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路人甲後我繫結了救贖係統 150
祁暗世界26
那句結結巴巴的質問,與其說是質問,不如說更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炸著毛發出的驚叫。
聲音又尖又細,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消散在這片被體溫和皂角香氣填滿的狹小空間裡。
夏稚的手指緊緊捂著眼睛,但指縫卻誠實地大開著,像一個漏風的百葉窗。
視線透過縫隙,不受控製地聚焦在眼前的身體上。
祁暗沒有立刻回答。
昏黃的燈光從他頭頂斜斜打下,在他清瘦的身體上勾勒出一片明暗交織的光影。
那不是健身房裡刻意雕琢出的塊狀肌肉,而是少年的,在無數次體力勞動和打鬥中,被生活這把刻刀一下下打磨出的流暢線條。
薄薄的肌肉覆蓋在骨骼上,每一寸都充滿了韌性和一種蓄勢待發的力量感。
略微悶熱的換衣室,讓麵板上泛著一層薄薄的光澤,從清晰的鎖骨一路向下,沒入褲腰的陰影裡,引人遐想。
他的沉默讓空氣變得更加粘稠。
夏稚感覺自己的臉頰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血液“轟”地一下全都衝上了頭頂。
她的大腦已經徹底罷工,隻會反複播放著“他沒穿衣服”這一個簡單粗暴的事實。
祁暗的視線從她漲得通紅的臉上,滑到她那雙欲蓋彌彰的手,最後落在了她身後緊閉的門板上。
他那雙總是盛著冷漠和疏離的黑眸裡,此刻竟也染上了一絲不易察可的困惑。
是在躲外麵的人嗎?
他側了側身,試圖從牆上的掛鉤取下衣物,穿回自己的衣服。
這個動作打破了兩人之間僵硬的平衡。
試衣間的空間實在太小了,小到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引發連鎖反應。他一動,身體便不可避免地與夏稚更近了一步。
那股帶著少年人特有氣息的熱浪,更加清晰地包裹住了她。夏稚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向後縮,後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門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你彆動!”她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裡帶著哭腔。
祁暗乖乖停住了。
但是,笨蛋小姐,你既然羞於我的裸體,那不應該先乾脆的讓自己穿上衣服嗎?
也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盛槐妍那清脆活潑的聲音,像一把鑰匙,瞬間解鎖了夏稚緊繃的神經。
“哥,你看這件怎麼樣?深藍色暗紋的,和你今天這身西裝一個色係,但風格休閒很多。你試試嘛,老穿得那麼嚴肅,j就算你長得這麼帥,公司裡的小姑娘都要被你嚇到。”
夏稚渾身一僵,整個人像被釘在了門板上。她立刻把所有注意力都轉移到了門外,身體微微前傾,耳朵緊緊貼著門板,那副專注又緊張的樣子,像一隻正在偷聽主人動靜的小貓撅屁股小貓,連頭頂那幾根不服帖的呆毛都透著一股鬼鬼祟祟的氣息。
她完全沒注意到,自己這個姿勢,使得原本就所剩無幾的空間被進一步壓縮。
門外,盛槐序清冷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疏離:“不用了,我不喜歡這種風格。”
“哎呀,試試嘛,不試怎麼知道不喜歡?”盛槐妍還在堅持,“這家店的風格就是這樣,主打一個舒適和設計感h和年輕感。你總不能天天都穿著盔甲上戰場吧?偶爾也得放鬆一下。”
一個導購小姐也適時地湊了上來,聲音甜美:“先生,您身材這麼好,穿我們家衣服肯定好看。這是我們這季的新款,很多客人都喜歡呢。”
盛槐序沒有再說話,但夏稚能想象出他那副麵孔。
她心裡一邊瘋狂祈禱他們快點走,一邊又忍不住腹誹:沒錯沒錯,快把他按進試衣間,讓他也換換風格!自己也挺好奇的。
等等,不對!他要是也進試衣間,那豈不是……
夏稚的腦子又開始不受控製地胡思亂想起來。
而她身後,祁暗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少女的身體因為前傾而勾勒出一條纖細而柔軟的曲線。
她穿著一件簡單的鵝黃連衣裙,此刻因為緊張,後背的布料微微繃緊,顯出漂亮的蝴蝶骨輪廓。柔軟的頭發有些淩亂,幾縷碎發落在她泛紅的耳廓上,顯得格外脆弱又可愛。
她為什麼這麼怕門外的人?
祁暗的眉頭微微蹙起。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從她身上傳來的、那種如同驚弓之鳥般的恐懼和緊張。
這和平時那個雖然有點迷糊,但大多數時候都顯得勇敢又樂觀的夏稚,判若兩人。
門外的人,是誰?
一股莫名的煩躁,像藤蔓一樣從心底悄然滋生,纏繞住他的心臟。
他看著她努力將耳朵貼在門上的滑稽模樣,似乎覺得她這樣聽不太清楚。於是,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身體已經先於理智做出了反應。
祁暗向前踏了一步。
這不足半步的距離,卻瞬間清空了兩人之間最後的一絲縫隙。
夏稚正全神貫注地偷聽,冷不防地,一個溫熱結實的胸膛就這麼毫無預兆地貼上了她的後背。
“!”
夏稚的身體瞬間僵硬得像一塊石頭,眼睛都瞪圓了。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隔著兩層薄薄的布料,對方胸膛的熱度正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熨燙著她的背脊。那是一種極具侵略性的、屬於另一個人的體溫和心跳。
還沒等她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反應過來,一隻手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輕輕按在了她身側的門板上,將她圈在了身體和門之間。緊接著,她感覺到頭頂一暗,祁暗的呼吸輕輕拂過她的耳畔。
他也學著她的樣子,將頭湊近了門板,似乎也在聽外麵的動靜。
這個姿勢……
從背後看,就像是他將她完完全全地擁在了懷裡。
夏稚的大腦“嗡”的一聲,徹底炸了。她能聞到他身上那股乾淨的皂角味,混合著少年人獨有的、清爽的荷爾蒙氣息,霸道地鑽進她的鼻腔,讓她一陣頭暈目眩。
“……他們是誰?”祁暗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絲沙啞,就響在她的耳邊。那溫熱的氣息吹得她耳朵癢癢的,半邊身子都麻了。
夏-稚-的-大-腦-已-死-機,有-事-請-燒-紙。
就在這時,門外盛槐序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決斷:“槐妍,走了。”
“啊?哥,你真不試啊?”盛槐妍的聲音裡滿是遺憾。
“嗯。”
“好吧好吧,”盛槐妍妥協了,“不過哥,你剛才一直往那個試衣間看什麼呢?難道你看上那裡麵的人了?”
夏稚的心臟驟然一停!
她看見了?!不,不對,盛槐妍說的是她哥!盛槐序看見了?!
夏稚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