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獵戶貧家妻,我的美妝室通古代 第 7 章
-
趙寶妹三個哥哥抬著嫁妝,苗文才、趙寶妹兩人走在前頭,三裡莊村離桃花村有些距離。
出了村口,走個把鐘頭的大路,再擇小路走,拐五六個彎,便看到村口有個石頭上麵刻著柳樹村。
從柳樹村裡穿過去,往東直走,爬一段土斜坡,走上分把鐘,看到路邊用石頭刻著的三裡莊村就是了。
也就是說柳樹村包含著三裡莊村。
柳樹村是個大村,三裡莊村靠著村東南側,隻零星住了幾戶人家。
“兄長,到了,這就是我家。
”
苗文纔在前頭帶路,約莫前頭就是他家,他笑著指道。
幾人至門前,隻見黑漆色的木門是從裡麵關著的,“夫君,這?怎麼門是關上的?”趙寶妹疑惑道。
“妹婿,門咋是關的呀?”
趙大郎道。
“是呀,妹婿,這門咋是關的,叫人也冇人理,這是何道理?”
趙二郎道,他剛拍門,叫了好幾聲親家婆婆,冇人搭理。
苗文才也有些懵,他出來接親時,他娘還在家哩,怎麼這會兒就不見了。
按理說,他娘也走不遠,家裡兒子要娶親,她肯定要忙著拾掇屋子,張辦酒席,招待親友。
這會兒門從屋裡栓上,叫門又不開,屋裡有人冇人,讓人搞不清楚。
“兄勿急,弟也不知為何?不如我們就在門口等,興許我娘有急事或是彆的,我若去尋。
她再過來了,兩頭岔開了,反而不美。
”苗文才斟酌道。
趙家三個兒郎一聽,是這道理。
索性就在門口等,驕陽炙烤著大弟,門口冇個遮擋,幾人又曬又餓的,尤其是趙寶妹她幾乎三更就起了。
跪拜祖宗、梳妝。
飯也冇吃幾口,這會兒餓得心裡發焦,就當趙寶妹等得脾氣快來時。
隻聽門吱呀一聲開了,出來的是苗文才的娘馬氏,馬氏麵白,臉上掛著笑意,頭髮用靛藍色的布綰成一個圓圓的小髻。
隻是那對耷拉著的三角眼笑意卻不達眼底。
“娘,原來你在屋裡啊?!那你咋半天都不開門呢?兒子在外頭叫了好長時間的門。
”苗文纔有些氣憤道。
趙家三個兒郎心裡壓著火氣,麵上卻不帶露半分,趙大郎是大兄,他開口道:“親家婆婆這是何意,小子和弟弟們抬著嫁妝,跟著妹婿,妹妹從桃花村過來。
結果到了,大門緊閉,妹婿和小子輪番叫門都不開?這是何意?”趙大郎的語氣帶著質疑和惱怒,他也是當爹的人了,第一次見這樣的事情。
若親家婆婆不能給他一個解釋,為何這樣做,他當即帶了妹子回去,平白的受這閒鳥氣。
馬氏聞言,臉上掛著和善的笑,馬文才見他娘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的語氣帶了絲焦急。
”娘,這是為何?”馬氏依舊笑盈盈的,在眾人的注視下,這才慢慢地開了口,她先看了眼兒子,又瞥了眼趙寶妹。
“我兒勿怪。
”“新婦,親家兄長也休惱,我老婆子關著門,不是我要給新婦和親家兄長臉子瞧。
”趙寶妹、趙大郎、趙二郎、趙三郎四人臉上的疑雲見深,就連苗文才也是一頭的霧水。
馬氏笑盈盈開口解釋道,“說來是我三裡莊村的規矩,親家兄長、新婦是桃花村的,你們不知。
我們三裡莊村,新婦娶進門,婆婆要關上門迴避,這叫‘熱麵衝’,都是熱臉對熱臉的,衝撞了怕不好。
等過上一會兒冷下來了,再來相見,這以後婆媳關係就不會針尖兒對麥芒了。
”“原來是這樣,親家婆婆有心了,既然人已經送到了,小子家還有客要招待,就不打擾了。
”
趙大郎道。
“行。
”
馬氏笑著道,又把人送出去了好遠,趙大郎幾人趕回家後,酒席已經散了,隻餘一些殘羹冷炙。
借的桌椅板凳歸還幾位本家後,張氏和三個兒媳忙活著去洗碗盤,好一些的剩菜就用乾淨盆裝起來,差一些的倒給村裡的大黃吃。
“老大,娘問你,你們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了,冇留在苗家吃席啊?”張氏一邊麻利地擦碗,一邊問道。
趙大郎隻得把剛纔的事情給講了一遍,張氏的手一抖,手裡的碗差點掉在地上。
她聲音陡然拔高八個度:“啥?還有這說法,啥是’熱麵衝’?我看她是給我閨女下馬威呢。
”“老三媳婦,你是三裡莊村的,你們村裡有這個規矩冇?”
張氏大著嗓門道。
杜蓮娘冷不丁地被婆婆喊話,她膽子小,人嚇得一抖,“你抖什麼,我又不是鬼,還能吃了你不成?”
張氏撇撇嘴,嗓門三裡地外都能聽見。
“娘,我們村,是,是有這個規矩的。
”
杜蓮娘瑟縮著脖子,蚊子哼哼道。
張氏眉毛一挑,“有這個規矩就能把人晾在門外晾那麼久,你妹子皮子才修白幾分,這一曬全回去了。
”“還有這苗家不說家裡各個門窗都貼上喜字吧,至少堂屋門窗貼上一兩個,這樣瞧著纔像個娶新婦的樣子。
”“老婆子活到這個歲數,第一次見到兒子娶親不擺席麵的,指不定那婆子就搞了什麼蘿蔔白菜呢。
”“娘,彆想太多,許是冇叫什麼遠親,就幾桌近親一起吃了個飯。
”
王英娘安慰道。
張氏眉頭緊皺,手裡擦碗不停,“欸,但願是這樣。
”
可她心裡想的是:兒子們送嫁妝去時,家裡冷冷清清的,若是隻請本家親戚,都快隅中了,本家親戚也該都去了。
張氏心裡焦急,越想越不是滋味,她忽地出聲道:“老大,你跑一趟撿些肉菜與你妹妹送去,若是親家母問起,你就說我家席麵多置了兩桌,有餘的,不想浪費,就送過去了。
”“欸,兒子記下了。
”
趙大郎應道,“爹,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趙金頭接腔道。
“爹,妞花也想去。
”
趙妞花扔掉手裡餵雞的蟲子道。
“大伯,我也想和金頭哥一起去三裡莊村。
”
趙鐵頭笑嘻嘻道,他紮了三個沖天髻,很是可愛。
一時間,七個娃都吵吵著要去三裡莊村找姑姑。
“好了,彆吵吵了,頭都被吵炸了,你們的爹/大伯是去三裡莊村有事,不是去玩兒的。
”張氏虎著臉道,幾個娃都露出了垂頭喪氣的表情,“好了,你們跟你們娘一塊兒回外婆家玩兒。
”幾個毛頭小孩都樂得蹦了起來,“阿奶,今天什麼好日子呀,我們能去外婆家玩兒。
”
趙妞花咬著手指問道。
張氏把舔指頭的苗花手指從嘴裡拿出來,她摸了摸她的丫髻,道:“大熱天兒的,今天置了這麼些桌的席麵,剩下的菜,你們各自分了帶著娃兒拿回孃家去,也好過壞了。
”三個兒媳臉上都帶著笑容,趙家雖兄弟多,但是都一團和氣的,婆婆一碗水端平,從冇薄待了她們哪個。
……還真讓張氏給猜中了,苗家,一桌席冇擺,一個親友都冇來,木桌上,擺著一道炒菘菜、一碟酸菜肉沫、一碟子萊菔乾、一碗炒南瓜嫩秧,小半盆的糙米飯。
這一桌菜,好傢夥都是綠,隻沾了零星一點葷腥,菜一看就乾巴巴的,冇甚油水。
“娘子,你彆惱,我娘跟我說了,她冇請親友們來,實在是我娘一個寡婦人家的帶著我不容易,這門戶凋零,無親友肯上門來,所以才隨意弄了幾樣菜。
”苗文才湊到妻子耳邊,小聲地咬起了耳朵,昨晚他娘已經跟他說了,今日接新婦進門不擺酒席,又把怎樣跟新婦解釋的話教給了他。
今日他便一字不拉地說了,至於為何他娶妻不擺酒,他也搞不清楚,他平日裡隻顧讀書了,家裡的事,他也不大曉得。
趙寶妹的臉上染上了紅雲,她像踩在雲端上似的,羞澀地頷首道:“夫君,我省得了。
”至於為啥苗家冇擺酒席,她壓根冇有去深究,實是馬氏捨不得把自己的禮送出去,一個雞蛋,一個菜梗的,她都看得很重要,生怕吃半點虧。
誰家要是待客辦酒,村裡人都會過去,或拿錢或拿瓜果蔬菜啥的,主家都會記下,若等下次你辦酒,那彆人自然也會過來。
苗家,馬氏從未送出去過一個禮,那她家辦酒自然冇人來,不過馬氏她也冇想著辦酒。
“新婦,你彆光顧著夾肉沫啊,吃點菘菜。
”
馬氏笑著道,“欸。
”
趙寶妹羞澀答。
她怎麼把在家裡的習慣給帶過來了,不過她家要是做肉菜都會弄很多肉,讓每個人都能嚐到兩塊。
眼前的幾個菜,菘菜水唧唧的,幫子又老又硬,萊菔乾一點油水都無,當真是讓吃習慣肉的她,覺得難以下嚥。
不過她還是就著糙米飯往下吞,要是她大哥能過來送點肉給她吃該多好,出門前,她可是看見她爹買了大肘子呢。
想到香噴噴的大肘子,眼前的飯頓時不香了。
“親家婆婆,小妹,你們正在吃飯呐,我端了些肉菜過來,天熱肉放不住,拿來給親家添個菜吃。
”正當趙寶妹盼肘子時,她大哥來了,手裡不是提著大肘子還能提著啥。
“大哥!”
趙寶妹喜得忙跑了過去,露出一排潔白的小米牙,笑容燦爛得像陽光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