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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路人甲後我繫結了救贖係統 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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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嶼桉世界30

救護車的鳴笛聲撕裂了沉寂的夜幕,尖銳得像是要把人的耳膜刺穿。

裴家老宅門前救護車的車廂內,冰冷的金屬和消毒水氣味混雜在一起,壓得人喘不過氣。

裴嶼桉安靜地躺在移動病床上,臉上罩著氧氣麵罩,胸口隨著呼吸機微弱地起伏。

他那張總是掛著幾分戲謔笑意的臉,此刻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彷彿所有的生命力都隨著那一聲崩潰的嘶吼被抽乾了。

裴振國坐在孫子旁邊,這位在槍林彈雨中都未曾皺過一下眉頭的老人,此刻卻像一棵老樹,佝僂著背,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孫子緊閉的雙眼,一言不發。

他的手搭在孫子的手腕上,那裡的麵板冰得嚇人。

劉洋坐在對麵,眼眶通紅,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可看看裴嶼桉,再看看裴爺爺,任何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隻能用力地搓著自己的臉,試圖把那股堵在胸口的悶氣給搓出去。

盛槐序是最後一個上車的。

他不想嚇到盛槐妍於是把她交給了司機,命令道:“送小姐回家,確保她安全進屋。”

然後才轉身,踏上這輛開往未知的救護車。

車門關上的瞬間,隔絕了身後那片狼藉的喧囂。

盛槐序的目光落在裴嶼桉的臉上,眉頭幾不可查地蹙起。他看到的,不止是朋友陷入昏迷的痛苦,還有更深層的東西。

就在剛剛,他親眼看到一道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白光,從夏稚那個虛幻的身體上剝離,如同一顆墜落的流星,沒入了裴嶼桉的眉心。

那一幕,證實了他所有的猜測。

夏稚,那個讓他記憶深處泛起漣漪的女孩,那個他以為隻是裴嶼桉臆想出的“新生夢神”,竟然真的能以某種形態,進入彆人的意識。

而她的存續,似乎與裴嶼桉的精神狀態緊密相連。

裴嶼桉崩潰,她的靈體就變得透明;裴嶼桉昏迷,她就隨之消失。

所以,裴嶼桉不能有事。

至少現在不能。

“槐序啊……”裴振國沙啞的聲音打破了車廂裡的死寂,“你說……這叫什麼事啊……我怎麼跟他奶奶交代……”

盛槐序收回思緒,看向老人布滿溝壑的臉。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老人的肩膀,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過去。

“爺爺,您挺住。嶼桉需要您。”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帶著一種能安撫人心的力量,“這批醫生能力很好,他們一定會儘全力救治嶼桉的。”

“儘力……”裴振國喃喃自語,眼中的光彩又黯淡了幾分。兒子兒媳沒了,唯一的孫子現在又……他這輩子,沒求過什麼,到頭來,老天爺卻要這麼對他。

救護車一路疾馳,很快抵達了醫院。

急診室的門被推開,醫生和護士們訓練有素地衝了上來,各種指令和醫學術語交織在一起。

“病人生命體征平穩,但意識深度昏迷!”

“心率偏低,血壓不穩,準備做腦電圖和CT!”

“初步判斷是急性應激障礙導致的保護性昏迷……”

裴嶼桉被飛快地推進了搶救室,那扇白色的門“砰”地一聲關上,將內外隔成了兩個世界。

走廊裡,慘白的燈光照在每個人的臉上,都帶上了一層死氣。

裴奶奶到底還是沒撐住,在家中就暈了過去,裴家的家庭醫生正在照看。

此刻,偌大的醫院走廊裡,隻剩下裴振國、盛槐序和劉洋三個人。

劉洋焦躁地來回踱步,嘴裡不停地唸叨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前一秒還好好的……”

裴振國靠著牆,緩緩滑坐在冰涼的長椅上,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

盛槐序站在搶救室的門前,身影挺拔如鬆。他沒有像劉洋那樣焦躁,也沒有像裴振國那樣絕望。

他隻是靜靜地站著,目光穿透那扇門,彷彿能看到裡麵發生的一切。

拿出手機,螢幕的冷光映著他深邃的眼眸。他沒有聯係任何人,隻是開啟了一個加密的記事本。

上麵隻有幾個月前的一行記錄,是他在聽完裴嶼桉描述那個所謂的“夢神”之後,憑著記憶寫下的。

他摩挲著手機冰冷的邊緣,腦中飛速運轉。

夏稚進入了裴嶼桉的意識深處。

是去救他。這是唯一的解釋。

裴嶼桉的崩潰,對她而言,可能也是一場災難。

那麼,他在昏迷中,會看到什麼?會和夏稚說什麼?

盛槐序的眼神暗了暗。

他不能允許自己不知道。

那個他當時唯一的慰藉,那個在他灰暗世界裡投下一束光的人,他不能容忍她的一切被另一個男人占有,哪怕那個男人是他的朋友,哪怕那一切隻發生在虛無的意識裡。

他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是我。”

“槐序少爺。”電話那頭的聲音恭敬而高效。

“安排最好的腦科和心理專家團隊,立刻到醫院待命。另外,在裴嶼桉的病房裡,安裝最頂級的拾音裝置,我要知道他在昏迷期間,說出的每一個字,每一次呼吸頻率的變化。”

“明白。”

結束通話電話,盛槐序的指尖在螢幕上輕輕一點,那份加密的記事本瞬間消失,彷彿從未存在過。

他抬起頭,搶救室的燈依然亮著。

他知道,一場新的戰爭,已經在這寂靜的走廊裡,悄無聲息地打響了。

與此同時,在意識的最深處,一片無儘的黑暗裡。

裴嶼桉“醒”了過來。

這裡沒有聲音,沒有光,沒有時間流逝的感覺。這是他最熟悉的地方,是他每次精神瀕臨崩潰時,自我放逐的牢籠。

但這一次,有些不一樣。

在無邊的黑暗中,他看到了一點微光。

那光芒很微弱,像風中殘燭,卻帶著一種讓他無比安心的、熟悉的茉莉花香。

他朝著那光芒伸出手。

光芒輕輕晃動了一下,然後,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從光芒中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眼圈紅得像隻兔子。

她看著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怕驚擾了這片悲寂。

裴嶼桉怔怔地看著她。

現實世界裡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彷彿被這片黑暗隔絕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隻有一個念頭,固執地盤旋著。

夢……

這是夢。

在夢裡,一切皆有可能。

他看著她,眼神裡慢慢燃起一絲瘋狂的、孤注一擲的希冀。

聲音在這片空間裡響起,帶著一絲不真實的空洞,“這是夢,對不對?”

夏稚點了點頭,眼裡的心疼幾乎要溢位來。

“在夢裡……你能做到任何事,對不對?”他追問著,聲音開始發顫。

夏稚遲疑了。

裴嶼桉卻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踉蹌著向她走了幾步,那雙赤紅的眼睛裡,映出她小小的身影。

“那你……能不能……”他深吸一口氣,用儘全身的力氣,說出了那個他不敢在現實中說出的請求。

“能不能,讓我再見他們一麵?”

“我的爸爸,和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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