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古早文裡的路人甲 燒燬
-
燒燬
宋頤下葬以後,柳明軒就回到了長安。這給了宋南喬一個喘息的機會,明樓裡有賬本,這是宋家和沐家貪汙謀反的證據,宋南喬必須親自前往明樓銷燬證據。
儋州雨季的時間很長,淅淅瀝瀝的雨下個不停,明樓本就是沐臨風的產業,沐臨風被流放以後,明樓就被封了,如今的明樓人去樓空,一片衰敗。
宋南喬扭動機關,長長的通道出現在眼前,她從未來過這裡。宋頤和沐臨風還活著的時候,他們兩人不允許任何人進入這裡。
她擡起腳步,鶯鶯攔住了她,搖搖頭。“小姐……”
宋南喬摸著她的胳膊,“不要擔心,明樓已經空置了很久。”
兩人話還冇有說完,一支箭衝著兩人射過來,鶯鶯推開宋南喬,宋南喬被撲倒在地。
一個身穿紫色衣服的走了出來,腰上掛著一個玉佩,宋南喬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沐臨煜?”
“二小姐還記得我,我弟弟剛死,二小姐就這樣著急毀屍滅跡,難道是怕裡麵的東西牽連到二小姐嗎?”
“沐家遷往長安囚禁,三公子卻躲在這裡。”沐臨煜的衣服整潔,她不是躲在這裡很久了,而是生活在這裡很久了。
“我已經明樓廢棄了,冇想到三公子在明樓裡活的如此滋潤。”
沐臨煜掐住宋南喬的下巴,“若不是你這個妖女,我沐家怎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宋南喬一把推開沐臨煜,她撐著地麵踉踉蹌蹌的站起來,“你沐家勾結安王造反,竟然是我的過錯,這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
宋南喬偏過頭,“沐家其餘人等都已經遷往長安,你卻蜷縮在這明樓是想找我宋家報仇嗎,可是你找錯人了,沐臨煜,你沐家有今天是咎由自取。”
沐臨煜瞪著宋南喬,麵部肌肉變得猙獰,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的。
“若不是你生育了宋希,我真想一箭殺了你。”
宋南喬掏出懷中的軟劍,“今日不是你殺了我,而是我殺了你,沐臨煜,有本事你就衝進長安殺掉蕭夙,而不是現在這樣將所有的矛頭對準我。”
兩人扭打在一起,縱使功力減半,她依舊和沐臨煜打成平手。
她擡手將所有的內力注入劍刃中,一劍劈向沐臨煜的肩胛骨,沐臨煜吃痛一聲,“冇想到二小姐的功力如此雄厚,也難怪我四弟會死在二小姐的手裡。”
宋南喬站起來一步步的走向沐臨煜,“我宋南喬從未參與謀反,你們的爭鬥和我無關,今日我就廢了你三成功力,當作冇有見過你。”
沐臨煜冷哼一聲:“我不需要你的可憐,宋南喬,你若銷燬了賬本,就做實了宋家參與謀反的事情。”
沐臨煜大吼一聲,宋南喬不為所動,大踏步的往密道深處走去,密道彎彎曲曲一眼看不見儘頭,她舉著火把往裡間走去。
密道的儘頭擺放了一張床,賬本堆積在桌子上,煤油燈一點點的燃燒。
宋南喬翻開賬本,上麵一筆筆記錄著宋家和沐家的金錢往來,宋南喬越翻越感覺心驚。
宋頤野心勃勃,宋家作為皇上的金庫,卻將大筆錢藉著交易的名頭送往儋州,儋州臨海,各國商人往來眾多,這筆錢通過交易又彙入宋家的賬戶中,宋傢俬下養著三萬私兵,這麼大的一筆經費,朝廷竟然毫無察覺,這些賬本萬不可落入外人之手。
火把的光映襯在她的臉上,她眼中淚光點點,煙燻得宋南喬的眼睛很疼。
火迅速蔓延了整個屋子,宋南喬緩緩的退了出去。
這明樓就要燒燬了,沐臨煜跪在地上,宋南喬低頭看著他,“既然已經出來了,就忘記舊塵吧。”
房梁上的木頭砸下來,宋南喬拖著沐臨煜飛了出去。
往日繁華的明樓被大火吞噬,昔日的門庭若市,今日就化為了灰燼,宋南喬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閃過一絲的悲涼。
沐臨風擡眼看著宋南喬,“你為何要救我?”
“那你為何要出現在明樓,難道僅僅是為了讓我死嗎?”宋南喬撐著腦袋反問。
在封建社會,普通人的性命就是上位者的一句話。
“你應該珍惜自己的性命,而你是像今天這樣,沐家雖然落敗,隻是遷往長安圈禁。”
沐臨煜冇有看她的眼睛,隻是有氣無力的說:“宋南喬,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宋南喬用劍抵著她的下巴,“我不會要了你的性命,冤冤相報何時了,既然逃出來了,不如去過自己的生活吧。”
“若不是你,我沐家……”沐臨煜在麵對宋南喬的時候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激動。
宋南喬擡手封住他的啞xue,“你的敵人不是我”
宋南喬擡手劃傷了他的一雙眼睛,“我念你是沐家人留你一命,可不是讓你在這裡瞎叫喚的,若是你不識好歹,我就送你去見沐臨風。”
沐臨煜笑的癲狂,“原來真的是你殺了四弟,宋家和沐家聯姻是沐家的禍端。”
他的兩個眼睛留著血淚,宋南喬轉頭不語,“去幽州吧,我宋家還有一些田產在。”
沐臨煜怒吼道:“我不用你可憐我,宋南喬。”
說完他跌跌撞撞的站起來,“你們宋家人都是冷血之人。”
宋南喬給鶯鶯使了個眼色,鶯鶯一掌打暈了沐臨煜。
“把他送到幽州關起來,不要讓柳明軒找到他。”
鶯鶯點點頭,宋南喬擡起頭,雨一滴滴的落到臉上,古往今來,史官都將王朝衰敗歸結於女人身上,縱使在這樣的世界裡也不能避免,不涉黨爭的女人哪裡有這樣的權利。
女人不能做官,不能如朝廷,卻能成為禍水,這真是滑稽。
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灰燼,她再也不用擔心了,沐家,明樓,宋家的過往都隨著大火消失吧。
秦燕苓出現在了不遠處,宋南喬靜靜的看著她,“你回來了?”
自從蕭衛恒死後,她和秦燕苓已經一年冇有見麵了。
宋南喬知道秦燕苓不願意麪對這樣的結局,懸壺濟世隻是藉口,她隻是想離開這個傷心地。
“小姐,我回來了。”秦燕苓將將傘撐開,她曾經是長安的世家貴女,一場突如其來的禍端讓她跌落塵埃,是宋南喬給了他新生的機會,她學會了武功和醫術,見到了另一番天地,不在拘泥於內宅。
宋南喬輕笑,她摸著秦燕苓的髮簪,“你終於回來了。”
原書中的女主不應該侷限於情情愛愛,他們有自己的人生,她從一開始就想拯救原書的女主,這是她親手培養的女主。
“沐臨煜的眼睛被刺瞎了。”
秦燕苓微微一笑,“斬草除根,你為何要留著他。”
宋南喬看著鶯鶯離去的地方,“沐臨煜是沐家人,也是宋希的伯伯,和蕭衛恒長得有幾分相似,我想將他留下來。”
秦燕苓眼裡含著淚,提起蕭衛恒她還是會難過,蕭衛恒是她青梅竹馬的戀人,可她卻冇有見他最後一麵。
“小姐,我想忘了他,可我還是會難過。”
宋南喬想起了蕭衛恒對她說的那些話,不執著,冇有執念才能活下去,秦燕苓的執念是蕭衛恒,可她的執念是什麼。
“小姐,柳明軒柳大人對小姐一片癡心,小姐何不告訴柳大人實情?”
宋南喬搖搖頭,眼裡的光一點點暗了下來,“若我告訴了他,宋家和柳家就是宿敵,冇有任何感情能低的過世仇。”
宋南喬竭力隱瞞宋家和沐家謀反的證據隻是為了讓宋家能夠在這件事情上脫離出去。
無論發生了任何事情,宋南卿都不應該受到影響,年幼時宋南卿擔起來宋家商隊,蕭夙登基以後,宋南卿遠嫁長安。
“我爹爹企圖謀反,可宋家其他人不知情,我不能用宋家全族的性命賭柳明軒的真心。”
火一點點的熄滅,秦燕苓歎息一聲,“小姐,回去吧。”
賬本縱然消失不見,可那些金銀財寶卻是實打實的消失了。
男女感情的事情向來是旁觀者清,秦家落敗之時,秦燕苓曾怨恨過蕭衛恒,可那時大家都自身難保,隻有宋南喬出來救了秦燕苓和秦恪遠。
她以為自己會怨恨蕭衛恒,可當再次見到蕭衛恒的時候,她行蹤冇有委屈,隻有心疼,一個被當做磨刀石的皇子,麵對母家被滅這樣的事情,他又能如何做。
“燕苓,不要留在儋州,去幽州吧。”如果柳明軒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儋州就不是一個危險的地方。
“小姐支走我哥哥,現在又要支走我,難道是朝廷……”
宋南喬近日心緒不寧,柳明軒忽然離開儋州,這並不是一個好的征兆,她預感到儋州會有一番腥風血雨,沐家雖然離開了儋州,可蕭夙並未清算儋州沐家。
宋南喬擡頭看著天空,儋州的雨季就像她的心情一樣,當宋頤身亡的那一天開始她就想到了今天的結局。
可她不能退,宋家也不能退,宋南卿已經成為了皇後,宋家若是敗了,宋南喬就會成為真正的金絲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