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物嫡女後我富可敵國 內宅風氣
內宅風氣
百草堂買兇殺人案塵埃落定,陳明德被判秋後問斬,陳望海雖咬牙棄子自保,但百草堂聲譽一落千丈,生意凋零,背後靠山吏部侍郎趙文淵也暫時偃旗息鼓,不敢在風口浪尖上再生事端。京中局勢,彷彿隨著這場雷霆反製,暫時進入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然而,永寧侯府的內宅,卻因林微熹地位的陡然提升,暗流湧動得更加厲害。王氏母女雖明麵上不敢再肆意刁難,但那眼神中的怨毒與忌憚,卻如同毒蛇的信子,時不時舔舐著芷蘭軒周圍的空氣。
林微熹深知,外患暫平,內憂必顯。王氏盤踞侯府多年,樹大根深,想要動她,絕非易事。她需要證據,需要時機,更需要一個能一舉將其扳倒,且讓太夫人和父親林弘遠都無法回護的突破口。
她將目光投向了母親沈清漪當年的嫁妝,以及錦繡坊被侵占後,那些龐大收益的流向。這不僅是經濟問題,更是扳倒王氏最直接、最能觸怒祖母和父親的罪證之一——侵吞原配嫁妝,在任何高門大戶都是不容饒恕的大罪。
此事需從長計議,隱秘進行。她不能直接查賬,那會立刻驚動王氏。她需要旁敲側擊,從一些舊人舊物中尋找線索。
這日,她以“整理先母遺物,追思緬懷”為由,向太夫人請示,想去侯府庫房檢視一下母親當年留下的一些舊書籍和雜物。這個理由合情合理,太夫人略一沉吟便準了,還特意吩咐庫房管事配合。
在陰暗潮濕、堆滿各類箱籠的庫房角落,林微熹找到了幾個落滿灰塵、貼著“沈氏舊物”封條的箱子。她耐著性子,一件件翻看。大多是些不再時興的衣物、一些普通的瓷器擺件,以及一些詩詞雜書。王氏顯然早已清理過,值錢的東西和可能涉及關鍵資訊的物件早已不見。
但林微熹並未氣餒。她仔細檢查著每一個箱子的夾層、每一本書的扉頁和封底。終於,在一本看似普通的《地方風物誌》扉頁背麵,她發現了幾行極淡的、以特殊藥水書寫,需對著光線特定角度才能看清的小字。那是母親沈清漪的筆跡,記錄的竟是幾筆看似尋常,實則暗藏玄機的物品交接記錄,時間點恰好在她病重前後,接收人赫然是王氏身邊的陪嫁嬤嬤——錢嬤嬤!而所記物品,並非金銀,而是幾樣看似不起眼,實則價值不菲的古董擺件和孤本書籍。
“果然……”林微熹心中冷笑。王氏果然趁機侵吞了母親的私產!這隻是冰山一角,母親那豐厚的嫁妝單子上的大部分物品,恐怕早已改姓了王!
她不動聲色地將這本書收入袖中。光有這個還不夠,她需要更確鑿的證據,比如當年的嫁妝單子副本,以及王氏將這些財物轉移、變賣的渠道和記錄。
正當她苦思如何進一步深入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給了她一個機會。
林微雨或許是忍夠了這口惡氣,或許是受了王氏的指使,竟在一次家族聚餐時,故意“失手”打翻了湯碗,滾燙的湯汁濺了林微熹一身。
“哎呀!大姐姐對不起!妹妹不是故意的!”林微雨嘴上道歉,眼中卻滿是幸災樂禍。
若在以往,林微熹或許會忍氣吞聲。但今時不同往日。
她並未驚呼,隻是緩緩站起身,任由湯汁順著衣襟滴落,目光平靜地看向太夫人和林弘遠,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與堅韌:“祖母,父親,女兒無礙。隻是這身衣裳,是前幾日長公主殿下賞的蘇杭軟緞所製,殿下還特意問過女兒是否合身……如今汙了,隻怕日後殿下問起,女兒不知該如何回話。”
她輕描淡寫,卻將“長公主殿下”五個字咬得清晰。
太夫人臉色頓時一沉。林弘遠更是眉頭緊鎖,看向林微雨的目光帶上了嚴厲:“毛毛躁躁,成何體統!還不快向你大姐姐賠罪!”
林微雨沒想到父親會當眾斥責她,眼圈一紅,梗著脖子不肯低頭。
王氏見狀,連忙出來打圓場:“微雨年紀小,不懂事,微熹你是長姐,多擔待些。一件衣裳而已,母親這裡還有幾匹更好的料子,回頭給你送去……”
“母親言重了。”林微熹打斷她,目光清淩淩地看向王氏,“衣裳事小,隻是女兒近日忙於鑽研繡技,想著不能辜負長公主與賢妃娘娘厚望,也好早日為侯府增光。隻是……這身邊可用之人實在有限,許多雜事纏身,難免分身乏術。聽聞母親當年打理先母嫁妝與名下產業時,麾下能人輩出,不知母親可否借調一兩位經驗豐富的舊人,幫女兒打理些俗務,也好讓女兒專心於繡藝?”
她這話,看似請求,實則綿裡藏針!直接點出了“先母嫁妝”與“名下產業”,更是暗示王氏如今掌管中饋,卻對她這邊支援不夠!
廳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王氏臉上。
王氏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手指緊緊攥住了帕子。她沒想到林微熹會在此刻,以這種方式,突然發難!借調舊人?那些舊人大多是她的心腹,知道太多隱秘,豈能輕易借出?更何況是去幫林微熹!
太夫人渾濁的眼睛銳利地掃過王氏,又看了看神色平靜卻步步緊逼的林微熹,心中已然明瞭幾分。她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微熹所言有理。她既得長公主青眼,專心繡藝纔是正理。老大媳婦,你便從你手下,撥兩個穩妥得力的老人,過去幫襯微熹一段時間。庫房那邊的吳媽媽,我記得以前是跟著沈氏做過事的,對舊物也熟悉,就讓她去吧。”
吳媽媽!正是當年曾短暫伺候過沈清漪,後來被王氏調去管庫房的一個老嬤嬤!太夫人此舉,意味深長!
王氏臉色白了白,卻不敢違逆太夫人,隻得咬牙應下:“是,媳婦明日就安排吳媽媽過去。”
林微熹心中暗喜,麵上卻恭敬行禮:“謝祖母,謝母親。”
這一回合,她借太夫人之勢,成功地在王氏的勢力範圍內,撬開了一絲縫隙!吳媽媽或許不是核心心腹,但她在庫房多年,定然知道不少關於物品入庫、出庫的舊賬和規矩!
果然,吳媽媽來到芷蘭軒後,雖表現得謹小慎微,但在林微熹有意無意的引導和銀錢開路下,還是斷斷續續透露了一些資訊。比如,王氏的陪嫁鋪子“瑞福綢緞莊”近些年生意好得出奇,甚至壓過了幾家老字號;又比如,管家林福的侄子,突然在外城置辦了一處不小的宅院,錢款來曆不明……
這些零碎的資訊,如同散落的珍珠,被林微熹一一記下,與她手中的那本暗藏記錄的書籍相互印證,漸漸拚湊出王氏及其心腹貪墨、轉移財產的模糊輪廓。
就在她加緊梳理這些線索時,靖王那邊,再次傳來了關鍵訊息。
暗影深夜到訪,帶來了一份謄抄的卷宗和一句口信。
“小姐,王爺命屬下送來此物。當年為沈夫人診病、後舉家遷離的百草堂周大夫,找到了。他隱姓埋名在江南一個小縣城,王爺的人已暗中控製。這是他提供的部分口供抄錄,提及沈夫人病情及所用藥物之疑點。王爺問,小姐準備何時用此人證?”
林微熹接過那薄薄的幾頁紙,快速瀏覽,心臟狂跳!上麵清晰地記錄了周大夫受王氏與陳望海指使,在沈清漪的藥中動了手腳,使其病情反複,最終……而王氏許諾他的報酬,除了大筆銀錢,還有幫他兒子在衙門謀個差事!
人證!這是能直接指認王氏謀殺原配的鐵證!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還不是時候。僅憑一個逃亡多年的大夫的口供,王氏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說是屈打成招或是誣陷。她需要更完整的證據鏈,需要將王氏貪墨嫁妝、與百草堂勾結等罪行一並揭露,形成雷霆萬鈞之勢,讓她永無翻身之日!
“回複王爺,”林微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激動,目光灼灼,“人證至關重要,請王爺務必保護好。時機將至,屆時,還需王爺鼎力相助!”
暗影領命離去。
林微熹獨自站在窗前,望著侯府內重重疊疊的屋簷,眼神冰冷而堅定。
網,已經悄悄撒下。
王氏,你的好日子,快要到頭了。
內宅之戰,序幕已開,接下來,便是刀刀見血的搏殺。她已磨利了爪牙,準備好了所有的武器,隻待那最後致命一擊的時刻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