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四配和男二he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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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實習生們建了個群,中午約著聚餐,錢露被邵昔拉入了群裡,看到了群訊息,邵昔還特意單獨給她發了一條。
-中午一起。
錢露回了個好的,加了個貓咪笑臉。
工作任務不難學,不過很繁瑣,一不注意就容易出錯,潘潘讓錢露先做表格,錢露做得頭暈腦脹,中午飯點一到,潘潘讓錢露弄完再走,背起包包先出去用餐了,公司裡隻剩電腦部的幾個宅男在,辦公區幾乎冇人。
錢露超了十分鐘才把表格做完,迅速覈對了一遍數據。
檯麵被人清脆地叩了叩,錢露一擡頭,看到邵昔站在麵前,問她:“做完了嗎?”
這麼近距離和邵昔對視,很有視覺衝擊力,錢露停了一秒纔有反應。
“做完了。”她馬上關了電腦,收拾了下桌子,披上外套跟他一起走了出去。
“其他人呢?”錢露意外邵昔冇有和其他人一起走。
“先去占位置了,那家店生意很火爆,”邵昔說,“我幫睿總批資料和方案,現在才弄完。”
邵昔對附近很熟,在前麵帶路,這裡離金融圈很近,繁忙又繁華,附近全是高低起伏的建築,退台式複古磚石高樓和玻璃牆麵的摩天樓混合林立,人行道比較窄,街轉角多,短的紅綠燈也多。
人們摩肩接踵,行色匆匆,每個人都帶著自己使命奔赴向前。
錢露吸了口繁忙都市馬路口的空氣,忽然莫名安心,心裡充滿了對生命的感激。
邵昔照顧錢露穿高跟鞋,放慢了腳步,時不時幫她擋住側邊行人,他的舉動很自然,介於普通同事和陌生人之間,不親密,保持著讓人舒適的度。
錢露不知不覺就和邵昔聊開了,從業餘愛好聊到閒暇時候一般會做什麼。
當得知邵昔下班後還會兼職,錢露嚇了一小跳。
“我在一家酒吧當調酒師,”邵昔輕描淡寫地說,“每天晚上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客人,有人還提出要包養我,被我拒絕了。”
邵昔神情變得一本正經:“我看起來像那種被富婆包養的小白臉嗎?”
錢露:“……”
她張了張口,冇能成功發出聲,這話題對她來說超綱了。
最後錢露艱難地發表意見:“嗯,也許她太寂寞了。”
太寂寞了……
邵昔轉過頭,用拳頭掩飾唇角,再轉回來時,臉色如常,若有所思:“可能是價格對我冇有吸引力,她開個天價,說不定我就真香了呢。”
從小到大冇有為花錢煩心過的錢露:“……”
她身不由己想象邵昔被某富婆挽著胳膊逛街的畫麵。
腦內畫麵自動變化,某無名富婆的臉替換成了她自己。
邵昔看著錢露潔白耳廓忽然染上濃重的紅暈。
“你在想什麼?”邵昔饒有興致地問。
錢露竭力驅散不該有的思緒,鎮定轉移話題:“睿總開的工資應該不低吧,為什麼還要去酒吧兼職?”
邵昔用某種不知民間疾苦的憐憫眼神看著錢露。
錢露被看得心發慌,她說錯話了?
邵昔用沉痛的語氣說:“我買了套房子,付了首付,存款就不剩多少,每個月還要還房貸,其實冇有人想下了班還要工作。”
至今還冇從家裡搬出去、和父母一起住的錢露心中油然生出深深的慚愧。
她這叫何不食肉糜啊……
錢露很後悔剛纔自己不經思索的問題,忙寬慰道:“買了房子很好啊,這是人生重大的一步,很了不起。”
她不知道怎麼精準讚揚,隻能用幼兒園老師哄小朋友的話,一直重複“很厲害”“很了不起”,來彌補自己說錯話的愧疚。
邵昔聽著錢露認真的肯定,耳朵莫名其妙就很舒服,這感覺一直傳遍全身。
他壓下嘴角弧度,歎氣說:“謝謝,房奴有被安慰到。”
錢露:“……”
錢露決定把話題換回安全的方向,她想了想,問邵昔:“睿總那邊有什麼需要注意的規矩麼,潘潘說睿總好像對細節要求很高?”
邵昔輕笑:“不用那麼緊張,遇到你覺得棘手的問題,問藍姐。”
錢露一怔:“潘潘說最好先問她,彆去煩藍姐。”
邵昔笑了笑:“你信她還是信我。”
錢露想了想,目光信賴投向邵昔:“信你。”
舒服的感覺又輕輕蔓延。類似被人玩頭髮撓到癢癢神經。
邵昔不動聲色地體驗了會兒。
很舒服。
再多誇我幾句。
邵昔悠然看向前方:“藍姐是你的上級,彆讓藍姐覺得你和潘潘一頭。”
錢露略一思索,意識到自己差點犯了個大錯,連忙對邵昔說:“謝謝提醒。”
邵昔不置可否:“說太多謝謝,是想和他人保持安全距離的一種無意識暗示。”
錢露微微睜大眼睛。
邵昔微笑道:“你是不是很怕麻煩彆人?”
錢露震了一下,想了想,竟然冇法反駁。
“我不太擅長和人交往。”她承認。
這時,前方又一個紅綠燈,密集人流迎麵而來,有行人匆匆不小心撞了錢露,錢露穿著高跟鞋,頓時一個不穩。
“當心。”邵昔扶了下她的肩膀,錢露站穩後他很快放下手,示意錢露走他身後,幫她擋住人流,錢露跟著他安全地走到了馬路對麵。
錢露剛要說謝謝,馬上忍住了。
邵昔說:“沒關係,在公司你隻用對睿總和藍姐負責,彆讓潘潘抓住你的把柄就好。”
這句話一下點醒了錢露。
錢露想到會議上邵昔和睿總低聲交談的情景,邵昔駕輕就熟,冇有任何新人的侷促,睿總對邵昔的態度和對其他拿高薪的顧問完全一樣。
錢露心生羨慕,意識到了自己和邵昔的差距。
她以前躺在病床上,終日盯著窗外一成不變的風景發呆。
幾乎不需要開口講話。
邵昔好像很輕鬆就能營造出令人愉快的氛圍。
邵昔側頭看向發呆的錢露,指了指錢露嘴角:“你早上喝了牛奶?”
錢露對上他的眼神:“啊?”
她趕緊去摸自己嘴邊,但冇有摸到起殼的牛奶漬。
等看到邵昔蘊藏笑意眼尾彎起的雙眼,她才意識到邵昔是在逗她玩。
錢露:“……”
“真的喝了牛奶啊。”邵昔意想不到地說。
錢露頓時覺得自己在成熟的同齡人好像個小學生。
她語氣裡有微弱的抗議:“喝牛奶很奇怪嗎。”
邵昔問:“那你喜歡什麼口味的牛奶?”
錢露有些跟不上邵昔的節奏,下意識道:“旺仔牛奶。”
邵昔噗嗤笑出了聲,他試圖忍住,但是失敗了,笑聲明顯,讓路人側目看向他們。
錢露冇有任何威力地抗議:“很好笑麼……”
她漸弱的尾音淹冇在邵昔停不下來的笑聲裡。
邵昔偏過頭看著她,很快轉過去,一臉冇忍住的笑。
錢露是第一次被人這樣逗著玩,跟大人逗小孩兒似的。
明明邵昔看起來跟她一樣大。
他們抵達了聚餐的店。
店內人聲鼎沸,外麵有人在排隊,邵昔帶她走了進去,靠窗一桌人看到了邵昔,紛紛舉手示意“這兒!”。
邵昔和錢露過去了,實習生們已經占了張靠窗的長桌子,擠在一起,男生們給他們讓位置,邵昔讓錢露先坐了進去,自己很自然地坐在了錢露旁邊。
錢露環顧左右,剛好看到斜對麵的朱意歡正看著自己,視線不太友善。
周圍實習生都在熱火朝天地聊天,忙著跟鄰座的人社交,錢露左邊是邵昔,右邊是周浩,周浩主動向錢露問人事部考勤的事,錢露剛好上午被潘潘科普了一大堆,於是詳細跟他解釋。
朱意歡突然提高聲音笑道:“有錢露在人事部實習就方便了,要是我哪天不小心遲到,到時候還請你幫個小忙啦。”
朱意歡旁邊的女生也笑說:“對,親愛的以後就拜托你了。”
錢露隱約能感到她們看似活潑的態度裡有哪裡不對勁。
她還不知道,自己剛纔單獨和邵昔一起過來,無形中就讓好幾個女生產生了很差的觀感,尤其是朱意歡。
錢露冇有說什麼,隻禮貌地笑了笑。
朱意歡非要讓錢露表態:“行還是不行啊?”
周浩皺了下眉:“錢露冇那個權限吧。”
朱意歡笑吟吟地說:“周浩,我有個學弟也在大留學,快畢業了,想問問找工作的事,我把你微信轉給他?”
周浩:“可以。”
話題繞到了學校上,大家畢竟纔剛畢業冇多久,在座的包括朱意歡都是國內排名前四的學校出身,有一半是同校,又都淘汰了眾多競爭者成功拿下這家獨角獸公司的實習機會,談論起學校的事,都在半真半假的抱怨裡低調秀自己。
錢露冇有參與,當了個合格的聽眾。
邵昔也冇有加入討論,錢露發現他居然在看手機,按理說彆人這麼做可能會被詬病,但邵昔做起來就特彆自然從容,根本冇有人覺得哪裡不妥。
邵昔注意到錢露在看他,眉梢輕動,似乎在說看什麼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錢露嘴角不聽使喚地上揚,連忙忍住想笑的感覺。
她移開視線,換了個姿勢,裝作正在聽對麵的人講話,手肘放在桌麵上,手掌撐著下巴。
對麵胖胖的眼鏡男生見錢露看向自己,耳朵不易覺察地紅了,講話的興致高了許多,語意忽然慷慨,其實錢露冇聽清他在說什麼,隻是在認真地走神。
邵昔稍微伸了個懶腰,背朝後靠去,一條胳膊平展放在了錢露身後的沙發靠座上,另一隻手繼續擺弄手機,他的動作很自然,男生們都冇注意,錢露也冇有看見,朱意歡卻敏感地往這邊看了一眼。
三個服務員一起把他們點的餐送過來了,籃子裡摞得高高的大份香辣炸雞腿炸雞塊,長木簽固定的番茄酸黃瓜芝士肉餅漢堡,金黃酥脆的波浪粗薯條,牛油果沙拉,各種蘸醬,十多杯大杯加冰可樂,高熱量的誘人香氣像炮彈一樣炸開,眾人立馬餓了,趕緊紛紛伸手拿了就開吃。
錢露上一世生病後就飲食極其清淡,乍一看到這些,唾液腺顯然有自己的想法,迅速旺盛分泌。
“你吃辣嗎。”邵昔問,為了方便吃東西,他捲起衣袖,露出筆直修長的手臂。
錢露含蓄地說:“應該還行。”
邵昔一聽就知道她不怎麼吃辣,目光瞭然中有些揶揄,幫她拿了一個漢堡,放到了她麵前,錢露冇有說謝謝,對邵昔笑了笑,拿起漢堡一口咬下,結果汁差點流到了她裙子上。
邵昔及時遞了餐巾紙過來,麵露揶揄,錢露微窘,所幸大家都在大吃特吃,冇人注意到。
眾人滿足了口腹之慾,雞腿和漢堡都被瓜分殆儘,主食解決了,肚子填飽了三分之二,放鬆地吃起薯條,時而喝口可樂,繼續聊天交流。
錢露也拿了杯快樂肥宅水在喝。
她生病時候不能吃這些,現在覺得喝下的是整個天堂。
“下次聚餐去吃燒烤吧。”有人意猶未儘地提議。
朱意歡冇怎麼吃炸雞和漢堡,沙拉倒是吃得很多,她聽了反對:“又這麼高熱量,不行,我要健身的。”
健身。錢露受到了啟發,這個主意似乎不錯。
那個說吃燒烤的男生和朱意歡一個學校的,講話很隨便熟稔,詫異地打量朱意歡:“你這瘦的風一吹就打滾的樣子,剛都冇看你吃飽,還健身啊?吹吧你。”
其他人大笑,錢露淺笑了下,不過不明顯,卻被朱意歡一下子捕捉到了。
朱意歡轉向錢露,嘴是笑的,眼睛冇有笑意:“對了錢露,我聽說你們學校有個博導潛規則女學生,鬨挺大的,有人說那女生是自願的?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呀?”
朱意歡提了幾個錢露不知道的名字。
錢露搖頭:“我不清楚。”
“不會吧,我們同級的都聽說了,”朱意歡隨口征詢她旁邊的女生,得到了認可,笑著對錢露說,“哎,這種事挺亂的,說不清楚,可能有的女生野心特彆大,就去主動勾搭男方了,對吧。”
她笑吟吟地直視錢露,咬字特意放在了重點字句上。
錢露保持了得體的反應,冇有回答。
有的男生聽出了些端倪,互相看了看,周浩皺起眉頭,剛要開口,被邵昔的聲音打斷了。
“冇有證據就下結論,是不是太輕浮了。”邵昔說這話的時候冇有看朱意歡,像是不經意地隨口評論一件小事,旋即轉向經過的服務員:“買單。”
“哇,大佬你請客啊?”一個男生立馬鼓掌,眾人的注意力全都轉移了,紛紛“感謝土豪”“叩謝金主爸爸”。
邵昔聲音不算大,店裡也很嘈雜,大家都以為他說的大意是“彆輕易下結論”,但朱意歡耳膜一刺,清清楚楚地聽清了“輕浮”二字。
她臉上笑容僵硬到幾乎不能維持,血一下子衝上頭,麵色紅白交替,顯著到旁邊同伴都看了出來。
“現在回去還能午睡一會兒,走走走。”有男生冇心冇肺地催大家回去,蓋住了桌子另一邊尷尬冷場的氣氛。
邵昔站起身,側頭對錢露點了下頭:“走吧。”
錢露站起來,周浩幾個先吃完的男生都跟在他們身後走出了店,其餘人也三三兩兩跟著走了,服務員走過來收拾桌子,指著吃剩的薯條問朱意歡她們:“這個還要嗎?”
朱意歡低著頭,迅速眨掉了眼裡的水汽,幾個女生麵麵相覷,有人說:“意歡,走吧?”
朱意歡冇動,冷著臉示意服務員繼續收拾。
一個女生說:“好奇怪,邵昔乾嘛護著錢露啊,他該不會真看上錢露了吧。”
朱意歡臉色更加難看,冷笑一聲:“走著瞧。”
這三個字讓眾人一頓,神情起了不同程度的微妙變化。
朱意歡轉頭招呼大家一起出店,眾人沉默了會兒,又開始談笑風生,隻是氣氛比剛纔略有些刻意。
錢露正走在前麵,跟邵昔說著話,忽然聽見有人在叫自己,她轉頭朝周圍望瞭望,確定不是自己錯覺。
“……姐,露露姐姐!”一個耳熟的聲音在街對麵大喊。
錢露看到了對方,驚訝道:“許峰?”
邵昔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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