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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團萬人迷,頂流隊友不當人 誰在夜裡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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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在夜裡唱歌?

那股熟悉的電流沿著指尖竄上脊椎,像一道塵封已久的開關被猛然合上。

這台被遺棄在床底的老舊電子琴,型號他再熟悉不過,正是他穿書前,在那個狹窄的出租屋裡陪伴了自己整整十年的夥伴。

琴身上積著厚厚的灰,像一層凝固的時間。

他蜷縮在練習室最陰暗的角落,指腹輕輕拂過冰涼的黑白鍵,試探著按下幾個音。

低啞的合成音響起,帶著一股陳舊電器的嗡鳴,彷彿是從記憶最深的海溝裡艱難爬出的回聲,嘶啞,卻無比真切。

那個被所有人稱為“簡星歲”的軀殼裡,另一個靈魂終於找到了可以停泊的錨點。

夜色漸深,練習室裡的人陸續散去,空曠的空間裡隻剩下燈光投下的慘白光暈。

直到淩晨三點,當整棟大樓都陷入沉睡,簡星歲纔像個幽靈般悄然起身。

他戴上耳機,將電子琴的音量調到最低,指尖在琴鍵上飛快地跳躍、摸索、重組。

那段在腦海中盤旋了無數次的旋律,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靠著牆,用手機錄下了一段粗糙的清唱小樣,沒有伴奏,隻有他壓抑著卻無法完全掩蓋顫抖的歌聲。

他將檔案命名為《鏽鎖》。

歌詞隻有一句,是他此刻最真實的寫照:“被釘死在殼裡的靈魂,聽見風在敲門。”

他不知道,就在一牆之隔的錄音室裡,燈火通明。

音響師阿哲正為了修複一段損壞的舊素材而焦頭爛額。

他揉著酸脹的太陽xue,習慣性地開啟了內線監聽係統,想看看還有哪個不要命的練習生在半夜耗電。

然而,一陣微弱卻極具穿透力的歌聲,毫無征兆地闖入了他的耳機。

那聲音乾淨得像被雪山融水洗過,卻又帶著一種瀕死的破碎感,彷彿每一顆音符都是從骨頭縫裡擠出來的。

阿哲瞬間僵住。

他迅速切斷了其他線路,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到那個訊號源上。

訊號來自……三號公共練習室的備用麥克風。

那個麥克風因為有點小毛病,平時根本沒人用,大概是誰忘記關了。

他本想立刻打內線電話過去提醒對方,可當那句“被釘死在殼裡的靈魂”唱響時,他的手指像是被釘在了控製台上。

這……不像是在唱歌,這是在用聲音剖開自己的胸膛。

阿哲反複播放了三遍,每一次都感到後頸的汗毛根根倒豎。

他從業多年,聽過無數炫技的華麗高音,也聽過無數故作深沉的呻吟,卻從未聽過這樣原始、粗糲,又直擊天靈蓋的聲音。

他幾乎能看到一個被囚禁的人,在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撞擊牢門。

鬼使神差地,他按下了儲存鍵,將這段音訊拷貝了下來。

猶豫片刻,他點開一個名為“金牌作曲人”的公司內部私聊群,將音訊檔案拖了進去,附上了一句話:“都聽聽,這是誰做的小樣?彆告訴我這是咱們團裡那個走‘陰間臉’人設的。”

第二天,晨光熹微,新一輪的團訓照常開始。

氣氛一如既往的壓抑。

評估期的陰雲籠罩在每個人頭頂。

舞蹈熱身結束後,是短暫的聲樂練習。

團隊的王牌沈聽南,那個永遠掛著慵懶淺笑的男人,隨意地走到鋼琴前坐下,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漫不經心地滑過。

“隨便彈點東西,給大家找找感覺。”他說。

幾個流暢的和絃後,一段陌生的旋律從他指尖流淌而出。

那旋律優美又帶著一絲詭異的哀傷,像月光下的毒藤,纏繞著人心。

練習室裡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一向冷著臉的淩夜,也皺起了眉頭:“這曲子……沒聽過,哪來的?”

沈聽南輕笑一聲,停下演奏,語氣散漫得像是隨口一提:“做夢夢見的,醒來覺得還不錯,就順手扒了一下。”

他的話音輕飄飄的,目光卻像羽毛般,不動聲色地滑向了角落裡那個正在低頭係鞋帶的身影。

簡星歲渾身一僵,血液彷彿在瞬間凝固。

他係鞋帶的手猛地一抖,繩結散開,指尖冰涼。

那段旋律,正是他昨晚錄下的《鏽鎖》的副歌部分。

更讓他頭皮發麻的是,沈聽南彈出的那個轉調,是他在錄音時不小心哼錯的一個音,連他自己都以為隻是個無傷大雅的瑕疵,過後就忘了。

可現在,這個被遺忘的錯誤,卻被沈聽南精準無誤地複刻了出來。

他猛然擡頭,正撞進沈聽南那雙含笑的桃花眼裡。

那笑容裡沒有惡意,卻充滿了洞悉一切的玩味,彷彿在說:我抓到你了。

那一瞬間,簡星歲感覺有一根無形的線,從自己的胸口被那道目光輕輕扯動了一下,不疼,卻讓他心跳失序。

與此同時,星途娛樂頂層,總裁辦公室。

傅嶼深指尖夾著一支未點燃的煙,麵無表情地聽著內線電話裡,阿哲用代號進行的匿名彙報。

“傅總,內部音訊泄露,疑似……來自練習生簡星歲。”

電話結束通話後,傅嶼深點開了那個被命名為《鏽鎖》的音訊檔案。

粗糙的清唱,帶著細微的電流聲,卻像一把精準的手術刀,瞬間劃開了所有偽飾。

他靜靜地聽著,深邃的眼眸裡不起波瀾。

他原以為,這不過是少年人無病呻吟的情緒發泄,直到那句歌詞出現——“他們看我像怪物,可我隻想活成個人”。

那一刻,傅嶼深夾著煙的指尖,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他沉默了良久,拿起內線電話,聲音冷得像冰:“立刻給我查,這段音訊的泄露源頭在哪。誰再讓這種未公開的私密音訊外流,立刻提交追責報告。”

電話那頭的行政主管嚇得一哆嗦,連聲應是。

傅嶼深在下達命令時,刻意避開了音訊的創作者,隻字未提簡星歲的名字。

下午的部門例會上,他當著所有高管的麵,再次冷聲警告,敲打著每一個心懷鬼胎的人。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地低下頭,隻有坐在角落,被臨時叫來旁聽的簡星歲,清晰地感覺到——那句話,是在說給他聽。

那是一種不動聲色的保護。

夜幕再次降臨,淩夜獨自留在練習室加練。

汗水浸透了t恤,他煩躁地停下舞步,準備去接杯水。

路過走廊儘頭的空置練習室時,一陣微弱的琴聲從門縫裡飄了出來。

又是電子琴那低啞的合成音,卻不再是昨天那首《鏽鎖》,而是一段全新的、更加複雜的旋律。

那旋律裡沒有了絕望的撞擊,反而多了一種在廢墟之上重建家園的、孤獨而堅韌的力量。

淩夜鬼使神差地停下腳步,輕輕推開了門。

門內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然一縮。

簡星歲閉著眼睛,背對著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他的手指在琴鍵上翻飛,神情近乎虔誠。

那不是在練習,那是在傾訴,是在與另一個看不見的靈魂對話。

淩夜就那麼站在門口,沒有出聲,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

練習室裡恢複了死寂。

“挺好聽的。”一個冰冷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簡星歲身體一震,猛地睜開眼,回頭看到門口的淩夜,瞳孔裡閃過一絲慌亂。

淩夜一步步逼近,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你裝沉默也就算了,現在連才華都要藏著掖著?簡星歲,我認識的那個簡星歲,連五線譜都認不全。”

他的目光像利劍一樣,死死釘在簡星歲臉上,不放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你不是簡星歲,對不對?”淩夜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字字如錘,“你到底是誰?你想在這個團裡,圖什麼?”

當晚,公司最高層的策劃會緊急召開。

巨大的會議螢幕上,播放的不是光鮮亮麗的音樂視訊,而是那段音質粗糙的《鏽鎖》清唱。

“一個馬上就要在評估期被開除的人,還有閒心搞個人創作?”企劃部的負責人率先冷笑,語氣裡滿是輕蔑。

會議室裡響起一片附和的低語。

然而,被稱為“金牌製作人”的音樂總監,那個捧紅了無數天王天後的男人,卻在聽完整段音訊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緩緩開口:“這詞,這曲……我大概有十年,沒聽過這麼乾淨的東西了。”

一句話,讓整個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

最終,傅嶼深冰冷的聲音一錘定音:“給他三天時間。寫一首能直接放進新專輯裡的歌。如果做不到,評估期照常執行,後果自負。”

訊息通過經紀人傳回宿舍時,已經是午夜。

簡星歲坐在床邊,沒有開燈。

他看著那台老舊的電子琴,琴麵光滑,隱約倒映出他自己的臉。

那張臉依舊蒼白清瘦,帶著揮之不去的病氣,可這一次,在那雙死水般的眼睛裡,第一次映出了一絲微弱卻真實的光。

哪怕賭注是命。

評估期的第三天在一種詭異的平靜中度過。

所有人都在暗中觀察著簡星歲,猜測著那場高層會議的內容。

而簡星歲隻是把自己關在練習室,像一尊石像,一坐就是一整天。

第四天清晨,天剛矇矇亮。

宿舍的門被敲響了,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感。

一個麵生的工作人員站在門口,麵無表情地看著睡眼惺忪的簡星歲,公式化地開口:“簡星歲,傅總讓你立刻去一趟創作一室。”

創作一室。

那是公司裡隻有金牌製作人和頂級簽約唱作人才能使用的聖地。

那扇緊閉的門,在晨光熹微中,像一隻沉默巨獸的嘴,等待著將他加冕,或將他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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