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路人甲後我繫結了救贖係統 218
裴嶼桉世界27
“來來來,壽星公,切蛋糕了!”
劉洋咋咋呼呼地推著一個裝飾精美的多層大蛋糕出來,上麵插著數字“16”形狀的蠟燭,火苗在水晶燈下輕輕跳躍,映照著周圍一張張帶笑的臉。
“快許願!許願!”
“祝裴哥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以後就是大人了,可不能再欺負我們這些老實人了啊!”
朋友們的起鬨聲此起彼伏,裴嶼桉笑著被他們推到蛋糕前,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他的願望很簡單。
第一個,希望爺爺奶奶身體健康。
第二個,希望爸爸媽媽平安順利,以後能多點時間陪陪家人。
至於第三個……他悄悄在心裡默唸:希望夏稚能遵守約定,今晚出現在他的夢裡。也希望……他能早日弄清楚她到底是誰。
睜開眼,他一口氣吹滅了所有蠟燭。
“好!”
掌聲雷動。
裴奶奶笑容滿麵地遞給他一把精緻的銀色蛋糕刀:“快,嶼桉,切第一刀。”
裴嶼桉握住刀柄,感受著那份沉甸甸的喜悅。
他的目光掃過全場,劉洋正擠眉弄眼地示意他第二塊要留給自己;不遠處,盛槐妍那個小丫頭正一臉新奇地看著巨大的蛋糕,烏溜溜的大眼睛裡滿是驚歎。
他的視線最後落在了盛槐序身上。
序哥正安靜地坐在沙發上,臉上也帶著一抹淺淡的笑意。
但裴嶼桉卻感覺他的目光並沒有聚焦在自己身上,而是落在了自己身側……那片空無一人的地方。
他在看什麼?
但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很快便被切蛋糕的興奮所取代。
而盛槐序的視野裡,喧鬨的客廳,歡笑的人群,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
他隻看得到那個半透明的女孩,正站在裴嶼桉身邊,雙手合在胸前,臉上帶著一種純粹而真摯的喜悅,無聲地為他鼓著掌。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成兩道漂亮的月牙,像是有星光在裡麵流淌。
和記憶中,她為自己過生日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那時,他也是被父母遺忘在空曠的彆墅裡,一個人對著一塊小小的、自己買來的蛋糕。
她突然出現,坐在他對麵,晃著兩條小細腿,為他唱了一首生日歌。然後,她也像現在這樣,拍著手,笑得眉眼彎彎,說:“槐序,生日快樂呀。”
那一刻的光,照亮了他整個灰暗的時刻。
明明……是應該一直陪著自己的人。
盛槐序放在膝上的手,指節一寸寸收緊,用力到骨節發白。一股混雜著嫉妒與不甘的陰暗情緒,在他心底瘋狂滋生。
他看著夏稚臉上那為彆人綻放的笑容,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甚至無法讓她知道自己能看見他,無法開口問她一句,你還記不記得我。
另一邊,盛槐妍看著那個被眾人簇擁的裴嶼桉哥哥,心裡也由衷地替他開心。
這種被許多人愛著、祝福著的感覺,一定很好吧。
她恍惚間,似乎也記起自己曾經有過一個很棒的生日。
好像是在孤兒院,有一個很溫柔很溫柔的大姐姐,偷偷給過生日,還給她戴上了一個用紅繩編製的手鏈。
那個姐姐長什麼樣來著?
她努力去想,腦海裡卻隻有一團模糊的光影。
“妍妍,想什麼呢?”劉洋不知何時湊了過來,順手從旁邊的餐盤裡捏了塊馬卡龍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問。
“是不是也想吃蛋糕了?放心,等會兒哥給你搶一塊最大的!”
盛槐妍被他逗得笑了起來,搖了搖頭,那點莫名的惆悵也隨之消散了。
客廳裡,其樂融融。
裴嶼桉切下了第一塊蛋糕,親手端給了自己的爺爺。
“爺爺,您先吃。”
“好好好,”裴振國接過蛋糕,笑得合不攏嘴,“我們嶼桉長大了,懂事了。”
裴嶼桉又切了一塊,遞給奶奶。然後是盛槐序的父母,再然後輪到盛槐序。
“序哥,你的。”裴嶼桉把盤子遞過去,狀似不經意地碰了碰他的胳膊,壓低聲音,“你剛到底看什麼呢,那麼出神?”
盛槐序接過盤子,目光從那片“空地”上收回,迎上裴嶼桉探究的視線,神色自若:“在想,我十六歲生日的時候,在做什麼。”
這個回答合情合理,裴嶼桉挑了挑眉,沒再追問。
就在這時,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悠揚的背景音樂和歡聲笑語中,顯得格外刺耳。
鈴聲來自角落的置物台,那是家裡的座機。
一個正在幫忙添置酒水的幫廚離得最近,她擦了擦手,接起了電話
“喂,您好,這裡是裴家老宅……哦,好的,您稍等。”
她捂住話筒,快步走到正在和幾位老姐妹聊天的裴奶奶程雲麵前,恭敬地遞上電話:“老夫人,是部隊打來的,說有急事找您和老先生。”
部隊來的電話?
裴奶奶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頓。這個時間點,通常不會有“急事”。
除非……
她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但她還是維持著臉上的鎮定,接過電話,柔聲說:“喂。”
電話那頭,是一個沉穩而禮貌的男聲,帶著軍人特有的嚴謹。
“程同誌,您好。很抱歉在這個時候打擾您。我們是……”
接下來的話,她一個字都沒聽清,耳朵裡隻剩下嗡嗡的轟鳴聲。
她看著眼前熱鬨的景象,看著被朋友們簇擁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笑容的孫子,世界彷彿被抽離了所有的聲音和色彩,隻剩下黑白兩色。
她握著話筒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眼中的光,一點一點地熄滅了
那雙因為歲月而爬上皺紋的眼睛,在一瞬間睜到最大,渾濁的眼球裡迅速被血絲所占據。
然後,兩行滾燙的淚水,毫無征兆地從她眼角滑落,像兩條蜿蜒的溪流,淌過她保養得宜卻依舊鬆弛的臉頰,越過深深的法令紋,最終滴落在她那隻戴著翡翠鐲子的手背上。
冰涼的話筒從她無力的手中滑落,“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整個客廳的喧鬨,彷彿被這聲輕響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位第一次公然失態的老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