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荒年女縣令,帶家國走向繁榮 第1120章 命懸一線
許雲硯不過是個小小主簿,就算此次升了官,也不過七品經曆。
對浩瀚如海的大周官場來說,七品官太渺小了。
就說一個柳陽府,都能提溜出幾十個七品官來,所以對方的目標絕不可能是許雲硯,而是「沈箏的左膀右臂」。
沈箏心中很明白,若此次許雲硯背上「殺人凶手」的名號,那她便會成為百姓心目中的「幫凶」,身負「汙點」。
如此,對方的目的便也達到了。
「本官為許大人作保。」沈箏看著一眾百姓,一字一句道:「王大人此次墜井,與許大人毫無關係。待王大人轉危為安後,本官定會查清事情緣由,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她站得筆直,紅袍獵獵,百姓們的心突然靜了。
他們選擇相信她。
在他們的注視下,沈箏和許雲硯一起下了馬車,一步步朝醫館而去。
待他們走進醫館後,百姓們犯了嘀咕。
「沈大人能任知府,本是大好事一樁,誰知今日出了這等岔子,真是造化弄人。」
「可沈大人那般信任許大人,莫非王大人真是自己失足墜井的?」
「可那井也太偏了些,王大人沒事兒去那乾啥呢?」
「算了,算了,都彆瞎猜了,等訊息吧,你們還去府衙擊鼓嗎?」
「我我不去了,你們呢?」
「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你們都不去,我肯定也不去了。」
「唉那便等著吧。」
聲聲歎息後,部分百姓離去,其餘人依舊守在醫館門口,等著一手訊息。
醫館中氣氛嚴肅。
王槐安依舊昏迷不醒,大夫們感覺腦袋都彆在了褲腰帶上,一舉一動都透露著緊張。
沈箏走向醫榻,榻上的王槐安呼吸微弱,麵色蒼白,嘴唇青紫,已是瀕死之狀。
但當大夫將銀針刺入他虎口之時,他眼皮輕顫,似是有意識,卻始終睜不開眼。
「人什麼時候能醒?」餘正青沉聲問道。
雖然王槐安並非他親信,但他們好歹共事幾年,如今對方命懸一線,他心中也是說不出的難受。
更何況此事還牽扯了沈箏與許雲硯。
大夫又給王槐安施了兩針,起身道:「回大人的話,王大人溺水閉氣,又在水裡泡了許久,寒氣侵了肺腑,連帶著心脈都弱得像根遊絲」
餘正青聞言眉頭緊皺。
大夫頓了頓,硬著頭皮開口:「老夫護住了他的心脈,接下來會儘力救治,但老夫無法保證王大人一定能醒,最終還得看他能否熬過今晚。」
「此話何意?」餘正青聲音寒得像冰,「你沒有十足的把握?」
「大人恕罪!」大夫一個哆嗦,屈膝便跪了下去,「老夫不敢有所欺瞞,王大人被送來之時,已是氣息遊離,若再晚送來半刻」
若再晚來半刻,人都沒了,更彆提救不救了!
最後這句他不敢說出口,而是哆嗦著道:「若大人不信,可派人去其他醫館請」
「若同安縣的李大夫在呢?」餘正青打斷他,看著醫榻上的王槐安問道:「短時間內,他可有性命之憂?」
「李、大夫?」大夫微愣,立即答道:「短時間內,王大人不會有性命之憂,但不出今夜,寒邪一定會攻擊王大人心肺可若李大夫在的話,或許有法子施救!」
餘正青看向沈箏。
沈箏直接喚來蘇焱,讓他派人回縣裡,將李時源請來。
許雲硯看著昏迷的王槐安,沉默後對沈箏道:「大人,下官去一趟竹輕巷。」
沈箏沉吟片刻,「我跟你一起去。」
如今敵在暗,他們在明,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尋求線索。
「夫君!」
沈箏剛走到門口,便被奔來的王夫人撞了個趔趄,好在許雲硯和華鐸同時出手接住了她。
王夫人腳步不停,嚎哭著奔向榻邊。
「夫君!大夫!大夫!你彆站在那裡啊,快救救我夫君啊!」王夫人跪在榻邊,一邊搖著王槐安,一邊嚎啕大哭道:「夫君,我不要新胭脂了,什麼都不要了,你彆拋下我,快醒醒,快醒醒啊」
說著,她取下頭上素金釵,一把塞進大夫手中:「大夫,給你,給你,求你快救救我夫君,求你了」
大夫沒接釵子,一臉為難地後退道:「王夫人,王大人的情況老夫已經給諸位大人說過了,不是老夫不想救,而是王大人能否熬過今晚,全看他自己」
「什麼意思?」王夫人愣了,臉上還掛著未滑落的淚:「你是大夫,難道還救不了我夫君嗎?」
說著,她突然激動起來:「庸醫!庸醫!這樣你還開什麼醫館,我不管,你必須把我夫君救活,若是他活不成,我也一頭撞死在你醫館裡,看誰還來找你看病!」
大夫無奈地歎了口氣。
行醫多年,這種家屬他見得多了
「王夫人,老夫理解您的心情,但老夫是大夫,不是神仙,有些事老夫說了不算。」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沈大人已經派人去請李大夫了,若李大夫在,王大人或能轉危為安。」
「沈、沈大人?」王夫人木訥轉頭。
直到這時,她才發現館中原來有這麼多人在。
視線挪動間,她終於看到了門口的許雲硯,霎時,恨意充滿了她的胸腔。
「都怪你!」她朝許雲硯奔去,大罵:「你個殺人凶手,若非是你,夫君豈能自尋短見,拋下我們一家老小於不顧!若我夫君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償命!」
眼見一巴掌就要落到許雲硯臉上時,王老夫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住手!」
頓時,王夫人跟被下了定身咒似的,不再動彈,但恨意依舊在她眼中翻滾。
「淮安性命堪憂,兒媳因擔憂無狀,望諸位大人恕罪!」老夫人跨過門檻,一把將王夫人拉向身後,低頭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