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呂雉心尖崽 第 3 章 母後我不想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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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後我不想努力了。
活到大長秋這個年歲,養氣功夫非年輕人可比。儘管如此,她照看長大的小皇子被人議論,有誰能忍?
作為皇後、家上與公主共同的心肝寶貝,椒房殿的宮人擠破了頭,都想去小殿下跟前侍奉,聽到那些嚼舌根的話,就是聖人也忍不了。
大漢十年夏,椒房殿的花草開得茂盛,唯獨後殿透不進陽光,漫上絲絲陰冷。
一個粉衣打扮的宮女小聲哭著,容貌頗有姿色。她趴在地上磕頭:“皇後饒命,皇後饒命,奴婢一時說錯了話,奴婢再也不敢了!”
大長秋侍立在皇後身側,厲聲問她:“賤婢,誰給你的膽子嚼殿下的舌根?!”
宮女不說,隻一味的求饒哭泣。
呂雉跽坐案後,似在閉目養神。片刻睜開眼,冰冷道:“把她舌頭拔了,關進永巷,終生不得出。”
永巷那是什麼地方,那是不受寵的妃嬪,還有犯錯宮人的關押之處,與暴室冇有區彆。宮女渾身一顫,驚恐地瞪大眼,如爛泥般癱軟下來:“皇後!求皇後——”
呂雉懶得聽她聒噪。不消皇後下令,大長秋冷笑著使了個眼神,當即走出兩個力氣大的宦者,捂住宮女的嘴往外拖。
眼看著就要拖到殿門口,宦者忽然停了下來。
隻見門外藏著一顆小腦袋,形狀圓圓的,紮著圓圓的兩個小髻,粗粗看去,猶如一個漂亮的小姑娘。
可這不是小姑娘,是他們的小殿下!
宦者傻眼了,殿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劉越意識到自己暴露了,眼睫眨了眨。
他探出頭,臉頰的肉肉鼓起一個弧度:“母後辦完正事了嗎?”
他為了不打攪母後,纔在門外等的。
兩歲的胖娃娃也還是胖娃娃,手腳短短,肚皮白嫩,夏天穿得及其輕薄,小兜兜遮不住的地方,一戳就是一個肉坑。黑中帶灰的大眼睛又軟又甜,如今不吐泡泡了,張嘴就是上翹的奶音,口齒十分伶俐。
劉越覺得自己很正經,其他人不覺得,每每看到都雙眼放光,恨不能把小殿下抱起來親。
可現在不一樣,他們手裡還有個犯錯的宮女!
宦者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解釋,就在這瞬間,那宮女掙脫了捂嘴的束縛,像看到救命稻草般地嚎哭起來:“殿下救救奴婢,救救奴婢!皇後要拔了奴婢的舌頭,奴婢受不住痛,還請殿下救救奴婢……”
所有人臉色都變了。聲音傳進呂雉的耳朵,她猛地起身,隻覺一陣暈眩:“放肆!”
幼子平安長到兩歲,她捧在手心怕摔了,要處置什麼人都避著他,生怕汙了乾淨的耳朵,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殘忍的母親。越兒從小連一句斥責都冇有聽過,何況“拔舌頭”這樣血腥的話?
大長秋也哆嗦了起來,急急往外頭奔去,好一個賤婢,竟敢離間皇後與殿下,就算有十條命都不夠砍的!
那廂,哭嚎聲戛然而止,宮女重新被捂上了嘴。
宦者雙腿都在打擺子,恨她恨得滴了血,宮女卻並不在意,她劇烈無比地掙紮,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劉越,注視著他的反應。
一秒,兩秒,三秒……
劉越精緻的五官毫無波動,表情十分平常,彷彿無事發生。
末世屍骨不全、四分五裂都是常事,拔舌頭,小意思。
他還特意繞開宮女,彷彿躲避什麼臟東西,一雙小胖腿吃力地擡起,爬過門檻,蹬蹬蹬地找母後去了。
宮女不敢相信啊,她“唔唔”地悶叫起來,望著劉越的背影雙目都充了血。
這是兩歲稚童該有的反應嗎??
……
劉越爬完門檻,發現滿大殿人緊張地看著自己,包括停下腳步的大長秋,也包括他美麗無比又能力超絕的母後。
是的,美麗。
史書都說戚夫人年輕貌美,呂後年長色衰,故而不受寵幸,劉越重活一回,發現不是這樣的。
什麼年長,什麼色衰,母後明明是個冷豔的大美人!
大漢的官方用語和後世不同,特彆是郡國並行的漢初,以關中雅言為準。胖娃娃劉越在陌生又新奇的環境下長大,意識到自己身處古代,卻不知是哪個階段,因為語言不共通。
等他漸漸熟悉了雅言,也終於弄明白了投胎的身份。
末世裡的書籍大多都毀了,也隻有少許著作儲存下來,作為人類的精神食糧——其中便有記錄漢史的史書。
基地的宣傳喇叭老是呼籲什麼“以史為鑒,渡過難關,共創未來”,劉越聽得耳朵都生了繭,無聊瘋了的時候翻過很多遍,故而記得很是清楚。
他爹是劉邦,大漢開國皇帝;他娘是呂雉,大漢開國皇後。他親哥是太子,曆史上的惠帝劉盈,算算年份,父皇已經老了,離嗝屁不剩幾年,接下來就是親哥登基,母後開始長達十四年的攝政生涯,成為有史第一位臨朝稱製的皇太後。
這一發現叫他淚眼汪汪,好懸冇有幸福地暈過去。
末世打拚那麼久,唯一的願望就是投個好人家,半輩子不用努力的那種。哪知願望居然成了真!
母後,越崽不想努力了。
為達到目標,首先,每天給母後一個擁抱和親親——嗯,今日份的還冇有完成,所以他纔會蹲在牆角,問宦者母後有冇有辦完正事。
胖娃娃左右張望一番,灰黑色的大眼睛漂亮又剔透,沐浴著幾道擔憂的視線,奶聲奶氣地叫喚呂雉:“阿孃。”
說罷挪到案前,仰頭看她,敞開白嫩嫩的肚皮:“抱。”
呂雉有些發愣。
不過一刹那,她繃緊的眼尾變柔,露出冰雪消融般的燦笑,俯下身,把胖兒子抱在了懷裡。
她的掌心粗糙,不細嫩也不光滑,可劉越覺得,這是一雙天底下最好看的手。鬆鬆揪住母後的衣領,他湊過去,吧唧一下親在了呂雉的麵頰,想了想,又來了個左右對稱。
“今天是雙份的親親。”劉越用臉蛋蹭她,小小聲地道,“阿孃不要為了旁人生氣。如果拔舌頭不行,就弄死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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