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路人甲後我繫結了救贖係統 158
祁暗世界33
老K沒有回答她,隻是對身後的“影子”遞了個眼色。
“影子”會意,從旁邊的一個抽屜裡拿出幾張照片,邁著無聲的步子走到夏稚麵前,將照片遞給了她。
夏稚的心臟怦怦狂跳,她低下頭,視線落在了那些照片上。
照片顯然是遠距離偷拍的,畫質有些模糊,光線也很昏暗。
手有些發抖,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接過了那幾張照片。
剛開始的照片是類似監控的,後麵照片是黑白的,顆粒感很重,拍攝角度極其刁鑽,顯然是出自專業人士之手,充滿了某種冷酷的紀實感。
第一張,是她幾天前第一次走出龍城大廈時,站在路邊等車的背影。
照片的右下角,街對麵的建築陰影裡,有一個模糊的、穿著黑色連帽外套的身影。
那人將自己完全縮在陰影中,像一塊沉默的石頭,若不仔細看,根本不會注意到。
夏稚的心提了起來,她屏住呼吸,看向第二張。
那是她和祁暗前天去商場買衣服,兩人並肩走在街上的側影。
而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人群中,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正低頭看著手機,可能是白天,身姿在燈光下和晚上的身形有些差異,略顯普通,就像任何一個路人。
但照片定格的瞬間,他的站位和身體的朝向,卻清晰地表明,他的注意力全在他們身上。
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順著脊椎爬了上來。這個人,像個幽靈一樣,無聲無息地綴在自己身後,而她對此一無所知。
她的指尖開始發冷,顫抖著翻到了第三張。
這張照片拍得最為清晰,也最讓她遍體生寒。
背景就是她家小區的門口,照片裡的她正低著頭,似乎在手機上叫車。而在她身後幾米遠的一棵大樹後,一少年身影正探出半個身子,帽簷壓得很低,幾乎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一個線條緊繃的下頜。雖然沒看見眼睛,但視線準是落在她的身上,專注得像一頭鎖定了獵物的狼。
儘管光線昏暗,麵容模糊,但那熟悉的側臉輪廓,那身形……
熟悉。
熟悉到讓夏稚的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可究竟是誰?
她的腦子亂成一團漿糊,在巨大的震驚和恐懼之下,那張臉彷彿蒙上了一層霧,她越是想看清,就越是模糊。
隻覺得這個身影給了她一種莫名的、深入骨髓的熟悉感,卻怎麼也無法將他和自己認識的某個人對應起來。
她下意識地排除了祁暗。
不可能的。祁暗,他還是個孩子,他哪有這樣的本事和心機?他在家睡覺呢,怎麼可能這樣悄無聲息地跟蹤自己,甚至不被老K這種人發現?
所以,不可能是他。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頑固地占據了她的理智。
夏稚捏著照片的指尖微微泛白,一股極其複雜的情緒在她胸中翻湧。
她強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猛地抬起頭,像是受驚的小鹿。
“不……不認識。”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飛快地將照片翻過去,背麵朝上,彷彿這樣就能否定一切,“可能……可能就是些小混混,看我一個小姑娘,覺得好欺負吧……
這個謊言說得毫無底氣,連她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
但是,她真的記不起這個人,礙於自己的身份,不得不這樣做。
老K輕笑了一聲,那笑聲裡聽不出是嘲諷還是彆的什麼。
他當然不信。
如果隻是個普通的小混混,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專業的反偵察能力,也不可能在他的人眼皮子底下跟了這麼多天,才被他安插在外的眼線察覺到異常。
不過,他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尤其是在龍城大廈這種地方。
追根究底,往往不是什麼好事。
他站起身,走到夏稚麵前,將那個裝著點心的紙袋拿了起來,掂了掂,似乎對這份意料之外的禮物頗感興趣。
他看著夏稚的眼睛,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嚴,“這個跟著你的小子,身手不錯,不是善茬。但他看起來,並不想害你。”
他頓了頓,將目光投向窗外無邊的夜色,意有所指地補充了一句。
“小姑娘,注意安全,有事可以再來找我。”
說完,他便不再看她,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揮了揮手,示意“影子”送客。
夏-稚愣在原地,將老K的話在心裡反複咀嚼了好幾遍。
她知道,這是老K在提點她。他看出了她和照片裡的人關係不一般,也看出了這其中的複雜。
“……謝謝K哥。”她低下頭,小聲地道了句謝。無論是為了這份乾淨的身份證明,還是為了他最後這番提點。
她將那幾張照片和檔案袋一起,緊緊地抱在懷裡,轉身跟著“影子”走出了辦公室。
厚重的鐵門在身後緩緩關上,隔絕了裡麵的一切。
夏稚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裡,感覺自己的雙腿還有些發軟。她靠著冰冷的牆壁,緩緩地滑坐到地上,將臉深深地埋進了膝蓋裡。
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
那個跟蹤者到底是誰?他有什麼目的?
良久,她才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將所有的情緒都壓迴心底。當務之急,是先安全離開這裡。
而辦公室內,影子在一邊微惑的的問老K,“K哥,你為什麼對這孩子這麼上心?”
與此同時,龍城大廈外。
一輛計程車在一陣刺耳的刹車聲中停在路邊。
車門“砰”地一聲被推開,一個不爽的青年罵罵咧咧地跳了下來。“操!他媽的跟個人都跟不住,你這車怎麼開的!”
司機被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嚇了一跳,沒敢還嘴,收了錢一腳油門就溜了。
青年正是程項。他穿著一件印著骷髏頭的黑色背心,露出兩條手臂,脖子上掛著條粗大的假金鏈子,一臉的戾氣。
他朝著計程車離開的方向啐了一口,懊惱地抓了抓自己那頭被發膠弄得硬邦邦的黃毛。
祁暗那小子,身手跟泥鰍一樣滑溜,他跟了一路,到這裡,他媽的跟丟了。
程項抬起頭,看向眼前這棟在夜色中如巨獸般矗立的大廈——龍城大廈。
他混跡街頭,自然聽說過這地方的赫赫威名。這裡是三教九流的彙集地,是權力和金錢的交易場,裡麵的人,沒一個是善茬。
他們這種街頭鬥毆的小混混,在人家眼裡,連提鞋都不配。
祁暗那家夥,這幾天跟消失了一樣,原來是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一個念頭在他腦中閃過,讓他心中一緊。
難道那小子攀上了什麼高枝?被哪個大佬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