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荒年女縣令,帶家國走向繁榮 第1100章 您得叫我一聲爹!
回縣衙的路上,沈箏一直在觀察著縣裡的變化,許雲硯則騎著馬與馬車並行。
道旁不少商鋪都翻新了門麵。
商鋪門外,還都被劃了一條線,許雲硯說,這是他與商戶們新定下的規矩。
線內,是街道借給商鋪擺貨的地域,線外,則是供百姓與車馬通行的公共區域。
商戶們借了街道的路,便要守街道的規矩——商鋪門外的街道,都歸商鋪管轄,臟了要及時清理,缺了壞了則要及時上報。
並且每個商鋪門口,都放了一個竹編的垃圾簍,供來往行人丟垃圾,垃圾簍每日一倒,絕不留垃圾過夜。
比如此時,垃圾簍內空空如也。
沈箏還看到,主街上每隔百步,便會有一個「便民箱」。
許雲硯說,箱子裡裝的,都是些麻布、麻繩類的小物件,供外地客商取用,還說縣民們還時不時會開箱添物。
沈箏驚訝:「如此放著,就沒被偷過?」
「被偷過。」許雲硯說得很自然:「基本都是外縣人拿的,但一點麻布與麻繩罷了,窮不了縣裡,也富不了他們,隻希望偶有幾次能幫到真正有需要的人便可。」
沈箏臉上訝異更甚:「這不像是能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
她印象中的許雲硯,冷漠中帶點小刻板,他為縣裡所做的那些事,大多都源於「責任」二字,而非「善良」。
難道她不在的這段日子裡,許雲硯改性子了?
「因為周裡正說,縣裡多做好事兒,就是在給您積德。」趙休騎著馬湊到窗邊,揭許雲硯老底:「許主簿當即就應了,說如今縣裡,其實也不差這點銀錢」
積德
沈箏努力理解著這兩個字。
一刻後,在百姓舉燈相送下,馬車抵達了縣衙。
縣衙門口,燈籠高掛,橘紅的火光映亮了賴叔等人的麵龐,也映明瞭他們的激動。
沈箏下了車,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門楣上方的牌匾上。
令她思唸了數個日夜的同安縣。
她回來了。
一個時辰後,「沈大人歸縣」的訊息,已經傳到了泉陽縣。
方家。
方衡遠正於正廳中來回踱步,口中一直喃喃說著什麼。
方文修從廳外進來時,見到的便是這一幕。
他問道:「父親,您深夜喚兒子前來,是有何」
「沈大人回來了!」方衡遠大步走向他,麵上因激動而漲紅:「修兒,沈大人回來了!她真的沒留在上京,回同安縣了!」
「什麼?!」方文修麵上染上喜色,似是不可置信,下一瞬,又急忙問道:「父親,訊息可屬實?」
「千真萬確!」方衡遠緊緊抓著方文修衣袖,激動道:「修兒,趕緊著手準備禮物,明日一早,咱爺倆親自送去同安縣衙!」
方文修聽到的——「修兒,趕緊準備財寶,咱爺倆親自攜贓物賄賂沈大人!」
他遲疑了:「這父親,咱們此次,又用何種理由送禮?」
遙想之前,能用的理由,幾乎都被他們用了個遍。
至於這次還能用的理由
方文修感到頭疼。
「你傻啊!」方衡遠抬手,指著同安縣方向道:「此次,你弟弟跟著沈大人出去見了世麵,說不定還給沈大人添了不少麻煩,咱們送些小禮物給沈大人,聊表感激之情,難道不是合情又合理?」
方文修略顯動搖,但還是道:「方子彥這理由都要被用爛了。」
他著實想換個新理由了,奈何這會兒心跳太快,怎麼想都想不出來。
方衡遠嫌棄地瞧他一眼:「招不在舊,管用便行。兒啊,你還是太嫩了,快去準備吧。」
方文修糾結半瞬,而後點頭。
剛往廳外走了兩步,他又突然想到一件事,回頭問道:「父親,您說沈大人此次去上京,會不會升官了?兒子之前探過上京的訊息,說是沈大人很受皇上賞識。」
若是沈大人升官,那送去同安縣衙的禮物,便得先好好琢磨一番了。
方衡遠「嘶」了一聲,不自通道:「應該不會吧?沈大人若是升官了,還回來作甚?這不是想不開嗎?」
方文修搖了搖頭,「父親,您不瞭解沈大人。若是其他官員,肯定不會再回地方上,但沈大人不一樣,她心係同安百姓,就算升官,也極有可能回來。」
方衡遠有些不能理解這種行為,陷入沉默。
正當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時,小廝連滾帶爬跑到了廳門。
「老、老爺!回來了!小少爺他,回來了!」
「子彥回來了?」方衡遠大驚,大步朝廳外走去,念道:「這大晚上的,彆是子彥惹了沈大人不開心,被趕回來了吧」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撞進了他的視線。
「父親!大哥!我回來了!」方子彥懷抱一錦盒,氣喘籲籲,額間還沾了幾縷碎發。
見方子彥這狼狽模樣,方衡遠的心微微一縮,一步一挪地到了方子彥麵前。
看著方子彥拔高的個頭,他才驚覺,他們父子竟已分彆了數月之久。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仔細想想,其實隻要人回來了,其他的倒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方子彥嘿嘿一笑,抱著錦盒昂首挺胸道:「父親,我考上秀才了!」
方衡遠點頭,一邊領著他入廳坐下,一邊讚道:「我兒出息了,也是有功名之人了。」
方子彥又是嘿嘿一笑:「那爹,您之前答應過我的事,您還記得嗎?」
這件事,他可是期待已久了!
方衡遠微愣,思索片刻問道:「何事?給你漲小用錢?還是大擺宴席?隻要你開口,爹都滿足你。」
「真的?」方子彥正襟危坐,清了清嗓:「那我可說了啊。」
方衡遠越看他越順眼,笑著道:「說吧,爹聽著的。」
方子彥腦袋一昂,開口:「您得叫我一聲爹!」
話音剛落,方衡遠和方文修同時起身,一個解腰帶,一個抄椅子。
方衡遠大罵:「老子看你是太久沒捱打,皮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