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後?醫妃她拽開了 第21章 聖旨突降,移居王府邸
錦華宮的日子因藥廬的設立和蘇晚在疫情中的表現,似乎步入了一種緊繃而微妙的平衡。
蘇晚每日深居簡出,不是研讀醫書,便是打理藥圃,偶爾製備些藥茶膏脂,由玉寧悄悄送去給那些暗中遞來過善意的低等宮嬪或老宮人。她像一株在牆縫中艱難求生的韌草,小心翼翼地盤踞著自己的一方天地,等待著不知何時會再次降臨的風雨。
然而,她未曾料到,下一場變故來得如此突然,且方向完全出乎她的預料。
這日午後,陽光正好,蘇晚正挽著袖子在藥圃裡給新栽的紫蘇間苗,玉寧在一旁幫忙。
小椿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氣都喘不勻:“娘娘!娘娘!李德全公公來了!帶著聖旨!”
蘇晚動作一頓,心猛地沉了下去。
聖旨?
在這個當口?
是福是禍?
她迅速起身,淨手整理衣襟,努力壓下心中的不安。
院內,李德全手持明黃卷軸,麵無表情地站著,身後跟著一隊沉默的內侍和宮女,陣仗不小。
錦華宮所有宮人都已跪伏在地。
“沈氏接旨——”
李德全尖細的嗓音劃破了宮苑的寧靜。
蘇晚深吸一口氣,緩緩跪倒在地:“臣妾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廢後沈氏,自遷錦華宮以來,雖閉門思過,然宮中流言屢起,紛擾不斷,於養病靜思恐有不宜。朕念及舊情,特旨恩準,遷沈氏於攝政王府靜心齋居住,一應份例由王府供給。望爾安分守己,靜思己愆,勿負朕意。欽此——”
聖旨唸完,院內一片死寂。
遷出皇宮?去攝政王府?
蘇晚跪在原地,腦中一片轟鳴,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這不是貶斥,也不是獎賞,而是一個完全在她意料之外的安排!皇帝此舉,究竟是何用意?
“沈娘娘,接旨吧。”李德全的聲音將蘇晚從震驚中拉回。
她抬起手,接過那捲沉甸甸的聖旨,指尖冰涼:“臣妾……謝陛下恩典。”
聲音乾澀,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李德全看著她蒼白的臉色,語氣緩和了些許,卻依舊透著公事公辦的疏離:“娘娘請起吧。陛下也是為娘娘考量。王府清靜,少了許多是非口舌,於娘娘休養確是好事。車駕已在宮外等候,請娘娘儘快收拾細軟,這就隨咱家動身吧。”
這就走?如此匆忙?
玉寧連忙起身扶住蘇晚,眼中滿是驚惶失措:“娘娘……”
蘇晚用力握了握玉寧的手,示意她鎮定。她看向李德全,努力讓聲音平穩:“有勞公公。隻是這藥圃和藥廬中的諸多器物藥材……”
“娘娘放心,”李德全打斷她,“陛下有旨,藥廬中一應物品,皆可封箱帶走。王府靜心齋也已簡單收拾過,足夠娘娘使用。”
準備得如此周全?蘇晚心中疑竇更深。這不像是一時興起,倒像是……早有謀劃。
她不再多言,吩咐玉寧和小椿、小桂立刻動手收拾。其實也沒什麼太多可收拾的,不過是些衣物、她視如珍寶的醫書圖譜,以及藥廬中那些瓶瓶罐罐和藥材。
小椿和小桂聽說娘娘要離開,嚇得哭了起來,不知等待她們的是何命運。
蘇晚看著這兩個伺候了自己一段時日的小宮女,心中微歎,對李德全道:“李公公,我這兩個宮女,皆是老實本分之人,此番我離去,還望公公能代為周全,給她們尋個安穩的去處。”
李德全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娘娘仁厚。咱家會安排的。”
很快,幾個大箱子抬了出來。蘇晚最後看了一眼這片她掙紮求生了一段時間的宮苑,看了一眼那畦初具規模的藥圃,心中五味雜陳。
這裡雖危機四伏,但終究是她一點點經營起來的立足之地。如今前路未知,王府那個地方,等待她的又是什麼?
馬車駛出宮門,軋過青石板路,發出單調的轆轆聲。蘇晚坐在車內,掀開車簾一角,望著窗外不斷後退的朱紅宮牆,心情複雜難言。
離開了。就這樣離開了這座困住了原主,也困住了她許久的巨大牢籠。
然而,真的是解脫嗎?
攝政王府……那是蕭執的地盤。
那個男人,心思深沉難測,將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是為了更好地監視?
還是……另有目的?
她想起疫情結束時他看她的那個複雜眼神,想起他允準她設立藥廬時的意味深長。這個男人,對她似乎始終保持著一種審慎的、帶著強烈探究欲的觀察。
馬車行了約莫小半個時辰,緩緩停下。
車外傳來李德全的聲音:“沈娘娘,王府到了,請下車吧。”
玉寧先下車,然後攙扶蘇晚下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巍峨氣派的府邸,黑底金字的“攝政王府”匾額高懸,門前石獅威嚴,守衛森嚴,氣派絲毫不遜於皇宮,卻更多了幾分肅殺冷硬之氣。
李德全上前與王府管家交涉幾句,那管家是個麵容精乾的中年人,目光銳利地掃了蘇晚一眼,便恭敬地行禮:“奴才趙安,恭迎沈娘娘。靜心齋已備好,請隨奴才來。”
進入王府,又是另一番景象。
不同於皇宮的富麗堂皇,王府的建築風格更顯簡潔硬朗,亭台樓閣佈局開闊,巡邏的護衛明顯增多,氣氛凝重而壓抑。
靜心齋位於王府西南角,確實如它的名字一樣,十分僻靜。是一個獨立的小院落,粉牆黛瓦,院中種著幾株翠竹,環境清幽,但同樣,院門外就有護衛值守,與其說是保護,不如說是監視。
房間內的佈置比錦華宮好了不少,傢俱器物一應俱全,雖不奢華,但乾淨實用。她的那些藥箱和書籍也早已被送達,整齊地堆放在牆角。
“娘娘日後便在此居住。一應用度,會按時送來。王府規矩嚴,若無王爺吩咐或管家通傳,請您勿要隨意出院走動,以免衝撞。”趙安管家語氣恭敬,言辭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告誡。
李德全見人已送到,便告辭回宮複命去了。
趙安管家也行禮退下,院中隻剩下蘇晚和玉寧,以及門外如同雕塑般的護衛。
主仆二人站在陌生的院落中,相顧無言,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形的壓抑。
玉寧看著門外站崗的護衛,小臉發白,低聲道:“娘娘……這……這像是換個地方軟禁咱們嗎?陛下到底是什麼意思?”
蘇晚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搖曳的竹影,目光沉靜。
皇帝是什麼意思?她也在思索。
將她從風波不斷的後宮挪出來,放在他自己的勢力範圍內。
是覺得後宮的手伸得太長,乾擾了他的“觀察”?
還是想將她與後宮那些紛爭暫時隔離,以免這顆他感興趣的“棋子”過早被毀掉?
或者,兩者皆有?
但無論如何,這絕不僅僅是“恩典”。
王府,看似離開了後宮的是非圈,但這裡的危險,或許更加直接,更加莫測。因為這裡,完全由那個男人掌控。
她的一舉一動,都將更直接地暴露在他的視線之下。
這究竟是囚籠的轉移,還是新一輪博弈的開始?
蘇晚輕輕撫過窗欞,指尖感受到木質微涼的質感。
靜心齋……但願真能靜心。
但她知道,樹欲靜而風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