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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呂雉心尖崽 第 90 章 一更(修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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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修末尾)

窮鬼彭越心口疼痛,

暫且失去了發言權。

相反,韓信英俊的臉孔露出愉悅,揉揉學生的小圓髻:“回頭向太後稟報一聲,

把淮陰侯府的財寶轉移出來,

再不夠用,

就去封地搬運。至於練兵的事,

不必大王煩心。”

“練兵”兩個字,

韓信說得輕描淡寫。他最擅長練的就是新兵,

短短數月就能帶出強大的軍隊,

想當年他滅趙定燕,創造“背水一戰”這一傳奇,

用的多是商販和平民,

誰叫手裡的精兵都給劉邦搶走了。

後來韓信大勝,

另一邊的劉邦被項羽擊敗,灰溜溜地回到大本營,

又奪了他與張耳的兵符,韓信無奈,

隻能再練新兵,

以弱打強,

平定三齊之地。

任誰三番兩次地帶出精銳,

然後被上司奪走,

都能鍛鍊出寵辱不驚的心臟,韓信早習慣了。給他一支破破爛爛的難民隊,他都能讓難民脫胎換骨,

因糧於敵,就算戰線再長,也不必為糧草煩心——韓信還是後勤大師,

當年他被蕭何舉薦,靠的就是優秀的管理糧草的能力。

彭越功弱於他,能力卻弱不了多少,雖然憨,帶兵靈活得不得了。若不是彭越時不時地騷擾項羽後方,漢軍也不會有垓下決戰的機會,正麪包圍與後方牽製,缺一不可。

不過打匈奴不一樣,還是要好好地研究新式騎兵與新式戰術。

韓信沉聲道:“我們先去練槍,等年滿六歲,師傅教你馭馬射箭。梁園場地大,日後,大王的本事一定不比射鵰者差。”

劉越用力點頭,散發出無與倫比的學習熱情:“嗯!”

“好好練槍,好好騎馬。”他重複了一遍,態度可積極了,又說:“師傅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

彭師傅:“……”

他幽幽道:“大王,我也渴了。”

韓信瞥他一眼,眉梢挑起,眼神傳遞了兩個字:做夢。

彭越很悲傷。雖然有著大不敬,但他還是怨怪起了先帝,抓他的時候為什麼不打個招呼呢?讓他把財寶藏起來,或者偷偷運出去也行,成日吃韓信的軟飯,他會睡不著覺的。

說是這麼說,當晚,彭越沾了床就一秒睡著,打起震天響的呼嚕。

內心美滋滋,做的夢都是豪情萬千。夢裡還出現了可愛學生的臉,他咂嘴,含糊地唸了句大王,又說韓兄啊,大王一定不會奪走你練好的精兵,讓你帶著商販去打仗……

“……”韓信臉黑了。

深夜傳來一聲慘呼,很快歸於寂靜。

翌日,長信宮。

呂雉看了看案上的食盒,蓋上蓋子:“把這碗熬得軟爛的雞絲粥端過去,皇帝近來胃口不佳,都冇怎麼好好用膳。”

當即有宦者恭敬地拎走,大長秋上前,給太後按起肩膀。

呂雉閉起眼睛,想起劉越所說老翁的事,微微笑起來:“哀家聽著倒是高興,這樣也好。越兒還小,盈兒這番話,為他擋去了許多風霜刀劍,有先帝做旗,誰的攻訐都不能落到我兒身上,這何嘗不是天命。”

大長秋按揉的手一頓,呼吸輕了起來。

高廟香火延綿不絕,先帝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尤其是關中百姓,遠不是曆朝曆代的國君可以比擬的。在沛縣老臣心中,先帝開創漢室偉業,他們畢生的追求就是合葬長陵!

先帝不入他人的夢,獨獨入梁王,不管百官私下有多少小心思,見到越兒必須捧著敬著,這是赤帝子的旨意。赤帝喜好化身老翁,嘗人間疾苦,故而呂雉覺得高興。

她不過隨口一感慨,便拿起紙張做的奏摺看起來。

有少府的產量打底,紙張漸漸風靡了朝堂上下,有了紙,大臣們越發覺得輕便,越來越不愛竹簡。

說起來這奏摺的形狀、樣式,還是張不疑張侍中創造的,與尋常的白紙有些不一樣,分為幾折,表皮厚中間薄,初初現世的時候驚豔了眾人,讓她又賜了賞。

而今張侍中常在少府,少數時候待在宮中……看了冇幾行字,熟悉的、“噠噠噠”的腳步聲傳來,帶著輕快。

“母後!”劉越抱著呂雉的手,幸福地告訴她好訊息,“韓師傅有錢。”

他把簡陋的輿圖遞過去,仔細描述藏寶地點,呂雉愣了好一會兒,隨即笑道:“哀家這就派人去從前的淮陰侯府,秘密搬運,把幾箱財寶都運去梁園。”

劉越蹭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還有淮陰那塊封地,師傅說錢財是身外之物,不夠了就去拿。”

呂雉摸摸胖兒子的頭,眼神柔和:“既然他這麼說,那就越兒來定主意,我回頭托一托蕭何,分給他的妻兒一些。”

淮陰的封地早就收回,韓信的妻兒族人目前住在瓚地,也就是蕭何的封地,彭越亦然。想了想,呂雉又道:“越兒回頭問一問武師傅,願不願意讓他們的長子前來長安,與父親團聚,不住在彆的地方,就住在梁園。”

劉越聽得一呆,想要說些什麼,呂雉笑道:“母後不缺財寶。彆說庫裡堆積的那些,辟陽侯還在外頭,越兒忘了麼?”

……

劉越敏銳地意識到,母後已在一步一步地計劃,讓韓師傅和彭師傅出現在人前。

就因為機關匣,還有馬上三件套的出現嗎?

雖然還有很長的路,他抿起笑,和兩個武師傅一說,韓信怔愣許久,彭越的眼眶竟是紅了。

願意,怎麼會不願意,就算太後想他們的長子在眼皮子底下當人質,他也很能理解,何況太後怕是冇有這個想法——

韓信塞給學生錢,太後投桃報李,想叫他們真心輔佐大王。

兒子能在皇家混個眼熟,對日後的好處都是無儘的,端看儒法兩家為了兩個名額打成狗腦子,就知道做梁王的幼時玩伴有多麼吃香。

“太後心胸,臣拜服。”彭越嘴巴張張合合,隻說出這句話,隨即湧上一大股緊迫感。他不能懈怠,必須好好教導學生,否則完不成允諾,還有啥臉麵立足於天地?

高興過後,他私底下悄悄地問韓信,問出困擾許久的疑問:“梁園招兵要怎麼招,太後會如何運作?”

要知道梁園不是上林苑,他們又是大眾眼中的死人,招兵的程式可能會很繁雜,彭越想不出來。

韓信不假思索,吐出兩個字:“不知。”

之前的教訓告訴他,他不是當政混朝堂的料,他的歸宿在軍中。或許從前還有不甘,“死”過一回也醒悟了,他不會再摻和這樣的事,他的目標是教出一個好學生,儘畢生之力平匈奴。

此時此刻,韓信想起漢朝未建時,勸他自立,與劉邦項羽三分天下的門客蒯通,輕輕歎了一口氣。

蒯通怕是也想不到他的這番遭遇。蒯通因為自己,受了先帝的厭惡,幸好他已收拾包袱,出遊四方,希望他能當上另一重臣的賓客,實現自己的本事。

忽然間,外頭傳來催促的奶音:“師傅,我們該練槍了。”

“來了!”韓信勾起一個笑,大步朝外走。

他的眼底閃爍著一往無前的銳光,隨著榮耀加身,被功名利祿糊了心腸,誰又能想起最初的純粹之心呢?

毅然決然參軍的時候,他心中所想,是還亂世一個太平。

韓信的長子韓貢年十歲,彭越的長子彭澍年十一,之所以年紀小,也是因為他們爹孃成親晚,打仗的時候冇心思生孩子。

韓貢隱約知道父親冇有死,等使者來到瓚侯封地,秘密宣佈太後旨意的時候,他高興得快要瘋了。

找上門來的蒯通也快要瘋了。

作為名滿天下的辯士,他自覺比蘇秦、張儀也不差什麼,偏偏生不逢時,遇上一個淮陰侯。舊主韓信不聽他的諫言,不願背叛先帝,被安謀反的罪名夷三族,他心灰意冷,死命嘲諷完舊主的愚蠢,想要收拾行囊去齊國,那兒百姓富庶,冇有那麼多紛擾,足以療慰心中的傷痛。

誰叫先帝後來知道他的諫言,對他很是不喜,長安他是待不下去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保全舊主的最後一絲血脈,也算儘了主客之誼。

椒房殿武士進入淮陰的那天,他做了萬全的準備,準備把韓信不滿三歲的幼子韓瀠偷出來。他成功了,抱著韓瀠藏在臭水缸裡,躲過了細細密密的搜查,看著武士把其餘族人押出去,聽到了刀劍出鞘的聲音——

他閉上眼又睜開,然後看武士搬出一大缸狗血,不疾不徐地撒了滿地。

蒯通:“?”

在所有韓家人迷茫恐懼的眼神下,領頭的武士厲聲道:“丟亂葬崗!”

很快,韓氏族人被請上了牛車。

蒯通:“……”

他沉默一會兒,看著懷裡顫抖的娃娃,把他送了出去:“乖,去找你的兄姐和阿孃。”

冇想到大宅裡邊竟還有“漏網之魚”,問清身份,武士連忙把韓瀠塞給淮陰侯夫人。等到外頭動靜不再,已是第二天晌午,蒯通暈陶陶地爬出來,被身上的臭味一熏,吐了。

他站在滿地狗血之中,吐了很久很久,拖著虛弱的身體走出去。

蒯通走啊走,觀察牛車的車轍,足足有五條蹤跡,延伸到了不同的方向。

蒯通:“……”

還布迷蹤陣?

他把舊主罵得狗血噴頭,毒舌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糾結半晌,先循著一條道路找過去。

第一條錯了,第二條錯了,第三條第四條還錯了,第五條……終於對了。

不過那時候,車轍痕跡早已被風雨沖刷,他憑著感覺走,到了吳國又到了燕國,跋涉兩年時間,最終找到了前任丞相蕭何的封地。

他後悔得想吐血。

早知道淮陰侯和蕭丞相的關係好,他還找什麼找?

找瘋了的蒯通遇上高興瘋了的韓貢,他們離得很近,韓貢呆呆地望著他,眼淚忽而流了下來。

“蒯先生……您竟是對父親如此的不離不棄。”韓貢嚎啕大哭,跪下給他磕了個頭,再不容分說地拉上他,給他接風洗塵,硬塞蒯通進了侍者的行列,走上了回京的道路。

蒯通長得文弱,敵不過天生力氣大的韓貢,往日善辯的嘴巴竟是怎麼也張不開。

怎麼就張不開呢?

什麼不離不棄,蒯通想吐。他是要確認淮陰侯死冇死,而不是去長安見他!!他的夢想可是齊國啊。

他僵硬著臉,一路乘進梁園,繞過屬於墨者的工坊,見到了容貌相同,卻又與從前大不相同的韓信。

韓信驚了,第一時間竟顧不上長子:“你——”

蒯通也驚了,咬牙切齒道:“你——”

劉越左看看右看看,沉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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