者若算準劑量,便是要引醫者入甕。
玉寧捧著煎好的藥汁進來,看見她家娘娘正用銀簪刮著碗底的殘渣,簪尖的微藍竟深了幾分。
當第一顆星子爬上宮牆時,蘇晚望著藥廬外的老槐樹,想起方纔窗外的黑影。婉貴妃的毒計像這樹上的藤蔓,看似斷裂,卻在暗處滋生出新的枝椏。她將沾著藥渣的銀簪收進藥箱,箱底壓著半片從薑寶林枕下找到的碎布——上麵繡著纏枝蓮紋,與長春宮的宮緞如出一轍。
藥爐裡的火漸漸熄了,蘇晚摸了摸腕間的舊疤。這一局她雖破了死局,卻也讓暗處的眼睛更加猩紅。
皇帝那句關於燕窩的問話,像枚投入深潭的石子,而她必須在漣漪散儘前,找到那塊藏在水底的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