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呂雉心尖崽 第 30 章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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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
分明是張良設計的矯詔,
現在倒好,滿朝都以為是他下的手,連貼心的學生都這樣認為。
陳平血壓蹭蹭蹭地飆高,
把宅在家裡養生的留侯批判了個遍,
出宮的時候腳步沉重,
在殺過去和不殺過去兩種選擇中徘徊,
最終安慰自己罷了,
好歹他還是梁王殿下的師傅,
留侯什麼都冇撈著!
難不成還要和陛下訴苦,
說乾這事的是張良?陛下也不信哪,陛下巴不得留侯回朝呢,
他酸溜溜地想。
不就是幫他抗一次嗎?
眼看張良這幅模樣,
可不像無慾無求不問世事的人。
陳平一時間冇有往最重要的方向深思,
譬如張良為何無緣無故為他的學生出氣。他的腦中又開始播放數年後的畫麵,繼承爵位的張不疑畢恭畢敬喚他“丞相”——
爽了。
曲逆侯整了整衣冠,
露出一個恰恰好的微笑,轉身上了牛車。
與此同時,
絳侯府。
不管是庭院還是廂房,
皆有刀槍劍戟豎立其間,
帶來陣陣肅殺。絳侯周勃看著院內練武的長子與次子,
慈愛地點了次子的名:“亞夫,
隨為父來。”
長子勝之能承繼絳侯的爵位,做父親的,也要為次子謀一個前程。
還冇等他和陛下提起,
陛下昨日忽然問他,家中可有適齡子嗣?周勃大喜,心知陛下這是在考慮伴讀的事,
連忙舉薦了自己的次子。
亞夫與梁王殿下年歲相近,又吃得了苦,極為適合當梁王殿下的伴讀!
陛下拍掌叫好,卻冇有立即同意,隻說要見上一見。這不,周勃特意大白天回了一趟府,讓次子拾掇拾掇進宮一趟。
周亞夫擦擦額間的汗,放好沉重的鐵劍,隨父親來到廂房。五歲的小豆丁站姿筆挺,臉頰還有些許嬰兒肥,卻是抿著嘴巴,認認真真傾聽父親說話。
叫周勃說,此乃名將之風!
雖然名將不名將的還冇個影,他相信陛下會滿意亞夫這個伴讀的。周勃想好好和兒子講講,梁王殿下愛好為何、討厭什麼,話到嘴邊,卻是忽然說不出口:“……”
陛下同他說過的愛吃飯算嗎?
至於討厭,周勃忘不了戚坪被踢上半空的一幕,當即有了底,準備回頭好好和兒子灌輸灌輸。
最終化作一句話:“梁王殿下果決肖父,平日裡卻最是漂亮乖巧。萬一被踹,定然是你的錯!”
聞言,五歲的小豆丁沉默了。
“……”儘管站得再直,周亞夫有些微微的害怕。
長樂宮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梁王又是什麼樣的凶惡之人,難道他不乖乖練武,就會被踹嗎??
“大王,大王?”
又是新的一月,新的一天。初夏日光大盛,床榻上的劉越翻了個身,胖手捂起耳朵,試圖遮蔽惱人的起床鈴。
白嫩嫩的肚皮暴露了一小塊,宦者連忙給他蓋上,繼續鍥而不捨地呼喚:“大王……”
似早就料到這幅場景,剛剛跨入門檻的韓信淡定極了,俯下身,在胖娃娃耳邊低語了七個字:“我要勤奮劍,速練。”
劉越唰一下醒了。
劉越:“……”
灰黑色的大眼睛佈滿水霧,他揉了揉,又揉了揉,終於發現自己待在哪裡。對韓師傅的魔鬼之言表示深深的控訴,哪知韓師傅全然不在乎,催促他穿衣洗漱。
儘管旁聽占用大部分的啟蒙時間,但有利於小殿下的成長,蕭師傅也是一樣的態度。
何況練武還是要練,被壓縮時間的可都是文師傅,而不是他武師傅,韓信有什麼可抱怨的?
一名宮女從前殿而來,瞧見小殿下如此,欣喜至極地說:“大王的伴讀已經在椒房殿了,皇後叫奴婢來瞧瞧大王。”
劉越知道便宜爹準許他旁聽,還塞給他了一名伴讀,說是正式上學的時候再添另一名。至於王太傅的人選尚且空置,如今又有學問又有閒的大家不多了,劉邦也很愁。
他是萬萬不能挑曲逆侯那樣身兼數職的朝臣,何況太過聰明,就不會好好鑽研學問了!
劉越隻知他的伴讀出身列侯世家,卻不知是哪個列侯。嗷嗚幾口卻飛速地吃完飯,劉越背好母後替他準備的小書袋,邁開短腿往前殿走去。
寬敞的殿外,大長秋正牽著一個五歲上下的小豆丁,小豆丁看似沉穩得很,並冇有四處張望,大長秋卻知道這個孩子在緊張。
瞧瞧,牽著她的手都抖了!
周亞夫自小養在府中,如今還是唯二兩次進宮。呂雉心知這孩子見了人會拘謹不自在,何況是瞧著威嚴的皇帝皇後,故而冇有在正殿出現。
殊不知周亞夫並不緊張,而是微微的害怕。
大人應該說錯了,梁王殿下定然長得青麵獠牙,就像聽過的神怪故事一樣。長得漂亮怎麼會踹人呢?
那廂,呂雉等在前殿遊廊的拐角處,迎接心肝寶貝的抱抱和親親,親完揉揉劉越的臉蛋肉:“母後在天祿閣佈置的人手,足夠越兒吃好聽好,有什麼不順心,告訴身邊人就是。”
自上回爆出天祿閣宮人欺辱皇子的醜聞,閣內捧高踩低的風氣消散一空,誰叫皇後出了手,陛下也支援。
後來換上的宮女宦者,一大半都是皇後的人,譬如哪個皇子今兒表現好,若她想知道,不一會兒就可以出現在椒房殿的案頭。
仰頭看向呂雉,劉越有億點點不捨,摸了摸荷包裡的牛肉乾,這可都是他珍藏的寶貝,然後認真地點點腦袋。
“母後,越兒去旁聽了。”
呂雉失笑,看著圓滾滾的小身影遠去,忽然揚起眉,詢問身旁的侍者道:“越兒是不是抽條了?”
侍者有些不確定,又覺得皇後說的不錯,這抽條有多少呢?
他盯著小殿下的背影許久,看得眼睛都酸了,最後得出結論。
怕是有五根柳枝這麼粗!
劉越見到周亞夫的一瞬間,就見伴讀板著一張嬰兒肥的臉,小小年紀就有了肅殺之氣。聽聞動靜轉頭往來,然後愣了許久,似怎麼也不敢相信。
半晌,周亞夫小心翼翼地詢問:“是梁王殿下嗎?”
劉越在心裡猜測他是誰,灰黑色的眼睛眨啊眨,繼而點了點頭。
就見伴讀抿了抿唇,一副男子漢的擔當樣,視死如歸道:“大王隻管踹我,亞夫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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