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團萬人迷,頂流隊友不當人 誰給你的項圈?
誰給你的項圈?
記者會後的第三天,空氣裡依舊彌漫著看不見的硝煙。
公司的地下車庫陰冷潮濕,一盞感應燈在簡星歲頭頂忽明忽滅,將他的影子拉長又縮短。
他獨自靠著冰冷的水泥柱,指尖在手機螢幕上反複摩挲,那條匿名簡訊像是烙印,灼燒著他的視網膜——“第15次,獵人自願戴上項圈。”
他盯著這行字,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極淡的、近乎冷酷的笑意。
他當然知道是誰。
老吳,那個永遠守在監控室裡,像幽靈一樣沉默的男人,他的監控日誌是公司的最高機密,從不外泄。
而“第15次”這個精準到令人作嘔的編號,隻有那個徹夜不眠,將他的每一次掙紮與妥協都編目記錄的人,才會知曉。
他沒有回複,也沒有刪除,隻是長按,將這條淬毒的示好設為了收藏。
那動作,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收起一枚暗藏於掌心的刀片,等待著最合適的時機,劃開最偽善的咽喉。
《鏽鎖》的音源毫無預兆地引爆了整個網路。
正式上線不到二十四小時,播放量便摧枯拉朽般衝破千萬大關。
評論區裡,雪片般的留言彙成同一句話,帶著驚恐與好奇:“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這句問話,像一把無形的錘子,敲打在公司高層緊繃的神經上。
一場緊急策劃會倉促召開,結果是——原定為期三個月的巡迴演唱會,被壓縮至一個月內啟動。
所有成員必須立刻入住公司安排的封閉式訓練基地,對外宣稱的理由冠冕堂皇:“為保證最高質量的舞台呈現。”
簡星歲拿到行程表時,目光平靜地掃過那些密密麻麻的訓練專案,最後,停留在了合同附件的一行小字上。
彆墅內公共區域及個人房間門口監控許可權,將與主控係統同步。
這是傅嶼深昨晚親自派人送來,要求他補簽的條款。
他的指尖在那行字上輕輕劃過,力道不大,卻彷彿能透過薄薄的紙張,感受到背後那雙貪婪而執拗的眼睛。
搬家當日,基地的氣氛壓抑得像暴雨前的天空。
季燃抱著一個沉甸甸的紙箱,躊躇地站在簡星歲房間門口,臉色蒼白,連聲音都在發顫:“他們說……以後不能再……再單獨錄你了。”
他的視線躲閃,不敢與簡星歲對視。
簡星歲垂眸,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纏繞的一圈嶄新紗布上,滲出的血色依稀可見。
他什麼都沒問,隻是沉默地從季燃顫抖的手中接過那個裝滿了他過去錄音帶的箱子,轉身,穩穩地放進了早已等候在門口的保姆車後備箱。
沈聽南靠在車邊,黑色風衣的兜帽壓得很低,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
風吹起他的衣角,他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我不會再偷偷錄你!”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但你會讓我聽嗎?”
簡星歲沒有回答是或不是。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盒沒有任何標簽的空白磁帶,放進了沈聽南攤開的手心。
那裡麵,是昨天深夜,他獨自在空無一人的練習室裡,哼唱的那段《鏽鎖》的清唱版,沒有伴奏,隻有呼吸與歌聲。
基地首夜,隨著最後一名成員入住,彆墅內的智慧係統自動啟動了“直播模式”。
客廳、廚房、練習室……所有公共區域的隱藏攝像頭同時亮起紅點,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直播,像一張無形的網,將所有人籠罩其中。
傅嶼深坐在彆墅頂層的主控室裡,麵前的牆上是五塊巨大的分屏,清晰地顯示著每一個角落的動靜。
他像一個君王,審視著自己的領地。
突然,他眉心一緊,代表著簡星歲房間的那塊螢幕,毫無征兆地黑了下去,隻剩下“訊號中斷”四個冰冷的白字。
他猛地起身,正要親自去檢視,一道身影卻攔在了他麵前。
是淩夜。
他雙手插兜,倚著門框,臉上帶著慣有的、充滿挑釁的冷笑。
“彆白費力氣了,他拔了插頭。”
傅嶼深的臉色沉了下去,眼底風暴彙聚:“你知道他在哪?”
“我怎麼會知道?”淩夜笑得更加肆意,那笑容裡滿是嘲諷。
“你不是最喜歡看監控嗎?你不是能掌控一切嗎?今晚,你自己找。”
淩晨一點,彆墅的屋頂。
簡星歲獨自坐在天台邊緣,雙腿懸空,任憑冰冷的夜風吹亂他的發絲。
他沒有穿外套,單薄的衣衫在風中獵獵作響。
耳機裡,正迴圈播放著《鏽鎖》最原始的那盤采樣帶,裡麵有他最初的、未加修飾的呼吸和哼鳴。
身後傳來極輕的腳步聲,他沒有回頭。
“他們都在找你。”
是沈聽南,他手裡拿著兩杯冒著熱氣的可可,遞了一杯過去。
“傅嶼深翻了三遍係統日誌,淩夜剛剛砸了練習室的鏡子。”
簡星歲沒有接那杯可可,而是摘下一隻耳機,將那盤采樣帶遞到沈聽南麵前,螢幕上顯示著音訊軌道。
“你聽……”
他的聲音在夜風中顯得有些飄忽:“這段背景裡的呼吸聲……是不是少了一個人?”
沈聽南一怔,接過手機,將音量調到最大,湊到耳邊仔細分辨。
那段粗糙的采樣裡,混雜著四個人的呼吸聲,或輕或重,清晰可辨。
然而,創作者那一欄,卻隻有三個人的名字。
他的瞳孔驟然緊縮。
第二日清晨,刺耳的集合鈴聲響徹整棟彆墅。
全員被要求在訓練室晨練。
簡星歲是最後一個到的,他遲到了整整十分鐘,手裡拎著一個看起來頗有年頭的舊木箱。
在所有人或疑惑或審視的目光中,他走到場地中央,將木箱“砰”地一聲放在地上,當眾開啟。
他伸手,從裡麵一件一件地取出四樣東西。
第一件,是一張酒店的備用房卡。
他走到傅嶼深麵前,將卡片放在他腳邊。
“這是你留下的。”
第二件,是一件洗得發白的黑色外套。
他轉身,將衣服扔給不遠處的淩夜。
“這是你翻窗送來的。”
第三件,是一盒清唱磁帶。
他看向角落裡的沈聽南,將磁帶推了過去。
“這是你錄下的。”
最後,是一疊用橡皮筋捆好的、標滿了日期的錄音帶。
他走到季燃麵前,將那疊沉重的磁帶塞回他懷裡。
“這是你藏起來的。”
做完這一切,他從箱子最底層,拿起了一把鏽跡斑斑的銅鑰匙。
他高高舉起,讓每一個攝像頭都能清晰地捕捉到它的輪廓。
“鎖,是我親手還回去的。但從今天起——”他環視一圈,目光最終定格在主監控鏡頭的紅點上,一字一頓,聲音不大,卻像驚雷般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誰想進我的門,得我自己開門。”
特寫鏡頭裡,傅嶼深放在身側的手指,正無法抑製地微微發抖。
而在屋頂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一直透過隱藏攝像頭觀察著一切的老吳,麵無表情地伸出手,悄悄關掉了錄製按鈕。
一場公開的審判,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以一種決絕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訓練室裡陷入了長久的、令人窒息的死寂,連空氣都彷彿凝固了。
那幾個冰冷的直播鏡頭,此刻像是最無情的眼睛,審視著這片狼藉的廢墟。
這場審判終將落幕,而真正的囚籠,才剛剛顯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