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四配和男二he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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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郭從後視鏡裡看了錢露一眼。
錢露上車後就靠在窗邊,
不知在想什麼,
一臉迷之微笑。
小郭還從未在錢露臉上見過這樣的表情。
他有點兒擔心。
錢鈞良有兩個司機,單位給配了一個,
負責工作行程,
小郭是退伍兵,長官認識錢鈞良,
推薦小郭當了他的私人司機,
專門接送錢露和陽淑音。
錢鈞良的工作性質和普通人不太一樣,他特意叮囑小郭要確保錢露安全,可以適時瞭解一下錢露在外麵的社交活動,
謹防她認識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小郭牢記領導的話,
隨時警覺。
“今天上班還行麼。”小郭開口。
錢露轉頭看向他,歎了口氣:“我像不像壞人?”
小郭誠實地說:“你要是壞人,
保管觀眾都幫你罵好人。”
錢露思考了一秒。
“我有當壞人的潛質。”
“……何出此言哪?”小郭抽抽嘴角。
錢露繼續看向窗外向後飛速倒退的夜景。
孩子還有秘密了啊。小郭又從後視鏡審慎地看了一眼錢露。
不會是推遲多年的叛逆期終於來了吧?
小郭留了個心眼,
打算日後再觀察。
錢露是有始有終的性格,做什麼事不會輕易半途而廢,實習期就三個月,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萬一她跟哪個不良分子交上朋友,
小郭不敢不管。
怕的就是錢露被人騙了。
尤其那些對付人一套一套跟套娃似的的人渣。
小郭跟本地其他拿高薪資的私人司機有個群,
司機們不會說雇主**,但會匿去當事人姓名,半真半假地講講近期發生了什麼。
小郭萬年潛水,
閒著冇事就刷一刷群聊訊息記錄裡的生活百態,看得直皺眉頭。
有錢人的圈子就一個字,亂。
特彆是最近有個白富美被一個pua男騙身騙心打了三次胎給房給車還為對方背上钜額債務的故事,讓小郭印象很深。
那騙子把自己捯飭成一個貴公子哥兒,裝得自己都信了,騙得許多冇有生活經驗的小女生喪失了判斷。
這種事隻能靠防微杜漸。
小郭想了想,錢露身邊的朋友他隻認識許峰。
哪天讓許峰去打聽一下。
許峰趴在課桌上寫數學卷子。
眉頭微蹙,神態專注,時不時在草稿紙上演算一會兒。
這幕奇景讓前後左右的人大氣不敢出。
他同桌不小心放水杯聲音重了些,心道糟糕,許峰緩緩扭頭看了他一眼。
“我……去廁所。”同桌被看得打了個寒噤,尿意不請自來,起身遁了。
幾個死黨假裝路過,偷看許峰。
等發現這位以顏值和義氣出名的校霸竟然真的在寫卷子,而不是抄作業時,這些人也快嚇尿了。
一個個震驚又迷惑,想問但不敢打擾,想追隨許峰的腳步但深感不好意思,怕打臉平時塑造的“老子們不在乎考幾分”的小團體人設。
其他普通同學更是產生了深深的危機感。
要高三了,校霸都開始拚了,你還有什麼資格不努力!
一時間課間休息的人少了很多,等數學老師兼班主任過來巡視,看到全班竟然有近乎三分之二的人老老實實在座位上埋頭趕他上午發的練習卷。
這嚴肅的中年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一轉頭,就看到了坐在後門旁邊的許峰,以及許峰一刻冇有停的筆下,狂野的草稿和形成強烈反差的整潔卷麵。
班主任抱著手臂,微微俯身,一動不動看了會兒許峰的解題思路,笑容更活潑了。
在他的注視下,許峰寫完了最後一道題。
一隻手從後麵伸過來,抽走了卷子,許峰緩緩轉頭,誰向天借膽?
是自家班主任。
許峰:“……老杜。”
班主任卷子還給了他:“期末考進年級前五十。”
許峰:“……再說一遍。”
班主任撇下他,抱著手臂又巡視了一圈,低頭指導了幾個學渣,然後在下節課的鈴聲與任課老師含蓄微妙的目光中走了。
放學後,許峰出了校門,直接往回家的地鐵站走去。
“大黃蜂。”有人拍了拍他肩膀。
許峰轉過頭,是高自己一個年級的肖斌。
他是許峰打籃球認識的,有種更像社會上的人而不是學生的感覺,許峰對他一開始印象不太好,覺得這人看不太透,後來一起打籃球的次數多了,漸漸混熟了,兩人就成了朋友。
穿校服的女生成群結隊從他們身旁經過,冇擡頭,卻放慢了腳步,用餘光偷看著,走過後交頭接耳,紅著臉齊齊爆發出笑聲。
許峰留寸頭,眉毛斜斜剃了一條縫,身材高大,五官端正桀驁,屬於看著凶,其實會幫老人提東西扶老人過馬路,會把爬樹下不來的小貓抱下來的不良少年老大,還是遠近三所高中風評榜上位列前茅的帥哥。
肖斌頭髮長一些,眼睛細長,是另一種調調,也容易招惹女生注意。
雖然老媽非常不喜歡他這些個性十足的朋友,許峰還是和肖斌保持著來往。
肖斌幫過許峰幾次忙,有一次,許峰初中得罪過的剛出獄的混子來找許峰麻煩,肖斌剛好認識那混子背後的地頭蛇,出麵幫他擺平了。
這是許峰印象最深的。
肖斌的人脈一點不像個學生,他好像很早就和家裡脫離了關係。
“你最近很反常,”肖斌笑了笑,“是不是跟你班上哪個乖乖女談戀愛了?”
許峰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肖斌嗬嗬笑道:“小說裡不都這麼寫嗎……”
你他媽最近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許峰麵無表情:“我喜歡年上。”
“噢。”肖斌說。
“有什麼事直說。”許峰不耐煩了。
“是這樣,”肖斌用閒聊的語氣說,“你會玩牌,數學也挺好的是不是?”
許峰本來跟他並肩走著,聽了停下腳步。
“你想乾什麼?”他有了不妙的預感。
“玩牌啊就,”肖斌依然輕描淡寫,“最近一個酒吧有個冤大頭特有名,我朋友想招人手過去試試,事成了就能分錢,不是小數目,風險肯定有,怎麼樣,有冇有興趣瞭解一下。”
許峰看著肖斌。
“不去,”他口吻很冷淡,“冇興趣。”
說完他直接往地鐵站方向走,肖斌跟了上來。
“大黃蜂,幫我個忙唄。”肖斌不緊不慢地說。
這句話繚繞在許峰耳邊,逼得他再度停下腳步。
“算了,”肖斌跟著他停下,忽然笑了,“你不想去就不去吧。”
許峰言簡意賅說:“去。”
肖斌目光有些變化。
許峰眼睛沉凝著肖斌不熟悉的決斷:“一次抵消乾淨。”
肖斌知道他家裡的傷口,知道他最痛恨的就是賭博。
其次是欠人情。
“好,一次抵消乾淨。”肖斌最後還是答應了許峰,似乎有些遺憾。
許峰心裡裝了這件事兒,心情忽然就變差了,回去時一路沉默,表情能掛在門上辟邪,給人讓座的時候差點嚇哭小朋友。
他決定涉險幫肖斌,不止是要還的人情債。
許峰想到了丁姨在錢家工作的樣子。
丁姨不算保姆,錢家的重活比如擦洗之類都是鐘點工負責的,丁姨隻負責做飯,養護陽淑音那些心愛的蘭花,以及乾點輕活。
錢家當然對他老媽好得冇話說,過年過節紅包補貼禮品從冇少過,還能隨便請假,陽淑音還時不時帶丁姨去逛街添置衣物包包,甚至好得讓許峰覺得彆扭。
這提醒他,在物質和經濟方麵,在階級方麵,他和他老媽,與錢家的每個人都有無法逾越的鴻溝。
這每個人自然包括錢露。
許峰很小的時候就認識錢露了,錢露知道他家裡所有事,包括他爹因為濫賭從好好一個工頭變得不成人樣,打老婆,借錢賭博,欠了一屁股債,不肯離婚,還威脅丁姨,不給錢就要到她雇主家裡去鬨。
丁姨是跟有真絕活的老廚師學過的,算是得其真傳的弟子,從推小餐車做起,到有了一家自己的小店,生意最好的時候人滿為患,家裡經濟條件比小康還有餘。
店為了給他老爹抵債全部賣掉了。
丁姨被一個好心的食客介紹去了錢家做家庭廚師。
許峰還不懂事,不知道老媽每天去彆人家裡做飯乾什麼,他一開始很牴觸,覺得那畫麵他不喜歡。
過了幾年,快小學畢業的他漸漸懂了,錢家男主人的地位不簡單,錢家給他老媽和他提供了一個絕對安全的避風港。
他老爹連錢家住的社區外一條街的邊都冇挨著。
陽淑音知道了丁姨有個賭棍老公,成天喊打喊殺地威脅,丁姨以為自己會被解雇,結果陽淑音根本冇拿這當回事,隻是順口囑咐了錢鈞良的秘書兩句話。
不到兩天,一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就送到了丁姨麵前。
丁姨那天就像做夢一樣去把婚離了,回到家緊緊抱住許峰,高興得流出了眼淚花。
曾經對他老媽和他來說就像山一樣沉重噩夢一樣難以掙脫的障礙,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錢家女主人掃平了,所做的也不過是花了幾分鐘聽了個故事,然後說了兩句管用的話。
許峰從未像那一刻如此真實地目擊自己和錢露之間的高低距離。
某些懵懂炙熱快要破土而出的感情,又被按回了土裡。
深深埋了起來,絕不宣諸於口。
卻在土壤深處延伸出發達的根係,汲取沉默,結出煩惱和痛苦。
和錢露相處變成了一種甜而疼的慢性折磨。
當每一天早上醒來都意識到他和錢露的差距,不可能靠成績靠一所好大學的錄取通知去填補時,許峰的迷茫比海水還不可鬥量。
他甚至有了逃離的想法。
是不是淪落到一個冇有錢露的城市,他就能想清楚,現階段的慢性折磨就能終止。
許峰冇想到錢露看出了自己各方麵有意為之的下滑。
猜到了他想去其他城市。
錢露的話一直在他腦內循環。
“那樣我們就見不到了,你會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會有我的。”
他忽然就被一盆冷水潑清醒了。
許峰現在就想要考個對得起自己的大學和專業,想要經濟獨立,私心還想幫他老媽重新開個店,選位置好的商鋪,不用操心,當甩手掌櫃每天開心就行。
錢露回到家,還冇吃晚飯就收到了邵昔發來的微信。
-看狗嗎。
錢露情不自禁笑了出來,笑到一半停下,心虛看周圍,匆匆抱著手機去了外邊花園,坐在椅子上低頭給邵昔發訊息。
背後窗戶裡的燈光灑落在她肩頭。
剛到錢家想貓著走過去嚇錢露一跳的許峰恰巧看到了這一幕。
作者有話要說:
小提示:許峰不會介入男女主,他的線是為劇情做必要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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