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後?醫妃她拽開了 第17章 線索暗追查,舊仆露端倪
錦華宮的月光像篩過琉璃瓦的碎銀,在青磚上投下菱形光斑。蘇晚捏著十皇子送的暖玉,玉上陰刻的
字被體溫焐得發燙,背麵還留著孩子掌心的奶漬。
玉寧跪在燈下,指尖撫過泛黃花名冊上
王大有
的名字,紙角被蠹蟲蛀出細密的孔洞,像極了記憶裡永遠補不全的真相。
娘娘,雜役司的劉嬤嬤說,王公公墜井時穿的青布褂子,左襟還繡著婉貴妃賜的纏枝蓮紋。
玉寧的聲音浸著夜露般的涼意,燭火在她發間跳動,映得眼下青黑愈發明顯。
可那年臘月初七,北苑的廢井早凍成實心冰坨了。
蘇晚將暖玉塞進妝匣暗格,指尖觸到匣底藏著的銀剪,冰涼的金屬讓她想起五年前坤寧宮破碎的琉璃燈。
原主記憶裡,婉貴妃落胎那晚,她追著那個下巴有黑痣的身影跑出殿門,隻來得及看見對方撞翻銅鶴香爐,袖口褪色的石榴花在火光裡忽明忽暗
——
正是花名冊上王大有的常用紋樣。
去告訴小椿,
她拔下竹簪劃開蠟封,青瓷小瓶裡的紫花地丁粉末混著薄荷油的清涼氣息撲麵而來,
讓她表哥把這個帶給禦馬監的孫德勝。
瓶底極小的
字是用銀剪刻的,筆畫邊緣還帶著毛茬,像道未愈的傷口。
禦馬監的鍘草聲混著馬嘶傳來,孫德勝正往草料裡摻硫磺。他下巴的黑痣在陽光下泛著油光,聽見身後咳嗽聲,轉身看見小椿表哥搓著凍紅的手,袖中露出半幅繡著金線的帕子,那是隻有坤寧宮纔有的織紋。
孫大哥,我妹妹宮裡的主子說,這藥粉治馬口瘡最靈驗。
藥粉撒在馬槽裡時,幾匹白馬立刻湊過來嗅聞。
孫德勝捏起粉末放在鼻尖,薄荷味裡混著極淡的龍涎香,和婉貴妃宮裡的熏香如出一轍,讓他想起三年前雪夜,王大有塞給他的錦盒裡,也鋪著這樣的金線。
三日後,玉寧在禦花園的太湖石後堵住孫德勝。太監懷裡的茯苓餅碎成渣,看見她腰間晃動的銀剪,手指突然抖得握不住餅皮。
王大有到底怎麼死的?
玉寧的指尖劃過石縫裡的苔蘚,霜氣順著袖口鑽進骨髓,
婉貴妃出事那晚,他看見什麼了?
孫德勝的黑痣劇烈跳動,像爬在臉上的毒蜘蛛。他突然想起王大有臨終前塞給他的血書,殘頁上
藥是從......
的字跡被雪水暈染,此刻在記憶裡泛著暗紅。
求求姑娘!
他撲通跪倒,額頭撞在冰涼的石棱上,
有人警告過,再說就把我和大有哥埋一塊兒!
遠處傳來宮女的說笑聲,孫德勝猛地推開玉寧,棉鞋碾碎石縫裡的蒲公英。黃色的花汁濺在玉寧裙角,像滴開的血,又像那年冬天王大有領口的斑斑血跡。
錦華宮的藥圃裡,蘇晚將蒲公英熬成膏,銅勺撞在藥鍋邊緣發出清響。
玉寧撩起裙擺,裙角的花汁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娘娘,他跑的時候喊著
不是失足
蒸汽模糊了蘇晚的視線,她想起父親書房裡的密信,信中用蒲公英暗指
而王大有的名字,恰好出現在沈巍通敵案的附頁第三行。
去查孫德勝的調職文書,
她吹著藥膏的熱氣,看見表麵浮起的油花聚成井口的形狀,
尤其是誰蓋的印。
養心殿的密報躺在黃梨木案頭,硃砂批註圈著
孫德勝
三字,像滴在雪地上的血。
蕭執用玉鎮紙碾開藥粉,紫花地丁的汁液染紅了鎮紙上的蟠螭紋
那是沈巍從北狄王帳中繳獲的戰利品。
沈氏在查舊案。
他的指尖沾著藥粉,想起五年前坤寧宮琉璃碎片上的刻痕,那個模糊的
字像根細針紮在記憶裡。
龍靴碾碎案邊的藥渣時,他突然開口:讓孫德勝歸她調遣,即日起。
禦馬監的更夫敲過三更,孫德勝縮在草料堆裡發抖。
門縫裡塞進的紙條上,銀剪刻的字凸凹硌手:
明晚三更,北苑廢井見。
他摸著懷裡的血書,想起王大有墜井那天,井口的冰紋竟和婉貴妃宮裡的窗花一模一樣。
錦華宮的油燈下,蘇晚將銀剪插進藥囊,刀刃映出她鬢邊的白菊
那是母親當年彆在父親盔上的花,出征前一夜,母親說
平安歸來。
娘娘,他要是不來...
玉寧捧著金瘡藥的手有些發顫。
他會來的。
蘇晚望著窗外北苑的方向,廢井的輪廓在夜色裡像隻微睜的眼,因為隻有我能讓他活著說出真相。
當第一顆星子爬上夜空,蘇晚摸了摸額角的舊疤。
北苑的廢井沉默如謎,而她手中的銀剪,即將剪開覆蓋真相的冰層。隻是她沒看見,宮牆陰影裡,有個身影正將毒針浸入藥瓶,瓶身刻著和她妝匣暗格相同的
字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