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路人甲後我繫結了救贖係統 216
裴嶼桉世界25
那聲音,飄渺得如同幻覺,卻又清晰得彷彿就在耳邊。
盛槐序以為自己聽錯了,是連日思慮過度的幻聽。
他看向裴嶼桉,對方正一臉“兄弟我夠義氣吧”的表情,衝他擠眉弄眼:“序哥,以後有什麼需要兄弟幫忙的,儘管開口。
彆的不說,我爺爺那些人脈,還是能……”
盛槐序看著他,忽然笑了笑。
可當他再次抬眼時,他臉上的笑意,連同他整個人的氣息,都在瞬間凝固了。
他看見,在裴嶼桉的身後,那個寬大的單人沙發靠背上,坐著一個女孩。
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
她身形有些虛幻,像是夏日午後被太陽曬得扭曲的空氣,但那張臉卻異常清晰。杏眼微蹙,長而卷的睫毛上彷彿還掛著淚珠,柔軟的頭發有些淩亂,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脆弱又易碎的美感。
她就坐在那裡,坐在裴嶼桉的身後,彷彿與他融為一體。
是她。
那個在他最黑暗痛苦的時期,唯一陪伴著他的人。
那個他以為隻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埋藏在記憶最深處,連發芽的機會都沒有的秘密。
她怎麼會在這裡?
為什麼……會跟裴嶼桉在一起?
拋棄自己,去找了另一個人是嗎?自己還以為她……
世界彷彿被按下了靜音鍵。
客廳裡賓客的談笑聲、悠揚的背景音樂、遠處劉洋逗弄盛槐妍的笑聲……所有的一切都像潮水般退去,在盛槐序的感官裡隻剩下一片空洞的嗡鳴。
他的目光死死鎖在裴嶼桉身後那個半透明的女孩身上。
是她,絕對是她。哪怕時隔多年,哪怕她從一個稚嫩的少女長成瞭如今的模樣。
那雙清澈如溪水的杏眼,那種乾淨純粹的氣息,是他刻在靈魂深處的烙印,絕不會認錯。
當年父母的爭吵愈演愈烈,那個壓抑得讓他喘不過氣的家裡,隻有他一個人能看到她。她會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坐在窗台上晃著腿,給他講一些天馬行空的故事。
她是他的光,是他當時唯一的慰藉。
後來,她突然消失了。
無論他怎麼呼喚,怎麼尋找,都再也沒有出現過。他一度以為,那隻是自己因為太過痛苦而幻想出的一個夥伴。
但是他確實找到了,她說的那個女孩,妍妍是讓他堅信她存在的唯一證據。
直到……現在夏稚的出現。
那個在明裡暗裡,用各種笨拙的方式提醒他去關注孤兒院裡一個叫“盛槐妍”的女孩。
他順著她的意,將盛槐妍收養,對方不知道夏稚。
一股混雜著失而複得的狂喜與被人捷足先登的暴戾的情緒,在他心底瘋狂衝撞。
他放在膝上的手,指節一寸寸收緊,青筋在白皙的麵板下隱隱暴起。
為什麼是裴嶼桉?
她為什麼會以這種形態在裴嶼桉的身邊?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序哥?你看什麼呢?”裴嶼桉注意到他的失神,順著他的視線疑惑地回頭看了看,“我背後有什麼東西嗎?你看得這麼入神。”
他身後空空如也,隻有柔軟的沙發靠背。
夏稚在顯形的那一刻,幾乎耗儘了所有力氣。那陣劇痛過後,她感覺自己像被抽乾了水分的海綿,輕飄飄的,連意識都有些渙散。
她能看到周圍的環境,能看到近在咫尺的裴嶼桉,也能看到……正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盯著自己的盛槐序。
他……能看見我?
夏稚心裡一驚。
盛槐序的瞳孔猛地一縮。他看到了,那個女孩的臉上閃過一絲清晰的驚訝,並且她的目光,是與自己對視的。
她也看得見他。
這個認知,像一道驚雷,劈開了他腦中的混沌。
他那股翻湧的情緒被強大的意誌力死死壓迴心底最深處。他不能嚇到她,更不能讓裴嶼桉察覺到任何異常。
“沒什麼。”盛槐序移開視線,端起已經微涼的茶水,抿了一口,用這個動作掩飾自己一瞬間的失態,“剛才燈光晃了一下,好像看到個影子,看錯了。”
他的聲音恢複了慣有的平穩,聽不出任何波瀾。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臟在胸腔裡擂鼓般狂跳。
大腦已經開始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飛速運轉,分析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
她是靈體狀態。她依附在裴嶼桉身上。裴嶼桉看不見她。而自己能。
這說明,自己和她之間,有著某種特殊的、超越了裴嶼桉的聯係。
這個結論讓盛槐序心中那份暴戾的佔有慾,得到了一絲病態的滿足。他不動聲色地再次抬眼,目光狀似隨意地掃過裴嶼桉,實則用餘光細細觀察著夏稚的狀態。
她看起來很虛弱,身形比剛才更加透明瞭一些,彷彿隨時會消散。怎麼回事?
裴嶼桉對這一切毫無所知,他見盛槐序恢複正常,便也放下了心,轉而笑著跟走過來的爺爺說話,眉宇間是對今天這個生日全然的期待與喜悅。
他不知道,他所期待的一切,正在數千公裡之外。
邊境雨林,夜色如墨。
“一組注意!目標已進入包圍圈!重複,目標已進入包圍圈!”
耳機裡傳來指揮部壓抑著興奮的聲音。林舒趴在濕滑的泥地裡,冰冷的雨水順著偽裝油彩滑下,滲入衣領。
她透過夜視瞄準鏡,清晰地看到一夥毒販正押著幾個“貨物”,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交易地點。
一切順利。
然而,就在抓捕指令下達的前一秒,異變突生!
“小心!有埋伏!”
一聲淒厲的吼叫在頻道裡炸開,緊接著,密集的、遠超毒販火力配置的槍聲,如同死神的鐮刀,瞬間撕裂了雨夜的寧靜!
光彈在黑暗的林中織成一張致命的火網。林舒小隊所在的位置,瞬間被強大的火力覆蓋。
“是雇傭兵!我們暴露了!”副隊長的聲音帶著一絲驚駭。
同一時間,在另一側,負責攔截境外賣家的裴殊琛,也遭遇了同樣的情況。他們麵對的,根本不是一群烏合之眾,而是一支裝備精良、戰術素養極高的職業軍人。
裴家老宅,賓主儘歡。
牆上的掛鐘時針剛剛指向七點,生日晚宴即將開始。
裴嶼桉正被一群同齡的朋友簇擁著,臉上是燦爛的笑容。他時不時地看向門口,期待著父母的身影。電話還沒來,或許,他們是想直接趕到現場,給他一個真正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