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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路人甲後我繫結了救贖係統 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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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嶼桉世界14

意識回歸身體的前一秒,那句輕飄飄的“我是你的……夢神”像羽毛一樣掃過裴嶼桉的心尖,帶起一陣細微的癢。

他猛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己依舊身處那片無垠的純白空間。

周圍的裂痕停止了蔓延,那個自稱“夢神”的少女懸浮在他麵前,身影比剛才凝實了些,隻是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像是耗電過度的老舊手機。

“怎麼回事?我沒醒?”裴嶼桉皺眉,他能感覺到現實世界身體的沉重感正在消退,證明夢境並未結束。

夏稚喘了口氣,強行穩住自己快要渙散的魂體,心裡把係統罵了八百遍。強行乾預清醒的人類意識,消耗實在太大了,簡直是在燃燒她的“神力”。

而且,他剛剛通知自己,現在裴嶼桉的父母已經已經沒有辦法聯係上了。自己讓他出去隻會讓他更失望。

既然如此,那要不要讓他在夢裡釋懷一下。

“我又想了想。”她開口,聲音裡透著一絲不易察察的虛弱,“你雖然答應了,但我看你那副樣子,就算醒了,拿起電話估計還得再演一出內心掙紮、反複橫跳、最後還是放棄的苦情戲。”

裴嶼桉被她說得一噎,耳根悄悄泛起紅色。他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她說的好像……全對。

夏稚看著他那副被戳穿心事後,既羞惱又倔強的模樣,心底的尖刺軟化成一灘溫水。她知道,這少年不是不愛,隻是太驕傲,又太笨拙,像一隻渾身長滿了刺卻渴望擁抱的刺蝟。

“算了,”夏稚歎了口氣,飄近了一些,語氣放緩,“我知道讓你立刻做出改變很難。畢竟你跟你爸,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犟脾氣。”

“誰跟他一樣!”裴嶼桉立刻反駁,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你看,又來了。”夏稚無奈地攤手,隨即杏眼一彎,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既然現實裡拉不下臉,不如……我們先在夢裡排練一次?”

“排練?”裴嶼桉愣住了。

“對啊。”夏稚理所當然地揚起下巴,小臉上寫滿了“快誇我機智”。

“我是你的夢神,滿足你對夢境的一切想象是我的基本職責。我可以為你重構一個過去的場景,讓你在裡麵,先學會怎麼跟他們好好說話。就當是……新手教程?”

這個提議帶著一種荒誕的誘惑力,明知不該,卻讓人無法抗拒。在夢裡,排練和父母和解。

這聽起來,比拿起那個沉甸甸的手機要容易得多。

裴嶼桉喉結滾動了一下,眼神裡是顯而易見的動搖。他看著夏稚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裡麵含著鼓勵與期待,彷彿在說“你可以的”。

“……可以嗎?”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乾澀地問。

“當然。”夏稚的笑容愈發燦爛,她伸出纖細的手指,在空中輕輕畫了一個圈。那圈憑空泛起漣漪,銀色的光芒流轉,迅速擴大成一個一人高的漩渦。

漩渦的另一端,光影交錯,隱約能看到一個熟悉的客廳輪廓。

“場景模組載入完畢,時間坐標:不久之前那場爭吵發生後十五分鐘。”

夏稚像個發布指令的女王,對著裴嶼桉歪了歪頭,“喏,就是那天。現在進去,他們應該還在客廳。去吧,少年,拿出你打球的勇氣。”

裴嶼桉盯著那個散發著柔光的漩渦,腳步卻像生了根。

他能聞到空氣中殘留的火藥味,能看到母親強忍的淚光,能感受到父親沉重的失望。

“我……”他有些退縮了。

夏稚飄到他身後,伸出虛幻的手,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背。那觸感很奇特,沒有實體,卻有一股溫暖的能量,直接傳遞到他的心裡。

“去啊。”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力量,“彆怕,我就在這裡看著你。這隻是一個夢,是你修正遺憾的第一步。”

裴嶼桉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終於邁開腿,一步踏入了那個光怪陸離的漩渦。

場景瞬間切換。

刺眼的白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家中熟悉的暖黃色燈光。空氣裡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沉寂,和他記憶中一模一樣。他正站在自己臥室的門口,門板上還有他不久前用力摔門留下的震動餘韻。

他知道,門外,就是他的父母。

激動,期待,還有一絲根深蒂固的彆扭,像藤蔓一樣纏繞著他的心臟。他將手搭在冰涼的門把手上,遲遲沒有轉動。

“磨蹭什麼呢?”夏稚的聲音在他腦海裡響起,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催促。

裴嶼桉咬了咬牙,心一橫,猛地拉開了房門。

客廳的景象和他想象中彆無二致。

父親裴殊琛高大的身影籠罩著母親,他正拍著妻子的背,嘴裡說著些什麼。而母親林舒的肩膀微微聳動,雖然背對著他,但他能想象出她此刻泛紅的眼眶。

開門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麵。

林舒的身體一僵,迅速從丈夫的懷抱中脫離出來,手忙腳亂地抹了把臉,再轉過身時,臉上已經帶上了慣常的溫柔笑意,隻是那笑意底下,藏著一絲來不及掩飾的脆弱。

“小桉?怎麼出來了?是不是餓了,媽媽去給你下碗麵?”

裴殊琛也轉過頭來,他的表情依舊嚴肅,眉頭緊鎖,眼神複雜地看著兒子。

那眼神裡有怒其不爭,有擔憂,還有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疲憊。

裴嶼桉看著母親眼角殘留的濕潤,看著父親,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酸澀的洪流瞬間淹沒了四肢百骸。

他一直以為,那場爭吵裡,受傷的隻有自己。

他沉浸在被忽視的委屈裡,卻從未想過,他的話語,他的行為,對他深愛著的父母,又何嘗不是一種更深的傷害。

拳頭在身側悄然捏緊,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凸起。他想道歉,想說“對不起,我錯了”,但那些話語像是被膠水粘在了喉嚨裡,怎麼也吐不出來。

最終,所有的懊悔與歉意,都凝聚在用力抿緊的、泛白的嘴唇上。

他像一尊雕塑,僵硬地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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