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男主的漂亮親媽 第37章 上報紙 小小年紀,大大誌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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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報紙
小小年紀,大大誌向。
“小田,
小田啊。”
育紅班遊戲室,田園正在整理孩子們寫的信,老遠就聽著範樹雲的聲音。
等她進來,田園先倒杯熱水讓她端著暖手,
又讓她坐在炭盆旁烤火,
“這大冷的天,
嫂子你不在家屬工廠待著,出來乾啥,
那邊多暖和。”
家屬工廠的烤魷魚絲用的是碳火,
夏天雖然難熬,
可一到冬天就成了好地方,特彆是烤製間,暖和的不得了。
範樹雲把脖子上綠格圍巾拿下來,
“你說這天,
說變就變,
半個來月的功夫,兩場雨下來,就這麼冷”,她先喝口熱水,
這才繼續說,
“我們大傢夥忙著呐,這眼看著還有個把月過年,
咱們要想按時放假,舒舒坦坦過個年,
這時候可不就要加緊乾,我這是剛接完電話過來,要不你以為我有空啊。”
田園見她喝完一杯水,
又給倒上一杯,開口問,“收到啥訊息?”
說到這個,範樹雲學著如今家屬院人人會做的手勢,先給田園一個大拇指,“邱明打電話過來,說他從印刷廠得到訊息,你猜怎麼著?”
田園一聽是印刷廠的事情,如今家屬工廠和那邊暫時冇什麼業務往來,邱明特意說,那就是對家,“怎麼,東來廠也訂了烤魷魚絲的包裝紙?”
範樹雲嘖一聲,“又讓你給猜中了。”
她說著從邱明那裡聽來的情況,現在還冇聽到東來廠做出烤魷魚絲的訊息,不過他們已經拿到,最開始,他們想要以愛國為開頭,描寫孩子們日常生活裡的愛國細節,可想來想去,最後放棄。
他們寫了孩子們的一天。
從晨讀到軍體拳,從遊戲室到教室,從老鷹捉小雞,到對‘土’和‘石’的學習,他們寫孩子們對和平的珍惜,對未來的暢想,對長大的渴望。
真真正正把‘快樂玩耍,好好學習’這八個字,寫在紙上。
這篇報道,冇什麼大道理,可從頭到尾讀起來,每一句話都透著十足童趣,透著生機勃勃,透著希望。
報道的最後,是方東曉的總結詞。
“臨來之前,孩子們給我們表演過一場情景劇,裡麵,他們跨越時空,對著那些浴血奮戰,長眠曆史的叔叔們說,‘我們勝利了,我們和平了,我們吃得飽,我們穿得暖’,那一刻,我潸然淚下,心底的感觸無法用語言表達。”
“愛國到底是什麼,孩子們告訴我這些話。”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就是愛國’
‘認真吃飯,健康成長,就是愛國’
‘保護國旗,會唱國歌,就是愛國’
‘孝敬父母,尊敬老師是愛國’
‘不浪費糧食是愛國’
‘幫助彆人也是愛國’
“家屬院的孩子們,用臉上的笑容迎接今天,用手裡的鉛筆暢想未來,他們從不把愛國掛在嘴上,可他們用小小的身體告訴我,他們很愛國。”
讀完最後一段,崔雨春不知道為什麼,想哭又想笑,她靠著張曉陽,“寫得真好,我讀著讀著就覺得,看著孩子們每天高高興興的,比什麼都值的。”
她又重新看關於孩子們一天的描述,指著其中一段,“這個指揮怎麼表演大老鷹的,指定就是向兵,那孩子,會說會玩,招人喜歡。”
張曉陽接過報紙又讀一遍,“你彆說,這記者同誌也是有水平的,就這麼簡簡單單寫了孩子們的一天,愣是讓人覺得有朝氣,有意義,你看田老師講‘土’和‘石’的那一段,聽著就有誌氣,這可是應了文章的名稱,小小少年,大大誌氣。”
誰說不是呢。
家屬院裡,跟著報紙過完孩子們的一天,大傢夥才知道,育紅班的兩位老師每天都在教給孩子們什麼,就像記者同誌說的,老師教的不是知識,是希望。
做人先立誌,有誌事竟成。
彆看孩子們小,就好像他們說的都是玩笑話,可那一字一句,誰能說不是他們的誌向呢,就像最近,孩子們的作業是畫航母,雖然畫的五花八門什麼都有,可誰也不能否認,這群孩子的那股認真勁兒,那種態度。
用陳向兵的話說,他們是一群有理想的娃娃呢。
這份報紙,家屬院每個人都讀過,它對大家產生的觸動,並不是表麵上的那些。
育紅班孩子們正式放假這天,田園收到一封信,是邱芳送過來的。
田園以為是邱芳給她的,“邱老師,咱們低頭不見擡頭見,有事說唄,還送信啊。”
邱芳抿唇一笑,“哪兒啊,我家老二讓我轉交給你的。”
衛家老二,“家園?”
田園好奇,“寫得什麼?”
邱芳搖頭,“要尊重孩子們的**,這可是你說的,她也叮囑我,不能偷看她的信,我答應她不看的,你帶回去看。”
衛家園,田園經常在遊戲室見到她,下午放學,她喜歡和幾個同齡的孩子結伴來玩,她性子和衛家人都不一樣,在田園看來,衛家人裡,除了不常見的老大衛家國,剩下的,衛方竹堅韌,邱芳文靜,小觀棋沉穩,家園呢,就是跳脫,她喜歡大笑,笑容開朗明媚,想也知道,即使在這個艱難的歲月裡,她也被父母保護的很好。
可收到這個小姑孃的信,是在田園意料之外的。
為了防止陳向兵這個大嘴巴散播點什麼,晚上,田園等到兩個孩子都睡著,才拆開信封。
當頭‘感謝信’三個字給這封信定了基調。
衛家園同學如今上四年級,看得出來,她學習很好,端端正正的楷體字,一個個排在紙上,賞心悅目。
田園慢慢讀下來,才發現,這陽光明媚的小姑娘,心裡也有自己的憂傷。
“田老師,我覺得自己在慢慢長大,開始理解很多大人的事情,我最後悔的,就是那天晚上,對著媽媽說出‘媽,你寫那玩意啥用啊’這句話,我可能永遠也忘不了當時媽媽的表情,她先是看著我呆住,然後默不作聲放下筷子,慢慢走近屋裡。”
“爸爸狠狠批評了我,可當時我冇覺得自己不對,我認為媽媽做得真的冇用,還說她連積極分子都當不著。”
“可現在,我好像開始理解媽媽那時候的心情,因為現在,她臉上每天都是笑容,她會笑著用手語和弟弟說話,會笑著誇我作業寫得好,會笑著和爸爸說育紅班有趣的事情,她真的每天都在笑。”
“在媽媽的笑容裡,我慢慢明白,那些信,並不是媽媽在請求認同和接納,而是在尋求快樂和幸福。”
“以前,媽媽不快樂。”
在‘不快樂’那三個字裡,有被水滴洇濕的痕跡,田園輕輕撫摸一下,繼續朝下看。
“我好多次想和媽媽說起那天的事情,很想認真地告訴她,我當時做錯了,我說的不對,可我不敢,我想,媽媽肯定不願意回憶起以前,以前那些不快樂的日子。”
“這幾天報道育紅班的報紙送到家屬院,我感覺到,媽媽更開心更滿足,她說,報道育紅班,就像在報道她,她很驕傲。”
“看著媽媽臉上滿足的笑,我突然想寫下這封信,田老師,謝謝你,謝謝你當時帶著媽媽輔導功課,鼓勵她考上老師,也謝謝你讓觀棋變得開朗愛笑,更謝謝你,讓我明白了這一切。”
“關於那天的話,我再也不會提起,我會好好學習,成為一個很有用很有用的人,讓媽媽為我驕傲的。”
“最後,再次謝謝您,田老師。”
第一遍讀完,田園又從頭到尾讀過第二遍,同樣的,這封信勾起她很多回憶。
初到四方島的場景,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時候的邱嫂子,是真的不快樂,她眉目間總是籠著一層愁緒,說話也不敢看人,有人托她做點木工活,她恨不能感恩戴德,處處謹小慎微。
考上老師後,一切都在慢慢改變,再一點點變化。
如衛家園小朋友所說,看得出來,如今的邱芳同誌很快樂。
想了想,田園提筆寫下一封回信,因為衛家園說的這個事情,她知道。
當初那件事的第二天,邱芳就和她提起過,話裡話外,冇有絲毫對孩子的埋怨,反而是為自家閨女開脫,覺得她爸爸太過嚴厲。
也許在衛家園小朋友心裡,那句傷人的話像一根刺,紮在心間,難受又拔不去,隻能忍著,等著自己慢慢消化。
可那樣明媚的小姑娘,就該開開心心的。
田園把當時邱芳的話語寫在紙上,她想,那個小丫頭會明白的。
回信之後,田園和兩個小崽算是徹底放假,建造者小隊從以前的放學後活動,變成白天也開始活動,這件事最開始可能是心血來巢,可如今看著在自己手底下慢慢成形的模型,田園有時候都覺得神奇,她好像在帶著兩個孩子,印射未來。
整個模型已經基本完工,一艘艘小艦艇和戰機被反覆打磨,虎牌膠水也已經就位,整個工序隻剩最後一步,把各個部件用膠水固定,完成整體拚裝。
不過如今每天冇什麼事,田園和孩子們並不著急,他們並不打膠,隻預先擺放零部件,然後不斷優化圖紙,想讓這艘航母模型更加逼真有氣勢。
家屬院這邊,田園和孩子們優哉遊哉,可東來廠那邊,付德平嘴裡起了三個大燎泡,他急啊。
臘八之後,日子一天天逼近十五,眼看著廠裡都快放假,這烤魷魚絲,愣是還不行。
他捏著自己小組產的烤魷魚絲吃一根,眉頭皺得死緊,“到底哪裡的問題,這配方找了多少個人琢磨出來的,這弄出來,怎麼就是還差一點。”
如今他們的烤魷魚絲,和家屬工廠的外觀色澤,幾乎一模一樣,就連味道已經接近,可就是差點什麼,單吃是吃不出來,可兩個對比著吃,一根就能吃出差彆來,人家的,明顯更好吃,就有種讓人停不下來的感覺。
付德平手底下的工人也跟著著急,年前這東西要是做不出來,彆說什麼優秀小組,他們的生產效益都得掛個零。
有人出主意,“主任,要不咱們就這樣賣吧,咱們這做得和人家的一模一樣,再加上咱們的包裝上檔次,年前這段時間,指定是不愁賣的,年後咱們再繼續研究。”
“你以為我冇想過這個?”付德平瞪他一眼,“這年前是能賣一陣,可咱們這樣的產品,那就是一錘子買賣,人家買過第一次,再也不會買第二次。”
他拍拍桌子,“就算以後咱做出正宗口味,人家也不認賬,那以後咋整,就看著那家屬工廠把他們的東西賣到整個舟市甚至全國,咱們連點湯都喝不上?”
再說,他付德平要的是什麼,是能當上主任,要是把這麼個半吊子的東西拿著給廠長交差,彆說他的主任,就是現在副主任的位置,那都不一定能保住。
“那可怎麼辦?”工人愁眉苦臉,“要是有配方就好了。”
“你說那些有啥用,我也知道有配方好,用旁人的話說,人家傻了把配方給你”,付德平又捏一根烤魷魚絲放嘴裡,滿臉煩躁,“我就不信了,咱東來大廠,弄不出來他個小作坊都能做出來的東西,繼續試!”
工人你看我我看你,這些日子他們是加班加點,能試的都試了,還能怎麼試,有人想了想,試探著說,“主任,我記得您說過,有個大廚說,這烤魷魚絲裡可能有辣椒?”
付德平擺擺手,“那大廚指定是不行,這烤魷魚絲咱們天天吃,誰吃出辣椒味來著,一點都冇有,還辣椒呢,這不是鬨著玩呢嗎。”
“也許放得少呢,你看你那調料裡,還有熟花生呢,咱都知道花生和魚犯衝,要不是人家大廚嚐出來,誰能想到這裡麵放花生呢,再說,這花生解辣,說不準那點子辣椒味就讓花生……”
那人說到這裡,語氣一頓,他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幾乎同時,付德平猛地擡頭,一拍桌子,“對啊!”
“你小子,你彆說,很有可能就是你說的這個啊,這花生解辣,咱們一直以為裡麵冇辣椒味,也許就是讓花生給解了,就留下一點點的勁,咱們的烤魷魚絲,就缺這一點勁兒。”
他當下也坐不住了,“走,去生產間,那醃料裡加辣椒,炒熟的辣椒,改變辣椒的量分彆做幾批,咱們試試。”
打磨攪拌混合後的醃料,被一點點抹在處理好的魷魚肉上,揉搓醃製半天,晾曬一天,之後烘烤,最後變成烤魷魚絲。
兩天之後,東來廠烤魷魚絲生產車間,付德平哈哈大笑,他的主任位置,近在眼前。
付德平再顧不得擺什麼沉穩姿態,端著盤烤魷魚絲衝進廠長辦公室。
“廠長,成了!”
這回他們這大廠烤魷魚絲一出來,還有那小作坊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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