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女主的長嫂 第65章 相濡(二更!)
徐燕舟想把手收回去,卻被顧妙拉的死緊,他笑著道:“外麵下雨了,剛回來就有些涼,我去洗一洗,你回床上睡一會兒。”
顧妙等徐燕舟等到半夜,迷迷糊糊睡著了,窗子開著,她手也涼。
顧妙站起來,伸手摸了摸徐燕舟的臉,她又摸摸他身上的衣服,走了一路,已經不滴水了,卻是濕的。
顧妙道:“……我去燒熱水,你把衣服換了,一會兒洗個澡。”
這個天氣,早起梳洗都不用熱水,顧妙隻能去燒,“馬上就好,若覺得太冷,就去床上躺一會兒。”
徐燕舟道:“阿妙,我沒事。”
無論有沒有事,淋雨總歸是不好的,顧妙也不知說什麼,問徐燕舟舊傷是不是犯了,可徐燕舟會說嗎。
少有的幾次喊疼都是從前,徐燕舟越是疼越不說,不疼反而會故意讓她心疼。
顧妙道:“有沒有事你自己知道,我去燒水。”
灶膛裡的火燒的極旺,徐燕南打完拳,他見顧妙行了禮問了好,“嫂子,我剛纔看見兄長了,兄長回來了?”
顧妙正出神,她轉過頭道:“嗯,抗沙袋回來了。”
徐燕南道:“那哥哥可真辛苦,早上多給哥哥吃一個雞蛋吧,我不吃。”
顧妙笑了笑,“夠吃的,咱們多掙點錢,多養幾隻雞,每天都能吃雞蛋。”
徐燕南太小了,童稚地可愛,他說得對,徐燕舟辛苦。
他身上背著幾萬將士的命,他走的是條不歸路,踏上來的那一刻就隻能走到頭。
所以,舊傷算的了什麼。
顧妙鼻尖有點澀,徐燕南道:“嫂子也不要嫌棄哥哥,我長大了,就能賺錢給哥哥嫂嫂花了。”
顧妙按了按徐燕南的頭,“阿南早上想吃什麼?”
徐燕南道:“哥哥想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顧妙笑了笑,“那我去問問你哥哥想吃什麼。”
顧妙等水燒開,然後提著水進屋。
徐燕舟沒換衣服,而是把鎧甲脫了,上半身沒穿,下半身穿了一條褲子。
徐燕舟接過木桶,把熱水倒進浴桶裡,又倒了半桶涼水,他道:“腿有點疼,手腳涼,泡過澡應該就不涼了,沒有彆的難受的地方了。”
徐燕舟把木桶放下,從前說疼,是想讓顧妙多看看他,現在說疼,是不想讓顧妙擔心,他是要和顧妙偕老的,身體要養好。
徐燕舟說的誠懇,“有時間去醫館看看,大夫說什麼就是什麼,該喝藥喝藥。”
顧妙點了點頭,“嗯……你還站著乾嘛,水都該涼了。”
徐燕舟脫了褲子踏進浴桶,他嘶了一下,“水有點燙。”
顧妙:“兌了涼水了,不燙不管用,驅寒。”
顧妙站在徐燕舟後麵,挽起袖子拿著乾巾給他擦身,“得給將士們煮薑水,淋了大半夜的雨,鐵打的身子都受不住。”
徐燕舟:“嗯,是該煮薑水。”
他想的已經夠多了,顧妙比他細心。
他不能沒有顧妙。
浴桶裡的水很熱,徐燕舟慢慢暖和起來了,他咳了一聲,惹得身後的人擔憂地問:“嗓子難受?”
徐燕舟嗓子有些乾,算不上難受,他道:“有點喝。”
顧妙把乾巾放下,從桌上倒了小半杯水,“先喝一口潤潤,一會兒煮薑水。”
徐燕舟把杯裡的水喝完,感覺更熱了,他轉過身,拽著布巾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這是早晨,他是男人,身後是他喜歡的人,怎麼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清水遮不住什麼,顧妙一時怔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早晨靜謐,浴桶裡水汽蒸騰,徐燕舟看著顧妙臉有些紅,手順著布巾握住顧妙手腕,他道:“彆走了。”
人跌進浴桶裡,顧妙撲到徐燕舟懷裡。
徐燕舟臉上有傷痕,已經結痂了,所以是一道道暗色。
顧妙看得心一動,慢慢湊過去吻了吻傷痕。
有些癢。
徐燕舟道:“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留疤就留疤,我喜歡就行。”顧妙摸摸徐燕舟的臉,兩個人離得近,看的最清楚不過,就算有疤,麵前這個人也是好看的。
徐燕舟心漲的厲害,他再也忍不住,直接吻了上去。
浴桶裡的水溫熱,徐燕舟伸手拽開衣帶。
……
外麵動靜愈來愈大,盧氏他們已經起了。
若是晚上,徐燕舟一定忍不住做到最後。
他親了親顧妙眼角,道:“阿妙,等天下太平了,我們拜堂吧。”
徐燕舟眼睛裡有光,“大婚那天我受傷了,沒有拜堂,我一直想,我們要有婚書,要有聘禮,我要把你娶回來,然後對著高堂天地,拜一次。”
顧妙眼角微微泛紅,她點了點頭。
————
白天要去豫州煮薑水,各城的生薑老薑都收上來,切成細絲,給將士們煮紅糖薑茶。
薑都是各家各戶自己種,這個辣,味道衝,一年半載也吃不了多少。
百姓感念將士辛苦,薑都是低價賣的,幾文錢一斤,便宜的很。
紅糖薑茶就煮了一大鍋。
軍營裡的漢子還是頭一次喝這個,又甜又辣,味道怪怪的,不過喝完暖暖和和的,也不冷了。
薑茶一人一大碗,一直煮著,顧妙也一直忙,不過,煮薑茶的時候她還是走神了,老是忍不住想徐燕舟說的話。
徐燕舟說再拜一次堂。
顧妙從前隻是覺得徐燕舟心懷大義,不忍心看他死,他戍守邊疆,守護大楚,怎麼能死呢。
所以顧妙才會拚了命救他。
後來相處的越久,這個人就在心裡揮之不去,顧妙知道他們是一家人。
徐燕舟對她好,知禮守禮,什麼都想著她,這樣的人,相處久了怎麼會不喜歡。
而拜堂的事,她沒想過,徐燕舟想到了,她很開心。
徐幼薇給將士們盛薑茶,輪到楚淮,她就把勺子伸到最下麵,舀一勺子薑絲。
滿滿一大碗,她還不偏心,給兄長的一樣多。
劉偉湛薑茶裡的薑絲,就隻有一點點。
劉偉湛道:“燉肉裡的薑我都不愛吃。”這樣煮的,好吃纔怪。
徐燕舟仰頭喝了一大口,嚼了薑絲嚥下去。
徐燕舟麵不改色道:“挺好吃的。”
楚淮眼睛都不眨,跟徐燕舟一樣,把薑絲嚼了,“味道很不錯。”
劉偉湛:“那你們多吃點,好幾鍋呢。”
休想騙他,薑絲能好吃就怪了。
顧妙道:“一碗就夠了,喝完彆在這兒圍著。”
徐燕舟把碗洗了,他道:“那我走了。”
顧妙:“快走,該乾嘛乾嘛去。”
徐燕舟覺得顧妙變的有點快,明明早上還挺高興。
徐燕舟點點頭,從帶著人離開。
劉偉湛道:“怎麼夫人不像很開心的樣子。”
徐燕舟道:“因為我早上淋了雨,她不想我淋雨染風寒,所以不高興。劉將軍,這種事,你不懂。”
劉偉湛:“……”
他有什麼不懂的,他怎麼就不懂了,他雖然沒有媳婦,但比徐燕舟年長啊。
劉偉湛:“絕不是因為這個不高興。”
徐燕舟挑了挑眉,“那是因為什麼?”
劉偉湛道:“因為沒搜到銀子,沒搜到地,什麼都沒有,擱誰誰高興?皇上可是在豫州啊,結果呢……要是把皇上抓住,夫人肯定高興。”
“打雷下雨,怎麼就沒直接劈過去……”劉偉湛在這邊念唸叨叨,徐燕舟已經走遠。
豫州城門要修,道路要修,徐燕舟沒空聽這些話,豫州很安寧。
戰火過後,又經過一場大雨,整座城透露這一股生機,隻不過城外莊稼被冰雹砸的壓彎了腰。
也幸好種的都是花生紅薯,扶扶秧苗,不影響什麼。
顧妙盛完薑茶就帶人去了醫館,將士們淋了雨,以防萬一,軍營裡得備點治風寒的藥。
顧妙先去城裡醫館,買完藥又去了鎮上。
豫州山多,村子裡不少人都以采藥為生,采了的藥送到鎮上醫館炮製,要比種地賺的多。
顧妙一家醫館一家醫館看,她敲了一家,開門的是個中年男子,門開了個小縫,他看見顧妙臉色突變。
那天夜裡,就是這個女子背著人來求醫,他怕惹是生非,就讓人往前麵走。
後來他每每想起,就覺得良心不安,愧為醫者。
後來有一個穿著鎧甲的官兵找上門來,他就隨手指了一個方向,也沒說讓他們去前麵求醫。
大夫嘴唇抖了抖,“這位夫人,當初真是對不住……”
顧妙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誰,“夜裡來求醫實在唐突,多謝您給指路。”
劉偉湛站在後麵,扯著嘴笑了笑,“對不住就得拿出對不住的樣子……”
大夫抖著手指著劉偉湛道:“夫人,就是他,就是他!當初逼我說出你們的下落,我死活沒說……”
劉偉湛:“……”
劉偉湛:“……我沒有!我不是!我沒說!”
當初劉偉湛奉命追查,查到豫州,在山嶺裡找到了李成亮的屍體,他在豫州一帶徹查,追到醫館,綁了幾個大夫問徐燕舟的下落,誰都不說。
就是前麵那個老大夫,也不說。
劉偉湛:“多謝您給指路,多謝,多謝了,我們來買藥,有治風寒的藥嗎?”
大夫看看顧妙:“有。”
出了醫館,再往前走,顧妙看見了那個老大夫。
老大夫給他們抓完藥,就坐在桌前看脈案,顧妙道了聲謝。
把豫州的醫館走了一遍,他們已經買了不少藥。
軍營裡藥材必不可少,豫州山多地多,顧妙想顧藥農種藥材,不種人參這些名貴藥材,種點甘草金銀花也好。
顧妙道:“劉將軍,你去問問,什麼藥材可以種,我們開地出來種藥材。”
劉偉湛冷汗涔涔,“行,我去問,保準把山上地上都種上藥材。”
這些地,原本他是打算蓋養豬場養雞場的。
顧妙點點頭,“問完了再請張大人過來,看看到底該怎麼種。”
邊野一望無際,顧妙舒了一口氣,“其餘的地可以看著養點豬養點雞,我記得這邊有條小河,還能養點鴨子鵝什麼的。”
劉偉湛小聲問:“可以嗎?”
顧妙道:“當然可以,地這麼多,哪兒能都種藥材,多的地方養豬養雞。”
劉偉湛使勁點點頭,“夫人放心,我肯定把事情給辦好。”
一行人回到城內,豫州城守是個清官,找不到合適的院子,就找了間客棧住了下來。
客棧備了飯食,味道還不錯,吃過飯,顧妙道:“現在情況怎麼樣?若是有空,去醫館看看。”
徐燕舟道:“一時還打不起來,明天去醫館吧。”
兩軍交戰,都有損傷,休養日,然後出兵。
次日一早,顧妙就帶著徐燕舟去了鎮上,看的還是那個老大夫。
老大夫給徐燕舟診了脈,“身上有舊傷,慢慢養著就行,老夫給開幾副藥,人參就不用吃了。”
老大夫還記著徐燕舟和顧妙,那晚上天色比平日裡還要暗,顧妙背著徐燕舟拍門,他於心不忍,就把人帶了進來。
徐燕舟那時就剩一口氣,他給重新包紮了傷口,又開了藥,現在,人好了。
老大夫寫下藥方,然後道:“這些暗疾養好了於壽數無礙,將軍和夫人定能長命百歲。”
顧妙鬆了口氣,她感覺心上壓的石頭不見了。
老大夫曾說生死之事,要看淡些,徐燕舟被她救回來了。
抓了藥,付了銀子,顧妙提著藥包出了醫館,徐燕舟拉住顧妙的手,大夫說他能長命百歲。
原來的徐燕舟死在了烏言關,現在徐燕舟的命是顧妙給的。
徐燕舟蹲下來,“阿妙,你上來,我揹你。”
“你要不上來,我就抱你回去。”徐燕舟道:“快上來。”
顧妙:“你快起來,這樣像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