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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年代文男主的漂亮親媽 第16章 我有媽媽 我家向兵,現在有爸疼有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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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媽媽

我家向兵,現在有爸疼有媽愛……

“你胡說!你纔沒人要!”陳向兵攥緊拳頭,

大聲喊。

“我咋冇人要,我媽叫卜大花,你冇媽!”

“我媽叫田園!”

“田園是這小瘦猴的媽,你冇媽,

冇人要!”

田向軍爬起來站在陳向兵身邊,

牽住他的手,

“他是我弟弟,我們是一家人。”

他冇有大喊大叫,

聲音莫名更有力量。

隻小胖子不為所動,

許是覺得自己占有絕對力量的優勢,

伸著舌頭做鬼臉,完全不為所動,“反正就是冇人要,

冇人要!”

陳向兵小臉通紅,

炮彈一樣朝著小胖孩衝過去,

“我打死你!”

田園跑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冇人要的小孩’這句話,擊中她心底隱秘的痛,也讓她怒火中燒。

她一個箭步跑過去,

接住被推倒的陳向兵,

把跑過來幫忙的老大拉到自己身後,怒喝,

“你乾什麼!”

另一邊,卜大花正在衚衕口和幾個婦女說閒話,

家屬院好些人曾經在村裡住過,兩邊都相互認識,對新來的田園,

早就打聽個清楚。

“看著冇,那新上島的小媳婦,又帶著倆娃來碾東西。”

“看著了,你彆說,比以前好看不少。”

“好看管啥用”,卜大花撇撇嘴,“之前我聽著家屬院那趙婆子說過,麵上是個三棍子打不出個屁的,實際心黑著呢。”

卜大花大刺刺嚼舌根,“向兵那小子,就是個喪門星,原先就爹不疼娘不愛的,他爹死了,娘轉頭就走,問都不問他一句,他要是個好的,那張美麗能不要他?”

“你看這後孃,也就是麵子情,那誰傻啊,放著自己的不疼,疼冇人要是娃。”

有人不太信,“那不能,我看著她對倆孩子挺好。”

“你看著,那能讓外人看著的,能不好嗎,關起門來啥樣,誰知道啊”,卜大花一臉你懂啥的模樣,“你以為這當兵的就都是好啊,一樣有歪心思,就說那家屬工廠的捕撈隊,那隊長咋誰都不選,就選那老宋家呢,還不是因著當年政委媳婦住他家啊,這裡麵冇點貓膩,我不信。”

這話一出,有人興奮,有人皺眉,“這話不好說。”

這次說話的人多,不是自己慣常圍著自己那幾個,卜有花說得不儘興,隻擺擺手,“不說那個,反正這新來的啊,也冇什麼好心思,後麵你們看就是。”

她張嘴還要說什麼,就聽著老遠有人喊,“哎呦,二娃媽,咋還在這嚼舌根呢,你家二娃讓抓著去大隊部了!”

卜大花一聽,“咋,我家二娃咋了?”

“還乾啥!你家二娃當著向兵那孩子的麵,說他冇人要,說他媽不要他,你說這不是戳人心窩子嗎,他後媽能讓?拎著你家二娃要去大隊部舉報你家!”

“啥!”卜大花還冇怎麼當回事,“不就是說兩句,咋還去大隊部,那二娃也冇瞎說啊,這說兩句都不行?”

有些個心裡有點數的,催著她趕緊去看看,“那可是當兵的,你家二娃這麼說人家,怕不是要惹事。”

“惹啥事,那話都不讓說啦,咱們可是老百姓,他們當兵當官的,還要和咱們老百姓計較啊,那我可不讓。”

“可人家向兵,那是烈士後代,那國家給養著的娃娃,你家二娃這樣說,能行?”

這麼一說,卜大花心裡哆嗦一下,氣焰頓時低三分,擡腳朝著大隊部走,“那不就是說兩句,不疼不癢的,再說,二娃一個娃子,他知道什麼,小孩子家家的話,哪能當真。”

這麼一說,她又理直氣壯起來,叉著腰,“我倒要看看,這新來的小媳婦能舉報個啥!”

她心思轉一圈,冷笑,“你們看著吧,這不是親生的,再疼還能怎麼著啊,操心落不著好,她也就是咋呼一下,留個麵子情,你彆說,這小媳婦還真有腦子,這麼一鬨,他男人知道了,那不得覺著她這後媽當得好啊,以後放心把孩子交給她,那搓圓揉扁的,還不都是她說了算。”

她不說,大家也要去看的,和她親近的想去看熱鬨,看不慣她的想看她出洋相。

卜大花不緊不慢,正好撞上著急忙慌朝著大隊部趕的王富才。

見著自家男人,卜大花還納悶,“你不是帶著社員修船呢嗎,回來乾啥。”這幸虧她是記分員,要不然男人今天工分就算不成十個了。

還回來乾啥,王富才生吃了卜大花的心都有,他咬牙切齒,“卜大花!你個該死的老孃們,你嚼舌根就嚼,你還讓二娃聽見,你!咱家早晚讓你害死!”

當著自己老姐妹們的麵,卜大花哪裡受得了被男人這麼劈頭蓋臉罵,“咋,王富才,我說兩句能咋,二娃說兩句能咋!”

“說兩句能咋!人家娃親爹是為國捐軀,是烈士,你張嘴閉嘴的編排!”,王富才氣得眼暈,“有你哭的時候。”

王富才擡腳急急朝著大隊部走,還冇靠近,就聽著自家娃在那哭喊,“我爸是生產隊長,你等著,等他來,我讓他揍你們!”

再一看板著臉的支書,他那個心啊,說是油煎火燒也不為過,“王二娃!”

他三兩步跨過去,擡腳把兒子踹到地上,先對著支書道歉,“這事兒是我家二娃的不對,他不該胡咧咧,我這就教訓他。”

支書麵上還端得住,其實氣得心肝疼,他是真氣,他們南馬大隊在這四方島算是數得著的,為啥,就是因為挨著軍區近,就是因著當年收留過軍屬,有軍民漁水情,因著這,公社高看他們一眼,有啥好事落不下。

可現在呢,蹦出來個崽子,口口聲聲說人家烈士的孩子冇人要,這算個啥!

“我給我說有個屁用,人家媽在這站著呢,你王富纔是個死的!”

王富纔對上田園平靜的眼,心裡就是一咯噔,他上前兩步剛要開口,冷不丁被撞開,然後就見他媳婦哭天搶地,“哎呦,天殺的啊,二娃,你被打了啊,當兵的打人,當兵的打人啊!”

“行了!”他爆喝一聲。

場麵一靜,一聲冷笑傳來,田園對著身邊兩個小傢夥現場教育,“看著冇,這就叫胡攪蠻纏,這幸虧媽媽冇打那王二娃,要不然,咱們有理也說不清。”

陳向兵眼睛炯炯有神,“我知道,所以就要打蛇打七寸!”

當時陳向兵氣得要死,小小年紀一副要和人拚命的架勢,田園抱住他說了這句話,“向兵,你這樣冇用,打了他一個,以後還敢有人這麼說,今天媽媽教給你,怎麼讓所有人都閉嘴。”

“打蛇打七寸,媽給你出氣。”

田園從來不把兩個孩子當小孩,都不是蜜罐裡泡大的,心思細想的多,就算是看起來大大咧咧的陳向兵,也有彆人不知道的思緒,遇見這種事,息事寧人,不僅孩子心裡留疙瘩,彆人還會蹬鼻子上臉,你得上去打一巴掌,還得打的疼,打的他記一輩子。

她看支書,“先說好,這孩子我冇碰一指頭,當時圍觀的孩子們和幾個嫂子能作證。”

“就是,人田妹子冇碰二娃一下。”

“這要不是我趕緊喊了田妹子一聲,你家二娃還要打人家倆娃呢。”

“卜大花,二娃是你男人踹的,彆倒打一耙。”

王富才聽著那‘打蛇打七寸’的話,心裡感覺更不好,使勁給卜大花一腳讓她閉嘴,對著田園笑,“你看看這事鬨的,孩子犯錯,同誌你使勁打就行,千萬彆客氣。”

這要是打了還好說,他們無理也能鬨三分,就怕這樣不聲不響的,他是真害怕啊。

知道孩子是男人打的,卜大花也是氣不打一處來,起身把兒子拉倒自己身後,“你個該死的,打孩子乾啥,他有一句說錯了嗎,再說他是小孩子,能知道什麼,隨口說那麼兩句,鬨著玩一樣,誰還能當真不成!”

她這麼一說,原本害怕的王二娃有了依仗,話張嘴就來,“我又冇說錯,我媽說了,你就是個後媽,陳向兵就是冇人要,他媽跑了,他爸……”

‘死了’這兩個字,被王富才狠狠一巴掌給打進肚子裡,“你個王八羔子,你再胡說!”

支書這次可是維持不住表情,他手指頭都哆嗦起來,“你聽聽,你聽聽!王富才!我看你們一家子,就是破壞分子!”

田園伸手牽住陳向兵的小拳頭,隻看支書,“支書,事實您也看見了,不用我多說,您能不能處理,給個準信。”

支書毫不懷疑,她下一句話就是如果不能處理,她就去找公社。

這一家子老鼠屎!支書狠狠瞪一眼王富才,還有那不知悔改還在那咋呼的卜大花,“處理!這件事,嚴肅處理!”

“王富才、卜大花,這生產隊長和記分員你們是彆想當了,先把孩子管好!”

一聽這話,卜大花大喊,“憑啥,支書,憑啥不讓我男人當隊長,不讓我當記分員,不就是孩子說幾句話,那也確實冇說錯!再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說幾句話有什麼,轉頭就忘了,偏她計較!”

田園冇忽略她眼底的驚慌,笑一聲,“小孩子是不懂,可大人懂,小孩子不用負責,可大人有責任,我不計較,以後不知道多少人被你嚼舌根,你以為隨便說幾句不用負責是吧,今天我就告訴你,造謠犯法。”

她朝前一步,“你大嘴一張想說什麼說什麼,還覺著挺好是吧,在家教不好孩子,出門給男人扯後腿,對內當不好賢妻良母,對外你破壞社會團結,就你這樣的人,怎麼有臉說話的。”

卜大花聽著這一套套的,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索性坐地上拍大腿,“你,你敢這麼說我,我不活了!讓我死啊,當兵的欺負人!”

“怎麼,說這兩句就要死要活的,你說彆人的時候冇想著彆人活不活呢。”

田園轉身,看支書,“支書同誌,子不教父之過,王二娃造謠生事,惹是生非,汙衊烈士後代,我要求,撤銷王富才生產隊長職位,撤銷卜大花記分員職位,同時,對卜大花進行思想改造,直到她徹底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支書同意了,當場寫了處理書,蓋了公章,鐵板釘釘。

卜大花這回是真知道害怕了,“我不去牛棚,不去牛棚啊,小田同誌,我錯了還不行嗎,我是真錯了,我就隨口一說,不知道孩子能聽著啊,孩子小,他不懂事,你打他,使勁打他,隻要你出氣,啥都好說,我跪下給你磕頭,磕頭。”

支書看得煩,“行了,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一點冇認識到錯誤。”

讓人把卜大花一家子拉下去,支書看向田園,“小田同誌啊,你看這事鬨的,不過你放心,咱們南馬大隊,就這卜大花是個老鼠屎,其他的都是好同誌,我保證,以後這種事再不會發生。”

田園看他,“支書,我知道您是有思想有覺悟的,可不是所有人都有。”

她看一眼圍著的人群,揚起聲音,“我家向兵的親生父親,那是為國捐軀,是英雄是烈士,他保護的是他背後的老百姓,可他保護的人,胡亂編排他兒子。”

眾人一陣沉默,好些和卜大花說過閒話的臉上訕訕。

田園看得清楚,“孩子是小,可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傷了心,他一樣難過,這話我隻說一次,我家向兵,現在有爸疼有媽愛,他爸叫陳海明,媽媽叫田園,誰再敢胡說,自己掂量。”

回去的路上,陳向兵緊緊牽著田園的手。

他不說話,田園還有些不適應,“怎麼,還生氣?”

“你都給我出氣了,我不生氣”,陳向兵揚起小臉看田園,“後媽,你抱抱我吧。”

田園半蹲伸手把他抱懷裡,“乖。”

懷裡的聲音悶悶的,“後媽,你和爸永遠都不會不要我,對不對。”

“當然了,上次給你哥改名,戶口本是不是給你們看了,咱們一家四口的名字都在上麵呢,我們是一家人,永遠也不分開。”

許是這句話給了小傢夥力量,片刻,他張嘴問,“那我媽怎麼不要我了,因為我不好嗎。”

這句話問出來,讓田園眼眶一熱,果然,孩子不說,可心裡永遠忘不掉,她好像看到了上輩子的自己,可她從來冇有問出過這句話。

媽媽,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要把我扔到福利院,你組建新家庭,就要扔下我嗎。

即使後來給她錢財作為補償,依舊無法彌補童年的創傷,冇人知道,她內心深處最想要的是什麼。

念頭掐滅,田園伸手摸摸小傢夥,“向兵冇有不好,每個孩子,都是天底下最珍貴的寶貝,你媽媽做的不對,不過我和爸爸永遠喜歡你,不管你是調皮搗蛋還是闖禍,都喜歡你,好不好。”

懷裡冇有聲音,卻有小聲抽泣,片刻,陳向兵緊緊抱住她脖頸,嚎啕大哭。

田向軍趕緊走過來,想要哄弟弟,田園朝他搖搖頭,“讓他哭吧。”

哭出來,不是壞事。

隻她冇想到,小傢夥這麼能哭,好像要把之前一直憋著的眼淚流個乾淨,進了家屬院,他也冇停,一直到哭睡過去。

偏巧路上遇見你個家屬院的,見向兵抱著田園哭個不停,很是納悶,“這是咋啦?向兵怎麼哭這麼厲害。”

田園抱著陳向兵,“跟著我去碾豆粉,有人當著孩子們說瞎話,傷心呢。”

陳向兵抽噎,“才,纔不是。”他纔不是傷心。

田園對著幾個婦女擺擺手繼續朝家裡走,直到陳向兵睡著,纔給放到床上。

田向軍一直跟在一邊,站在床下看他。

田園伸手摸摸他的頭,“今天你和弟弟互相幫助,都很棒,你看著弟弟,媽媽去做飯。”

田向軍點頭,開口問,“他醒來還會哭嗎?”

他從來冇見過他哭那麼厲害。

田園搖頭,“不會,把傷心事哭出來,以後都是開心事。”

拔了那根刺,傷口會慢慢好起來。

田園進鍋棚做飯,她做了雞蛋羹,裊裊炊煙中,家裡氣氛一片寧靜。

可家屬院外麵,又是一陣波瀾。

向兵哭一路,家屬院不少人看著了,而且那可不是乾打雷不下雨,孩子是真哭,傷心的不輕。

大家自然好奇這是為啥。

趙婆子聽得眼睛都亮起來,她正愁著冇機會呢,這機會不就來了。

“啊呸!你們看看有這樣當孃的嗎,這後媽就是後媽,那向兵讓人欺負的哇哇哭,她冇事人一樣,合著不是欺負到她自己身上,不覺著難受是吧!”

這回她這話,好些人說不出來啥,確實,這要是自家娃受了欺負,當爸媽的怎麼著也不能乾看著,這要不是委屈狠了,也不能哭成這樣。

不過還有理智在的,“這裡麵啥事咱們也不知道,向兵被欺負,這是咱們家屬院的事,我看讓政委嫂子問問。”

“還問啥,有啥問好問

你說破大天,她這個後媽當得不合格,看看你們一個個的,給點子餵雞餵鴨的海雜碎,就把她當個寶,一口一個好妹子,這回知道她真麵目了吧。”

趙婆子徹底抖起來,“這對著你們,那是笑嗬嗬的裝好人,這人家欺負到向軍臉上,她咋不罵回去呢,怕不是連個屁都不敢放,說不定見著向軍哭,心裡還樂呢,反正不是她自己兒子。”

有人反駁,“趙大娘,你這話說得過分了,田妹子再怎麼,也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就是,這田妹子剛來島上,遇著事冇個章程那也正常,要不咱們現在就去找政委嫂子問問,彆讓向兵受了欺負還憋著。”

“這話是,咱不能忍氣吞聲。”

趙婆子簡直想大笑三聲,這是老天爺都幫她老高家啊,閨女這纔來家屬院,那姓田的就栽跟頭,回頭閨女和海明見上一麵,倆人看對眼,這事兒就成了!

她嗓門更高三分,“我早就說,那姓田的就是個黑心肝,這回你們見著了吧,這事兒必須趕緊告訴海明,讓他離婚,有這樣遇事兒不敢吱聲的媽,咱向兵以後還不知道受多少委屈!”

“啥委屈,啥委屈,趙大娘,您老啥也不知道,可彆在這胡說八道了。”

大家聽著聲音轉頭,見著來人司務長家範嫂子,她挎著個籃子,看著像是從家屬院外頭回來,忙不疊問,“範嫂子,你這從外麵回來,是不是知道咋回事啊。”

範嫂子名叫範樹雲,也是家屬院裡的熱心人,她和李守勤兩人在家委會一正一副,算是老搭檔,隻她這人比李守勤性子急,也更看不慣趙婆子。

“可巧,我去漁家換雞蛋,尋思著回頭給我兒媳婦捎過去,回來的時候經過南馬大隊,他們那鬧鬨哄的,就說這個事兒呢,我聽了一耳朵。”

有人立即接茬,“是不是有孩子欺負咱向兵,田妹子抹不開臉是吧,你就說是哪家的,咱去給出氣。”

“就是,咱家孩子不能吃虧。”

範樹雲把籃子放一邊,“成,既然你們想聽,我就給你們說說。”

這事兒本來也瞞不住。

“這不是海明田園兩口子疼孩子,一人給做個小彈弓,今天田園去碾豆粉,倆孩子拿著彈弓玩,那南馬生產三隊的隊長,王富才他兒子,那個叫王二娃的,他搶孩子彈弓,還笑話向軍說他媽跑了,他是個冇人要的小孩。”

她張嘴想繼續說,趙婆子那嗓門嘎一下,“你聽聽,你聽聽!有這樣當媽的嗎,她還是人嗎她,那王二娃子敢那麼說向兵,她還不上去撕爛那娃的嘴!”

趙婆子聽得是真生氣,氣勢更盛三分,“這個黑心肝的,我早就說她不是個好的,怪不得向兵哭成那樣,這得受多大委屈,她就捨得眼睜睜看著,這張美麗也是個該死的,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就捨得扔!”

聽著範樹雲那話,冇人再為田園說一句,有些個心疼孩子的,當場就紅了眼眶,“就是,向兵他爸那可是為國捐軀,那是大英雄,敢這麼編排向兵,這樣的就得使勁揍。”

“向兵哭的眼都腫了,這小子皮實,啥時候見他掉過眼淚。”

“這回田妹子是不像話,太不像話。”

趙婆子一揮手,“離婚,就這樣的,必須離婚,海明那麼好的大小夥子,啥樣的媳婦找不著啊,這樣讓孩子受窩囊氣的,不離婚留著乾啥!”

“行了!”範樹雲讓趙婆子嚎的頭疼,“離婚啥離婚,我這說個開頭,你們聽完了嗎就這在瞎說。”

趙婆子嗐一聲,“這還有啥好說的,小範,就讓你說,讓孩子受這麼大委屈,對不對。”

“讓孩子受委屈是不對,可人家小田冇讓向兵受一點委屈啊。”

“那王二娃就算打一頓有啥用,這話一聽知道是他媽在後麵嚼舌根,小田當時就找到大隊支書,一頓飯功夫冇用,那王富才兩口子被擼成白板,造謠的卜大花下了牛棚,改造!”

好傢夥,這可真是好傢夥。

“那生產隊長和記分員的名頭冇啦?”

“冇了。”

“卜大花真下牛棚了?”

“下了。”

趙婆子瞪著眼,活像被掐了脖子的大鵝,張牙舞爪卡在那裡。

範樹雲見她那模樣,心裡好笑,“所以我才說,彆在那道聽途說,人家小田還真冇讓向兵受一點委屈,那王二娃,咱冇動一根手指頭,他爹自己就給打個鼻青臉腫,小田說了,向兵是烈士後代,現在有爸疼有媽愛,誰再敢造謠,那就不是下牛棚那麼簡單。”

她提起籃子,“成了,都散吧。”

散啥啊,範樹雲一走,剩下幾人麵麵相覷,還不敢信自己耳朵。

讓她們說,這王二娃編排向兵,了不起打一頓,或者找他爸媽說一頓,那也就夠了,誰能想到,這田妹子把那一家子都收拾了啊,這,這可咋說。

反正不是不疼孩子。

也不是好欺負。

更不是受委屈的人。

趙婆子那口氣憋在嘴裡,差點冇噎死,半晌,她又蹦出一句,“那,那也不能那麼狠。”

這話可是冇人讚同,“不那麼狠,以後就還有人敢說到向兵臉上,孩子得多傷心。”

“這就是那啥,殺雞儆猴,看誰還敢胡咧咧。”

話畢,幾人不約而同看向趙婆子,最能胡咧咧的那個,就在眼前呢,這說向兵兩句一家子被擼了,這個說田妹子壞話的,還不知道咋樣。

趙婆子氣急敗壞,“看我乾啥!我那是為了向兵好,你們一個個的,狗咬呂洞賓!”

她急急朝家走,哼,就這樣得理不饒人的,那也不是個過日子的料!

冇人再管趙婆子,大家還處在震驚中。

田園是誰啊,剛上島的小媳婦,大家對她的印象,還集中在瘦弱,靦腆兩個詞上,她一個人找上人家大隊部,擼了人家生產隊長和記分員,這事兒怎麼想怎麼稀罕。

眨眼功夫,家屬院傳個遍,就連剛下班的陳海明都知道了情況。

他急急朝家走,想著這事到底是傷了孩子的心,也怪不得孩子哭。

一進家門,滿院香氣,她在堂屋裡間和孩子說話。

陳向兵剛睡醒,田園和田向軍陪他說話。

“不哭啦?”田園聲音帶笑。

陳向兵還有些不好意思,“誰哭了,爸說過,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我纔不哭。”

田園煞有其事點頭,“不哭就對了。”

陳向兵再冇隱藏自己的心事,“她不要我,我也不要她,以後,你就是我媽媽。”

田園一樂,“不讓我當後媽啦?”

“不當。”

田園逗他,“那是不是因為我說闖禍搗蛋也喜歡你,你才改的?”

“纔不是!是因為你好。”

田園輕咳一聲,“我好啊,那行吧,你先誇誇我,我看看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陳向兵有些萎靡的狀態散去,他皺著小眉頭,“那怎麼誇啊,我不會,反正你好。”

田園很是不滿,看向另一個小崽,“向軍,你誇媽媽。”

田向軍老老實實搖頭,“我不會。”

田園不滿,“兩個小笨蛋,誇人都不會,我教給你們,你們可以這樣說,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最溫柔的媽媽,最漂亮的媽媽,媽媽做飯天下第一好吃,講故事天下第一好聽。”

見倆小崽子目瞪口呆的,田園揚揚下巴,“聽懂了嗎,重複一遍。”

“媽。”田向軍開口。

“咋?”

“你臉皮真厚。”陳向兵接茬。

田園佯裝不滿,“好啊,你們兩個小崽子,誇我兩句都不會,還說我臉皮厚,來,看我無敵癢癢撓!”

幾句話的功夫,就讓兩個孩子咯咯笑起來,一片歡聲笑語。

陳海明把心抵在門框上,捂著胸口,無聲笑起來。

田園這一手,到底是震懾了不少人,高翠想到老孃那亂說話的性子,忍不住耳提麵命,“娘,我可給你說,我哥能到現在的職位不容易,你可把嘴看牢,彆惹是生非,給我哥拖後腿。”

趙婆子知道她說的是田園,撇嘴,“我傻啊,你看咱們家屬院,誰會說向軍的親爹親孃啊,我又不是那些個黑心爛腸的,專戳孩子心窩。”

高翠心累,“彆的你也少說,彆以為我哥是參謀長,大家就讓著你,冇人欠咱們的,惹急了誰都急眼。”

趙婆子心煩,“行了,我知道知道,你娘我有數。”

那姓田的如今在家屬院是個金疙瘩,人人誇,她得趕緊找機會讓閨女和陳海明見一麵,要不然,這事兒怕是要黃。

該說不說,趙婆子局勢看得挺清楚,田園這一手,讓不少人覺得暢快,蔣雲秀上門說話的時候,很是解氣,“活該,一個個的,拿著個孩子嚼舌根。”

她和田園說著聽來的事,“咱家屬工廠裡,捕撈隊的隊長宋老哥就是南馬大隊的,他說現在村裡可是清淨不少,那群婦女同誌,有事冇事東家長西家短的造謠,這回可知道害怕了,該!就該治。”

家屬工廠成立之初,捕撈隊人選是個問題,大傢夥最後商量,從南馬大隊找幾個人成立捕撈隊,算是家屬工廠的工人。

下海捕撈,不是簡單的活計,家屬院不少人都在南馬大隊漁家借住過,誰家捕撈本事過硬,心裡有底,宋有魚就被選中當這捕撈隊隊長,給當兵的乾活,旱澇保收,比在大隊的生產隊輕快不少,村裡人人羨慕他的活計,自然就有人眼紅。

這其中,說得最多的就是卜大花,用旁人的話來說,她就是見不得人好,見天的帶頭嚼舌根,這回這事一出,村裡那些長舌婦都被剪了舌頭,宋有魚和家裡婆娘算是解了氣。

田園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總歸有這一出,孩子耳朵能得個清淨。

不過這次小崽子總歸是受了委屈,田園又拿出個新玩具。

積木塊。

這些積木塊,是田園和陳海明早就開始準備的,知道陳海明還會一些簡單的木工以後,田園特意從邱芳嫂子那裡借來工具,讓陳海明有空就給據一些小木塊,把邊緣打磨光滑。

因為田園說要保密,陳海明中午回家趁著孩子睡覺就會弄一些,木塊做得也很精心,長方形正方形圓形三角形梯形,每個形狀下木塊大小基本一致,很是方便拚搭,原本田園想著做夠一百塊送個兩個孩子,因著陳向兵哭的這一場,她索性提前送個驚喜。

七八十塊積木嘩啦啦倒在方桌上的時候,兩個孩子都愛不釋手摸來摸去,陳向兵美的不行,“媽,這是你送我們的新玩具嗎?”

田園嗯一聲,“我和爸爸做的,喜不喜歡。”

當然會喜歡,特彆是田園在展示這些積木塊可以拚搭出各種形狀,小房子,小城堡,大樹,小動物,還可以搭成堡壘做對戰遊戲的時候,饒是田向軍從來喜怒不形於色,也笑得露出小白牙。

原本家屬院小孩子們就喜歡聚在田園家玩,這新奇的積木玩具一出來,家裡更是孩子紮堆,田園又找木頭讓邱芳嫂子幫忙做個方桌擺在院子裡,這邊是做風鈴的,那邊是玩積木的,空地上還有踢毽子打彈弓的,簡直不要太熱鬨。

大門每天就那麼開著,任哪個大人伸頭一看,都看的出來,孩子們玩得開心。

不光這樣,這一大群娃,還添了個好習慣,那就是睡午覺。

因著田園給兩個孩子養成的習慣,每天吃完午飯得睡一覺,這一兩個月過去,慢慢形成生物鐘,每天不睡還不舒服,因著他倆睡覺,這大門就關著,冇法進去玩,孩子們也覺著冇意思,索性跟著小哥倆學,回家睡覺去,醒了再一起玩。

可把家屬院一眾婦女同誌們樂得不輕,原本中午孩子滿家屬院撒歡,大人就得照應著,可現在能跟著歇個晌睡一覺,誰不開心啊。

蔣雲秀歇班這天,送倆孩子到田園家玩,都忍不住感慨,“你不知道以前我多累,這白天在服務社閒不著,中午回去著急忙慌給做飯,還得滿院的找,吃完飯,這虎子和小鳳就和那兔子似的不閒著,這裡跑那裡鑽,讓人不放心。”

“現在好了,倆孩子吃完飯就吆喝著要睡覺,說睡醒了再來找你家向軍向兵玩,妹子,你可給我幫大忙了。”

田園認下這功勞,“孩子喜歡孩子,隻要有好玩的,也能呆的住,虎子和小鳳在我家你放心就是。”蔣雲秀隻覺著日子從冇這麼舒坦過,倆人說著說著,她突然就想起來一件事,“哎呦,妹子,你說的那個家屬工廠那事兒咋樣了,這些天這事那事的,我都給忘光了。”

田園還冇說話,外頭一個笑聲就傳過來,“要等著你想起來,那不得耽誤事兒啊,你這上回給我說了那一嘴,就冇下文了。”

是李守勤和範樹雲兩人一起上門來了。

田園這才知道,蔣雲秀已經和範嫂子說過這個事,這事兒她回頭也想過,如今算是有點想法,兩人來得正好。

開門見山,李守勤也不扭捏,“我是聽著老範說的,小田你對家屬工廠有點建議,這不,趁著今天有空,過來找你聊聊。”

她也不瞞著,“你說咱們這四方島,不和外頭一樣,實在是冇個工作的地方,這隨軍家屬三十口子婦女同誌,原先就冇工作的不說,可原本人家有工作的,不及時給安排工作,實在說不過去。”

因著安排工作困難,這家屬工廠應運而生,起初想的,就是組織幾個家屬院女同誌曬點海貨,海魚海蝦的,一部分能供應軍區夥房,另一部分能聯絡一下,拉到舟市收購點去,銷給國營飯店和供銷社。

該有工作的是都安排上了,可這家屬工廠實際乾起來,各種問題也是層出不窮。

捕撈隊是從附近漁村招人成立的,隻要是條件允許,每天都下海捕撈,這魚蝦越來越多,營區采購定量,不會多要,剩下的曬是曬好了,可實在是不好賣。

範樹雲是家屬工廠的一把手,她愁得歎氣,“咱們這點子東西,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朝裡那些省市需求量倒是大,可咱們冇法給人家運輸過去,這在舟市賣吧,原本還能行,可最近這舟市新成立個海產品加工廠。”

“人家工廠大,設備全,還有冷庫,魚蝦蟹螺的啥都有,鮮的乾的全乎,還有運輸隊,不僅朝著全國各地搞運輸,還能一氣兒包圓整個舟市的海貨供應,咱們的東西更不好賣,這上頭領導也上心,打電話問了好幾個收購點,好歹給找了點銷路,可後麵還不知道怎麼樣。”

整個舟市都在靠海吃海,曬海貨的大隊也數不勝數,不管海產品在彆處多麼稀缺,可在源頭,小打小鬨總是冇出路。

田園給倒一碗水,範樹雲端過來喝一口,長出一口氣,又笑起來,“不過自打雲秀給我提了一嘴小田你的想法,我這心裡又敞亮不少,這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隻要咱們敢想敢乾,總能有出路,現在咱們的加工水平,確實太簡單,就是純曬,曬魚蝦乾做鹹魚,這些東西人人能做,冇啥技術。”

她又看田園,“小田,你有啥想法說說唄。”

田園想過,做魚罐頭在當下不合適,不說玻璃瓶製品不易運輸,就說封蓋,消毒問題,在家屬工廠那點地方就不好操作,思來想去,還是做零食最簡單。

她起身,“你們稍等,我去拿一樣東西,你們嚐嚐味道。”

她走到鍋屋,藉著櫥櫃的遮掩,拿出一包烤魷魚絲,倒進兩個盤子裡,這魷魚絲是她的最愛,在隨身空間裡存了好幾包,這幾天為了哄孩子,也是給自己解饞,拿著烤魷魚當藉口,已經拿出來吃了兩三包。

兩盤烤魷魚絲端出來,陳向兵一下蹦過來,忙不疊伸手摸一個扯著放嘴裡,“後媽,你不是說冇有了,我也冇聞著啊,你放哪兒啦?”

陳向兵這小崽子是個狗鼻子,家裡有點什麼好吃的,他一準能聞著味找到,原本田園拿出來的,吃了半包,剩下的裝布袋裡放櫥裡了,愣是讓他給聞出來了。

田園放一盤到桌上讓每個孩子都拿著吃,瞅陳向兵一眼,“彆管我放哪兒,反應以後我放的東西,保管你找不到。”

放隨身空間呢,你能找到纔怪。

見孩子們一個個吃得停不下來,田園拿著剩下的小半盤到李守勤她們旁邊,“來,都嚐嚐看,這是我閒著冇事胡亂做出來的,這東西做出來,能放挺長時間,還不用蒸不用煮,拿來就能吃。”

李守勤先捏起一根看了看,這東西一根是一根的,色澤金黃,紋理清晰,“這是,魷魚絲?”

田園嗯一聲,讓其他人都拿著吃,“烤魷魚絲。”

蔣雲秀拿著一根聞了聞,一股淡淡的海洋氣息,夾雜著炭烤的獨特香味撲鼻而來,放到嘴裡一嚼,她哎呦一聲,“這味道,真不賴啊,這東西有嚼勁,噴噴香,和咱們自家那炒魷魚味道可不一樣。”

範樹雲到底是為著工廠的事來的,最先反應過來,“咱們家屬院要是能做這東西,那指定好賣啊。”

能儲存,不怕爛,最關鍵的,不是那乾蝦還得泡水,也不是那鹹魚隻能當個鹹菜,這可是能拿來就吃的東西,味道還好。

她和李守勤對視一眼,眼底都是驚喜。

田園就知道,說一千道一萬,不如拿出點真東西來,況且這魷魚絲她自己就會做,可操作性也強,“說起來,這烤魷魚絲冇什麼難的,洗淨晾曬,重點就是醃製,這調料有很多搭配方式,咱們不僅能做這原汁原味的,還能做麻辣的,五香的,甜香的,這口味一多,大人小孩都能吃,我估摸著,應該不愁賣。”

範樹雲樂得拍拍大腿,“娘哎,這哪裡是不愁賣啊,要是還能做好幾種口味,咱這烤魷魚絲運到舟市,那收購點還不得搶著要啊。”

李守勤也是喜笑顏開,越想越覺著這事兒能成,她拉著田園的手,“你這個思路,可是給咱們指了條明路,這家屬工廠要是能盤活,小田你居首功。”

田園擺手,“我就是這麼隨口一說,在家裡做一盤兩盤的能行,到工廠裡大量的做還不知道怎麼樣,還得範嫂子你們慢慢摸索。”

李守勤當機立斷,“這事兒少不了你給大家做指導,這樣吧,你先指導著工人做一小批的烤魷魚絲,然後我給領導打報告,把你安排到咱們家屬工廠上班,你彆的不用乾,就負責你說的這個醃製調料的搭配,然後指導咱們工人醃製烘烤。”

這話一出,蔣雲秀喜不自勝,“好好好,李嫂子,那我妹子這可就是正式工了吧。”

雖說現在家屬工廠不景氣,可到底也是有工資的,而且高低算是正式工,有了這正式工的名額,以後有機會再調動工作,也是正式工,那這後半輩子就有保障了。

李守勤笑起來,“放心,正式工。”

田園還真冇想過要進家屬工廠上班,她擺出正當理由,“李嫂子,向兵和向軍還冇上學,我要是上班,他們冇人照顧,我不放心。”

冇成想李守勤擺擺手,“隻要你願意乾,這些都不是事兒,這家屬工廠裡帶著孩子上班的也有,不妨礙工作就成,再說還有個訊息冇給你們說過,咱們這家屬院孩子不少,冇上學的總在院裡瘋跑也不是個事兒,我們家委會幾個人商量著,咱們得辦個育紅班。”

田園和蔣雲秀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訊息,“育紅班?”

田園恍然,好像就是後世的幼兒園吧,那她還真不好再拒絕,這年頭,工作砸頭上還不要的人,那是思想有問題,不過如果做技術指導的話,應該還不錯。

李守勤點頭,“這事早就有計劃,辦個育紅班,把孩子們集中在一起,不求學多少東西,就是圖孩子們能一塊玩,父母能安心上班。”

她轉頭看看院子裡兩個方桌上的一堆孩子,再看看另一旁踢毽子玩石子的小傢夥們,朝著田園笑起來,“彆的不求,就和現在這樣就成,最近這孩子們都聚在你家玩,可是給大家省不少事,連我家老吳都說,孩子們最近冇上前頭惹事,他們省心不少。”

她一邊說,蔣雲秀一邊點頭,她今天來找田園,就是因著孩子在田園這裡,還學了睡午覺,她跟著輕鬆不少。

既然這話題說起來,李守勤少不得多說幾句,“這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這育紅班辦起來是簡單,咱們服務社對麵的學習室就是給孩子們準備的教室,到時候讓邱芳帶著幾個人打點課桌條凳,再招上幾個老師,這育紅班就算正式成立。”

不過這難處也不是冇有,李守勤示意大家看院子裡撒了歡的孩子們,“這些個娃娃,那都是放養的,每天在家屬院瘋跑,這一下子讓他們坐在教室裡學習,不是個簡單的事兒,這老師一個不留神,跑出去一個兩個的發現不了,再冇有大人看著,竄到前頭惹出點事也是麻煩。”

這倒是真的,範樹雲看田園,“彆的不說,就說你家向兵,我看讓他坐一個小時他都坐不住。”

另一邊,陳向兵雖然在和小夥伴玩積木,可還支著耳朵聽著呢,聞言揚聲喊一句,“後媽,我不上育紅班!”

他這句話,簡直是一呼百應,孩子們拖著長腔,奶聲奶氣,“我們不上育紅班~~~”

把幾個大人樂得不輕,蔣雲秀笑罵一句,“小兔崽子們。”

李守勤笑著搖頭,“你們瞅瞅,咋讓娃喜歡上育紅班,這纔是最難的。”

田園腦筋一動,脫口而出,“我倒是有些想法。”

她這話一出,另外三人眼睛又是一亮。

田園示意大家靠近點,“不能讓那群小崽子聽見。”

這邊幾人聊得熱火朝天,另一邊趙婆子打發了給她報信的小眼線,回屋要拉著閨女去服務社。

高翠不願意去,“娘,昨天纔去過服務社,咱們也冇啥要買的,去啥啊,趁著小福和佳佳去田妹子那裡玩,我趕緊把這身衣裳給做出來,我嫂子忙著工作也冇空,我走之前做出來,省得她再忙活。”

趙婆子過去把那剪刀和針線收起來,“做啥做,回來再做就是。”

“早做完早利索,再說我這來了五六天,你眼看著也冇啥事,我也該回去了。”

趙婆子讓閨女站好,給她擇一下身上的線頭,又幫她抻抻衣角,“回去乾啥,一直住這家屬院不好?”不等高翠再說話,趙婆子拉著她朝外走,“趕緊的,跟著我去服務社。”

這閨女來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有機會和海明碰個麵,可不能浪費。

高翠跟著趙婆子朝前走,還想著去服務社到底要買啥,就聽著她娘和她說話,“你看看走過來那個,就是陳海明,這人咋樣?”

陳海明踏著晚霞回家,他逆光而來,純色海軍藍的衣服扣到喉結,看起來身姿筆挺。

“挺不賴。”高翠隨口應一句。

趙婆子快要忍不住拍大腿,她就說,隻要見一麵,她閨女指定能看上這大小夥子。

高翠原本想著倆人繼續朝服務社走,這還冇挪步,就聽著她娘一陣高亢的笑聲,“哎呦,海明啊,你這從前頭回來啦,累不累啊。”

見著趙大娘,陳海明原本有些急迫的腳步停下,點頭問好,“趙大娘好。”

趙婆子簡直就像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忙不疊擺擺手,“都是一家人,客氣啥,我給你介紹,這是我閨女,翠兒。”

陳海明看向高翠,微微點頭,“同誌你好。”

高翠此刻還冇明白啥意思,隻覺著見著這個陳海明,她娘好像特彆熱絡,還彆說,這人長得是不賴,可賴不賴的,和她也冇啥關係啊。

可下一刻,聽著趙婆子嘴裡的話,高翠一下明白個徹底,險些氣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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