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後?醫妃她拽開了 第65章 痛失愛子,決絕離宮闈
“晚兒!晚兒!”
蕭執抱著昏迷的蘇晚,心急如焚,連聲呼喚,同時厲聲命令:“傳太醫!快!”
太醫匆匆趕來,診脈後道:“王爺,王妃是急火攻心,加之孕期體弱,一時暈厥。需靜養,萬萬不可再受刺激。”
蕭執看著蘇晚蒼白如紙的臉,心痛欲裂。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對著昏迷的她低語:“晚兒,撐住...我們的孩子還在等著我們...他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
然而,江南傳來的訊息卻不容樂觀。
飛鴿傳書上字字泣血:念安所中之毒極其詭異霸道,沈清和眾名醫束手無策,孩子已多次昏厥,氣息奄奄。除非有解藥,否則迴天乏術。
解藥...唯有下毒者端王纔有!
蕭執眼中迸發出刻骨的仇恨和殺意:“蕭廷銳!我必將你千刀萬剮,拿到解藥!”
他立刻下令,不惜一切代價,加大搜捕端王的力度,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必須拿到解藥)!
然而,端王如同人間蒸發,蹤跡全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刻都是煎熬。
蘇晚醒來後,變得異常沉默。
她不哭不鬨,隻是呆呆地望著江南方向,眼神空洞得嚇人。
她不再提離開的事,但那種死寂般的平靜,讓蕭執更加不安。
他處理朝政時,她就在一旁默默幫忙,整理文書,調配藥方(用於安撫戰後受傷的軍民),但幾乎不開口說話。她以驚人的毅力支撐著,彷彿隻剩下一具空殼。
朝堂上,由於北境軍情緊急,鎮國公等人再次施壓,要求蕭執儘快做出決斷,尤其是對蘇晚的處置。甚至有人暗示,若要平息北戎怒火,或許需要“交出禍首”。
蕭執每次都將這些提議強硬地壓下去,但壓力與日俱增。
邊境衝突不斷升級,軍心浮動,糧草籌措也因戰亂和天災出現困難。
內憂外患,讓他焦頭爛額。
這日,蕭執正在與幾位心腹大臣商議軍糧調配之事,一個影衛不顧禮儀,踉蹌衝入,撲通跪地,手中捧著一封沾滿淚痕的信。
“王爺...江南...小世子...辰時...薨了...”
影衛的聲音哽咽,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刹那間,整個大殿鴉雀無聲。蕭執手中的朱筆“啪”地掉落,在奏摺上染開一團刺目的紅。
他怔怔地看著影衛,似乎沒聽懂那句話。
“你...你說什麼?”
他聲音乾澀,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小世子...毒發身亡...沈太醫儘力了...”
影衛泣不成聲。
轟——!
蕭執隻覺得天旋地轉,一股腥甜湧上喉嚨,被他強行壓下。
他的臉色瞬間灰敗,挺拔的身軀晃了晃,勉強扶住龍案才沒有倒下。
念安...他的長子...那個他還沒來得及好好抱一抱、聽他親口叫一聲“爹爹”的孩子...就這麼沒了?
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嘯般將他淹沒,幾乎讓他窒息。
殿內眾臣麵麵相覷,無人敢出聲。
而此刻,在後宮偏殿,蘇晚正準備去給太子送安神湯。
一名小太監連滾爬入,哭喊著:“王妃!不好了!江南...江南來信...小世子...歿了!”
蘇晚手中的藥碗“哐當”一聲摔得粉碎。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彷彿化作了一尊石像。
沒有眼淚,沒有哭喊,隻是臉色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眼神空洞得可怕。
“王妃?王妃您怎麼了?”宮女驚慌地圍上來。
蘇晚緩緩推開她們,一步一步,機械地向外走去。
她走得很慢,很穩,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死寂。
她徑直走向蕭執議事的金鑾殿。守衛見她神色不對,不敢阻攔。
當她出現在殿門口時,所有大臣都倒吸一口涼氣。
眼前的蘇晚,麵無血色,眼神空洞,彷彿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
蕭執看到她,心如刀絞,踉蹌著迎上去:“晚兒...”
蘇晚沒有看他,目光掃過殿內眾臣,最後落在臉色複雜的鎮國公身上,用平靜得詭異的聲音開口:
“你們...不是要交代嗎?”
她緩緩抬起手,指向自己,一字一頓,清晰無比:
“害死北疆將士的‘禍水’,通敵叛國的‘妖女’,如今又剋死親子的‘不祥之人’...就在這裡。”
“現在,”她嘴角勾起一抹淒絕的弧度,看向蕭執,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決絕和死寂,“睿親王,不,攝政王殿下,可以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了。”
“蘇晚,自願請死。”
說完,她猛地拔出發髻上的銀簪(正是蕭執當年送她的那一支),毫不猶豫地刺向自己的心口!
“不!!!”
蕭執發出撕心裂肺的狂吼,如同受傷的野獸,猛地撲過去,死死抓住她握簪的手!
銀簪尖端已刺破衣衫,滲出血跡。
若他再慢半分...
“晚兒!你瘋了!”
蕭執奪下銀簪,將她緊緊箍在懷裡,渾身都在顫抖,淚水終於失控地湧出,
“我不準!我不準你死!我不準你離開我!”
蘇晚在他懷中,沒有任何掙紮,也沒有任何回應,像一具沒有生命的木偶。
她的眼神空洞地望著殿頂,彷彿世間一切已與她無關。
大臣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
鎮國公看著悲痛欲絕的蕭執和萬念俱灰的蘇晚,張了張嘴,最終化作一聲歎息,搖了搖頭。
“王爺...”他上前一步,語氣複雜,
“王妃悲痛過度,還需...好生安撫。北戎之事...容後再議吧。”
其他大臣也紛紛附和,悄然退下。
此刻,再無人敢提“處置”二字。
空蕩的大殿裡,隻剩下蕭執緊緊抱著如同瓷娃娃般易碎的蘇晚,痛哭失聲。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喪子之痛,愛妻求死之舉,幾乎擊垮了這個剛強的男人。
“晚兒...求求你...看看我...說句話...”他卑微地乞求著。
蘇晚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孩子...我的念安...冷...”
蕭執心如刀絞,將她打橫抱起,送回寢宮,寸步不離地守著。
接下來的幾天,蘇晚時而昏迷,時而清醒。
醒著的時候,她不吃不喝,隻是抱著念安小時候的衣物,默默流淚,或者望著窗外發呆。
她對蕭執的關心和話語,沒有任何回應,徹底封閉了自己的內心。
蕭執放下所有政務,日夜守候,親自喂藥喂飯,但她往往隻是機械地吞嚥,眼神依舊空洞。
太醫私下對蕭執說,王妃這是哀莫大於心死,鬱結於心,若自己不願走出來,藥石無效,恐...有油儘燈枯之兆。
蕭執絕望又恐懼。
他失去了兒子,絕不能再看著愛人消逝!
他下令全國搜尋端王,為子報仇,也為獲取解藥(儘管孩子已去,但他仍抱著一絲渺茫的希望,或許能救蘇晚?)。
同時,他強打精神處理國事,以雷霆手段穩定邊境,駁斥北戎無理要求,展現出一個統治者的強硬。
當他回到寢宮,麵對了無生趣的蘇晚時,所有的堅強都化為烏有。
這天夜裡,蘇晚突然主動開口,聲音沙啞:“王爺。”
蕭執驚喜萬分,連忙握住她的手:“晚兒!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蘇晚看著他憔悴不堪的臉,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心疼,但很快被更深的絕望淹沒。
“放我走吧。”她輕聲說,不再是激動的請求,而是平靜的決斷,
“我留在這裡,隻會讓你更痛苦,也讓彼此折磨。這座皇宮,每一處都讓我想起念安,我喘不過氣...”
蕭執心如刀割:“不!晚兒,彆說傻話!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我們可以一起度過這個難關!我們可以再有孩子...”
“不會有孩子了。”蘇晚撫摸著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眼神死寂,
“這個孩子...我感受不到他的生機了...也許,他也不想來到這個傷害他兄長的世界...”
蕭執徹底崩潰,伏在她床邊,痛哭失聲:“對不起...晚兒...對不起...是我沒用...沒有保護好念安...沒有保護好你...”
蘇晚伸出手,輕輕撫摸他的頭發,動作溫柔,卻帶著一種訣彆的意味。
“不怪你...隻怪這命運,怪這吃人的地方...”她喃喃道,
“王爺,讓我走吧。給我自由,也給你自己一條生路。
否則,我看著你因我而被拖累,看著你日漸憔悴,我隻會更痛苦...讓我離開,或許...我還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蕭執抬起頭,淚眼模糊地看著她。
她眼中是徹底的疲憊和絕望,還有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對自由的渴望。
他明白,她去意已決。
強留她,或許真的會逼死她。
巨大的痛苦和無力感將他吞噬。
他守護了江山,卻守護不了至愛;鏟除了奸佞,卻挽不回幼子;擁有了至高權力,卻即將失去唯一的光。
良久,他彷彿用儘了全身力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聲音破碎不堪:
“好...你...走吧...”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他彷彿蒼老了十歲。
蘇晚看著他,一滴淚終於從眼角滑落,嘴角卻露出一絲解脫般的、淒涼的微笑。
“保重。”
翌日清晨,侍女發現王妃寢宮空無一人,隻留下一封書信和那枚先帝賞賜的“巾幗醫賢”匾額的碎片。
信上隻有寥寥數字:
“此間事已了,恩怨兩消。勿尋,珍重。”
與此同時,京郊一處隱秘的皇家陵園角落,起了一座小小的新墳,墓碑上無字,隻放著一個孩童的玩具木馬。
有人說,當夜曾見一素衣女子在墳前跪了整夜,天明時分,悄然離去,不知所蹤。
攝政王蕭執得知後,將自己關在殿內三日不出。
再出現時,鬢角竟已染上霜華。
他下令厚葬小世子,追封為“哀太子”,但從未再去過那座陵園。
隻是從此,宮中多了條不成文的規矩——任何人不得在王爺麵前,提及“蘇”字,或“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