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路人甲後我繫結了救贖係統 235
裴嶼桉世界44
劉洋被他這一下嚇得一哆嗦,差點把手裡的保溫桶扔出去。
看清裴嶼桉雖然臉色蒼白但眼神銳利的樣子,他立刻從門後躥了出來,臉上瞬間堆滿了誇張的笑容。
“哪能啊桉哥!你的賬號那麼厲害,我玩了,突然變菜人會罵我的!”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床邊,把保溫桶往床頭櫃上一放,就想上手去拍裴嶼桉的肩膀,手伸到一半又悻悻地縮了回來,改成上下打量。
“行啊你,命夠硬的。我還以為這次真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呢。”
說到最後,他的眼圈還是忍不住紅了。
裴嶼桉看著他這副樣子,心裡的那點火氣也散了。
他彆過頭,聲音悶悶的:“行了,我還沒死呢,哭喪等以後。”
“呸呸呸!”劉洋又是一連串的禁忌詞,“說點吉利的!喏,我媽親手給你燉的鴿子湯,說是什麼大病初癒最補了。”
他手腳麻利地開啟保溫桶,濃鬱的香氣瞬間在病房裡彌漫開來。
裴嶼桉卻沒什麼胃口。他滿腦子都是夏稚分給他一半的那個漢堡,還有她眼巴巴看著最後一根薯條的模樣。那些虛幻的食物,似乎比眼前這鍋真材實料的雞湯,更能勾起他的食慾。
“先放著吧,沒胃口。”
劉洋的動作一頓,他敏銳地察覺到好友的情緒不對。他坐到床邊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問:“桉哥,叔叔阿姨的事……你,還好吧?”
提到父母,裴嶼桉的眼神暗了下去。
那不是“還好”兩個字可以形容的。那是剜心之痛,是午夜夢回時能將他溺斃的深海。
但此刻,在這份巨大的悲痛之上,又覆蓋了另一層更複雜、更緊迫的情緒。
他沉默了片刻,抬頭看向劉洋,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劉洋,我之前……是不是讓你查過一件事?”
“啊?”劉洋一愣,“什麼事?你昏迷前就光顧著處理公司那些破事和準備生日宴了,沒交代我什麼啊。”
裴嶼桉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果然。
他讓劉洋去調查“意識進入他人夢境”這件事,是在他“靈魂出竅”的狀態下。那個世界的他,和現實世界的劉洋,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這條線索,斷了。
這個認知,像一盆冰水,將他從頭澆到腳。這不僅意味著他之前的努力白費,更殘酷地證明瞭,那個他和夏稚共同存在的世界,與現實之間存在著一道看不見的、無法逾越的壁壘。
他所經曆的一切,對現實世界而言,真的就如同一場不存在的夢。
那夏稚呢?她被困在了那道壁壘的另一邊嗎?還是……已經隨著那個世界的崩塌而徹底消失了?
一股尖銳的恐慌攫住了他的心臟。
“桉哥?你怎麼了?臉色怎麼更差了?”劉洋被他瞬間煞白的臉嚇到了。
裴嶼桉猛地回過神,他看著劉洋擔憂的眼神,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
不行,不能慌。
夏稚把他推了回來,不是讓他在這裡自怨自艾的。
他深吸一口氣,用指節用力按壓著太陽穴,試圖讓混亂的思緒清晰起來。
“……可能是我昏迷的時候做的夢,記混了。”他找了個蹩腳的藉口,聲音乾澀。
劉洋將信將疑地看著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也沒再追問。
裴嶼桉抬起頭,目光重新聚焦,那裡麵已經沒有了迷茫,隻剩下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現在,我正式讓你去查一件事。”他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你們家搞科研,希望你能動用你家能用的關係,不管是多離譜的科學理論,還是多玄乎的民間說法,都幫我找找。“
“我要知道,一個人的意識,到底有沒有可能在特定情況下脫離身體存在,甚至……進入另一個人的世界。”
劉洋被他這番話驚得張大了嘴巴:“桉哥,你……你沒事吧?怎麼又要找這些東西啊?”
“少廢話。”裴嶼桉打斷他,眼神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去查。我要所有相關的資料,越快越好。另外,幫我聯係國內最好的心理醫生和催眠師。”
既然無法主動進入“夢境”,那他就藉助外力。催眠、心理暗示……任何有可能讓他重新接觸到那個潛意識世界的方法,他都要試一遍。
劉洋看著好友眼中那近乎偏執的火焰,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裴嶼桉。那不是失去雙親後的悲痛,而是一種更深沉、更執著的,彷彿在追尋著自己失落的另一半靈魂的瘋狂。
他不知道裴嶼桉在昏迷中到底經曆了什麼,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幫他。
“好。”劉洋重重地點了點頭,“我馬上去辦。你先喝點湯,就算不為自己,也得為了……爺爺奶奶養好身體,對吧?”
他意有所指地提了一句。
裴嶼桉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父母的仇,他一刻也沒有忘記。
他端過那碗湯,沒有再拒絕,一勺一勺地喝了起來。湯很燙,一路從喉嚨灼燒到胃裡,但這股灼熱感,卻讓他混亂的心神鎮定了下來。
他需要力量,需要清醒的頭腦。
不僅是為了複仇,更是為了找到那條回去的路。
找到她。
在劉洋離開後,裴嶼桉靠在床頭,閉上眼睛。他不再強迫自己入睡,而是開始回憶。
他仔細地、一幀一幀地回憶著和夏稚在一起的每一個細節。
她出現的時機,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她那些看似不經意卻總能安撫他情緒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