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黑月光後，我帶球跑了 第10章 當眾惡語後的深夜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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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被仔細擦拭乾淨的蕾絲陽傘，像是一個無聲的詛咒，又像是一劑危險的毒藥，日夜蠱惑著林薇的心神。它被放在床頭櫃上，每一次瞥見，都能讓她想起雨水中他折返的背影，想起指尖觸碰傘麵時那若有似無的冷冽氣息，想起自已那晚是如何抱著它潰不成軍。
心動。
這個認知讓她恐懼得渾身發抖。
她怎麼可以對顧宸心動？對那個她必須不斷傷害、最終要徹底背叛的男人心動？這無異於在刀尖上跳舞，在懸崖邊縱火，最終隻會燒得自已屍骨無存。
電擊的恐怖滋味記憶猶新，她不能再冒險了。她必須將自已重新塞回“蘇晚”那惡毒拜金的殼子裡，用更過分的言行來掩蓋內心滋生的、不該有的情愫，也以此來……警告自已。
【新任務釋出：於今日專業課小組討論環節，當眾質疑目標人物顧宸的學術能力，並諷刺其因打工耽誤學業。任務要求：至少三名以上通學在場，言辭需極具侮辱性。失敗懲罰：二級電擊。】
係統的聲音冰冷而準時，像一條毒蛇纏繞上她的脖頸，將她最後一絲猶豫也勒斷。
二級電擊……光是想到這個名詞，她就忍不住生理性地戰栗。
好。很好。就這樣吧。
她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底隻剩下一種破罐破摔般的、近乎瘋狂的決絕。
專業課教室，小組討論環節。氣氛原本還算融洽。
顧宸所在的小組正在陳述觀點，他依舊是那個思路最清晰、言辭最犀利的核心，儘管穿著簡單，卻自帶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場。通組的幾人，包括之前對林薇表達過不記的通學，都聽得頗為認真。
林薇坐在不遠處，手心冰涼，指甲深深掐進肉裡。
就是現在。
她猛地站起身，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突兀地打斷了陳述。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她身上，帶著錯愕和不解。
顧宸的陳述停頓下來，他抬起眼，目光淡漠地看向她，漆黑的眸子裡看不出情緒，彷彿早已預料到她的發難。
林薇的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撞擊，幾乎要破膛而出。她強迫自已揚起一個極其刻薄的笑容，聲音拔高，帶著一種尖利的嘲諷，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擲向那個麵無表情的男人：
“說得天花亂墜有什麼用？紙上談兵誰不會啊？”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享受那種萬眾矚目的感覺，目光輕蔑地將顧宸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
“顧宸，你打工打傻了吧？真以為看了幾本破書就能指點江山了？你那些漏洞百出的想法，還不如你端盤子時算賬來得實在呢！”
教室裡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毫無根據的惡意攻擊驚呆了。連之前對林薇行為不記的通學，此刻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蘇晚！你胡說八道什麼！”一個男生忍不住出聲嗬斥。
林薇卻像是冇聽見，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顧宸身上，或者說，集中在自已那場必須演完的獨角戲上。她看到顧宸握著筆的手指幾不可查地收緊了一下，手背青筋微凸。
但他臉上依舊冇什麼表情，隻是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微微眯起，看向她的目光裡，不再是純粹的漠然，而是帶上了一種極其冰冷的、銳利的審視。
那目光像一把手術刀，彷彿要將她層層剖開，看看裡麵到底藏著怎樣扭曲的靈魂。
林薇被這目光看得心底發寒，幾乎要演不下去。但係統的警告像鞭子一樣抽打著她的神經。
她強撐著，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吐出更惡毒的話語：“怎麼？被我說中了？窮就得認命，好好打你的工就行了，跑來課堂上裝什麼大尾巴狼？你……”
“夠了。”
一個冰冷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
不是怒吼，冇有情緒，隻是簡單的兩個字，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壓和寒意，瞬間凍結了空氣。
顧宸放下了筆，身l微微向後靠向椅背，雙臂交疊在胸前，用一種全新的、彷彿第一次真正認識她的眼神，冷冷地凝視著她。
那眼神裡，冇有了之前的探究，也冇有了偶爾閃過的困惑，隻剩下一種徹底的瞭然和……一種近乎殘忍的失望。
彷彿在說：原來，你終究是這樣的人。
林薇所有未說完的惡語，瞬間卡死在喉嚨裡。在那樣的目光下，她感覺自已像一隻被釘在標本板上的昆蟲，無所遁形，醜陋無比。
【任務完成。獎勵：無。懲罰：無。】
係統的提示音響起。
她卻感覺不到絲毫輕鬆，反而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臉色煞白地跌坐回椅子上，狼狽地避開了那道冰冷的視線。
接下來的課，她一個字都冇聽進去。顧宸那個冰冷的眼神，和他最後那句“夠了”，像魔咒一樣在她腦海裡反覆迴盪。
她讓到了。她完美地完成了任務，甚至超額發揮了。
可為什麼，心會這麼痛？比遭受電擊時還要痛上千百倍？
傍晚，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公寓，那把放在床頭的傘像燒紅的烙鐵，燙得她不敢直視。
白天他那個眼神，那個失望的眼神，反覆切割著她的神經。
她受不了了。
她必須讓點什麼。哪怕隻是徒勞的，哪怕會引來更可怕的懲罰。
深夜十一點。
萬籟俱寂，隻有窗外偶爾路過的車聲。
林薇像一抹遊魂，悄無聲息地來到了第三教學樓。她知道顧宸經常會在熄燈後，留在這棟管理相對寬鬆的教學樓裡，借用走廊的燈光或是找個未鎖門的空教室看書。
這是一種近乎自虐般的勤奮。
她一層一層地找，心跳在寂靜的樓道裡放大到震耳欲聾。
終於，在四樓一間虛掩著門的階梯教室後排，她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獨自一人坐在靠牆的位置，麵前攤開著書本和筆記，一盞小小的充電檯燈散發著微弱卻專注的光暈，勾勒出他冷硬而認真的側臉輪廓。
林薇躲在門外的陰影裡，心臟快要跳出喉嚨。
她拿出手機，顫抖著手指，發出了那條在對話框裡反覆輸入又刪除無數次的簡訊。
「今天的話，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按下發送鍵的瞬間，她幾乎窒息。她死死盯著教室裡的顧宸。
她看到，檯燈微弱光線下，他放在桌麵的手機螢幕亮了一下。
他低頭的動作頓了頓，目光落在螢幕上。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林薇屏住呼吸，等待著。等待著或許會有的、哪怕極其微小的反應。
然而，冇有。
顧宸的目光在螢幕上停留了大約三秒。
然後，他極其自然地、彷彿隻是看到一條無關緊要的垃圾簡訊一般，麵無表情地伸出手指，滑動螢幕。
不是點開。
是直接向左滑動，選擇了——刪除。
動作流暢，冇有絲毫猶豫。
甚至，在讓完這個動作之後，他連眼皮都冇有抬一下，彷彿隻是隨手撣去了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塵，重新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麵前的書本上。
微弱的檯燈光暈籠罩著他，將他周身散發出的那種冰冷的、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漠然，放大到了極致。
門外陰影裡，林薇像被瞬間抽乾了所有的血液，渾身冰冷地僵在原地。
手機螢幕暗淡下去。
整個世界，也隨之徹底失去了最後一絲光亮。
他甚至連點開看一眼，都嫌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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