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路人甲後我繫結了救贖係統 162
祁暗世界37
“真的沒事嗎?”夏稚還是不放心,她踮起腳尖,想看看他臉上有沒有傷,又覺得這個動作太過親昵,隻好作罷,轉而拉著他的手仔細端詳,“你……你頭沒被打壞吧?彆是打傻了,怎麼還笑呢?”
那笑容太晃眼,也太不真實,讓夏稚有種不切實際的恍惚感。這孩子平時沉悶的像個冰塊,突然笑得這麼溫柔,讓她嚴重懷疑是不是被程項臨死反撲時,一拳打中了腦袋。
祁暗任由她檢查,眼裡的笑意越來越深。他喜歡她為自己擔心的樣子,喜歡她絮絮叨叨的關心,這讓他感覺自己是被在乎的。
“我們……先回家吧。”夏稚確認他真的毫發無傷後,才鬆了口氣,拉著他的衣袖,小聲說道。這裡人多眼雜,地上的程項還不知死活,不是久留之地。
祁暗點點頭,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觸感溫熱柔軟。他拉著她,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向路邊,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車門關上的瞬間,隔絕了身後所有的喧囂和窺探。
躺在冰冷地上的程項,拖著劇痛的身體,勉強靠著牆根坐起來。他透過漸漸散去的人群縫隙,死死地盯著那輛彙入車流的計程車,眼神怨毒。
他看到了,祁暗上車前,那個女人還一臉關切地扶著他。
祁暗那個家夥……那個在垃圾堆裡刨食、像野狗一樣活著的家夥,憑什麼?
程項的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麵。是了,就是那個巷口,祁暗被打得半死的時候,也是一個女人救了他。當時天色已晚,他看得不真切,隻覺得那女人穿著不凡,身段窈窕,背光現身,像是從天而降的天神。
現在想來,那個身影,和剛才那個女生,漸漸重合了。
原來是她。
程項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心裡五味雜陳。有嫉妒,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他自己帶著一幫半大的孩子在街頭混日子,偷蒙拐騙,打架鬥毆,為的不過是口吃的,有個落腳的地方。他自詡是他們的“老大”,要保護他們。可祁暗這個獨來獨往的孤狼,卻能遇到這樣的好人……
“不,我跟那小子不一樣。”程項在心裡對自己說,他用力撐著地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向陰影深處,“老子……老子纔不稀罕!”
與此同時,龍城大廈十七樓。
老K的辦公室裡,燈火通明。他依舊坐在那張寬大的老闆椅上,手裡盤著那對油光發亮的核桃,目光卻落在麵前的電腦上。螢幕上顯示的,正是剛才街邊那場短暫而激烈的衝突,畫麵清晰。
他的另一隻手裡,還拿著一部正在通話的手機。
“……事情就是這樣。”電話那頭的聲音恭敬地彙報完畢。
“嗯。”老K淡淡地應了一聲,“辛苦了。”
結束通話電話,他將手機隨手扔在桌上,看向一旁如雕塑般靜立的影子。
“真像。”
影子沉默了片刻,消化著剛纔看到的一切,以及老闆剛剛透露的隻言片語。他斟酌著開口:“K哥,是剛剛您說……她很像您的那位故人?”
“像,也不像。”老K的目光變得有些悠遠,彷彿穿透了時空,“我那個朋友啊,比她精明,也比她世故,但骨子裡那股傻乎乎的善良,卻是一模一樣。明明自己都過得一團糟,還總想著去拉彆人一把。”
影子若有所思。
他跟了老K這麼多年,第一次聽他提起“朋友”這個詞。他不由得在心裡勾勒出一個模糊的形象,難道……是K哥的初戀?
怪不得老大一把年紀了,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原來心裡藏著個白月光。看來這故事,比他想象的還要多啊。
老K沒理會自己心腹腦子裡的胡思亂想,他嗬嗬笑了兩聲,指了指螢幕上,那個護在夏稚身前的清瘦身影。
“更有趣的是這個小子。”他說,“我本來以為,他也是個麻煩。現在看來,他不是想跟蹤害那小姑娘,反倒是隻護家的狼崽子,是在暗中保護她。”
老K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結果,跟蹤這個罪名,倒讓一個不知死活的黃毛小子給頂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看著螢幕裡,計程車消失在夜色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這個城市,似乎因為這兩個小家夥的出現,變得不那麼無聊了。
回到公寓,氣氛有些微妙的安靜。
祁暗去廚房倒了兩杯水,一杯放在夏稚麵前的茶幾上。他沒有開口問任何事,隻是安靜地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等著她自己開口。
夏稚捧著溫熱的水杯,手心的溫度漸漸驅散了心底的寒意。她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坦白。
“祁暗,”她抬起頭,看著他,“真是謝謝你這麼快趕來接我。”
“嗯。”
“那個……那個黃頭發的,”夏稚組織了一下語言,聲音有些乾澀,“他……他一直在跟蹤我。”
她將老K告訴她的事,以及那些偷拍的照片,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當然,她隱去了老K和假身份的部分,隻說是自己無意中發現的。
“我第一次來這裡麵試的時候,就感覺有人跟著。今天……今天那個K,不,那個麵試官,他給我看了照片,但隻是背影,也不知道是誰。”夏稚的聲音越說越低,帶著後怕的顫抖,“我不知道他想乾什麼,我好害怕。”
祁暗靜靜地聽著,黑色的眼眸深不見底。
“但是今天,他被你抓住,還被打了一頓他估計以後也不會再纏著我了。”
他看著夏稚臉上那毫不作偽的恐懼,心中最後一點想要坦白的念頭,也徹底打消了。
也好。
這個鍋,就讓程項背了吧。
這件事應該是那個,老K告訴她的,這應該也是為什麼她剛出門驚慌的原因。
讓她以為危險已經解除,讓她以為那個跟蹤她的變態已經被自己教訓了一頓,再也不敢出現。
這樣,她此後至少可以睡個安穩覺。
至於他……會用另一種方式,繼續守護她。
“他以後不會再出現了。”祁暗開口,聲音平穩而篤定,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真的嗎?”夏稚抬起眼,像是在尋求一個保證。
“嗯。”祁暗點頭。
夏稚終於徹底鬆了口氣,整個人都癱軟在了沙發上。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一旦放鬆下來,疲憊感便如潮水般湧來。她打了個哈欠,眼角又滲出了生理性的淚水。
“我……我太困了,先去睡了。”她站起身,晃晃悠悠地往自己房間走,“晚安。”
“晚安。”
看著那扇房門關上,祁暗臉上的沉靜才慢慢褪去。他走到陽台,拉開窗簾,看著窗外城市的萬家燈火,眼神複雜。
他保護了她,卻也對她撒了謊。
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本來說自己已經對她坦誠了,但現在……
沒關係,假如她問起,自己會告訴她真相,但是現在好像永遠也沒這個機會了。
但他彆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