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全靠回溯狗命 063
瘟疫
[是的，但描點隻能使用一次。]
[幫我留描點！就現在！]
時間總是宜早不宜晚，林舒倒吸一口冷氣，掉頭跨步就跑，趕在大混亂前，先保住自己的脆皮狗命。
剛剛死的真是太狼狽了！
背後很快慘叫聲連連，林舒跑到人少的土路上回頭看，心裡突突直跳。
如果早有存檔，她倒可以提前驅散。
現在想要避免已經不太可能，除非有什麼法術瞬間把所有人瞬間定住，她也不會啊！
[人，世界每分每秒都有災難發生。你不是救世主，你隻是一個炮灰。沒有鏡，你自己都難活下去。]
林舒：“……”
話是這麼說，人心都是肉長的。
林舒掉頭準備換個方向再跑，城門上突然‘咻咻咻’往天上連續發射了好幾個煙炮。
她不明所以，看了眼繼續跑。
有跑得快的幾個商車隊一舉超越在前。
林舒卻覺得聲音不對，密集的馬蹄聲是由遠靠近的。
隻見前方踢踢踏踏塵煙封路。
一排威嚴軍裝的隊伍勒馬，他們人人用布擋住口鼻。
帶頭將領舉起長槍，果斷捅死商隊馬夫，“聽著！不許放過任何一個活人離開大興城。”
“大人饒命，我們隻是行商的啊！”跳下馬的商人瘸了腿，哭著跪拜。
“想想你們的父母妻兒，你恐怕也不希望瘟疫擴散去了其他城。”
將士利落砍死了商人，抽出刀子時，忽然捂住心口晃了晃，緩了一會兒才繼續追人。
騎馬跑遠的還有遠端射箭射殺。
好狠得到防疫手段，林舒第一次見這麼血腥的死人場麵，腿都軟了，嗅著濃厚的血腥氣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一個蒙麵將士騎馬停在她麵前，手中的長刀還在滴血。
那雙冰冷的雙目盯著她的臉猶豫。
林舒掐了把死腿，汗流浹背往林子裡跑。
“看什麼看，眼下不是你我可以憐惜美色的時候！”將士上箭拉開弓瞄準少女的後心。
林舒好歹也是修過仙了，麵對危險靠近有所警覺，下意識往右偏移走位，左邊肩骨穿透過異樣的重量。
不等她反應腳下陡然一空。
少女的身影墜落不見，拿刀將士騎馬過來檢視，地麵卻平坦沒有任何坑洞，“是我眼花了？”
拉弓將士想到一個可能，“她的容貌過美，或許不是凡人……”
眼前黑了好一陣。
林舒落進一個熟悉茶香的懷抱，緊繃的心情鬆下，但他的體溫異常冰冷，凍得她打了哆嗦。
男人很快鬆開，往後退到牆邊。
一頭烏黑長發散落，身上黑袍半穿半掛，結實胸肌肩臂猶抱琵琶。
他沒有穿鞋，筋絡性感的腳背遍佈墨色蛇鱗，流動著玉石質地的耀眼光澤，增添幾分妖冶之美。
遙青晏虛弱滑落坐下，垂臉用發絲擋住痛苦緊閉的眉眼，“我、靈力不穩。待我恢複一些……再操控山精送你離開。”
“太好了！你還沒死……”林舒從驚豔回過神，心臟砰砰跳得很快。
她想湊過去看看，下意識撐地起身，中了箭左肩猛地撕裂，扯出微弱的疼痛感。
林舒不可思議地扶住胳膊，又用力抬起。
更加明顯的痛感順著傷口爬上頸椎。
疼痛不是錯覺！
為什麼會突然恢複痛覺！
這讓靠死亡回溯的她有點不能接受。
[鏡看到你的身體從城門離開之後開始漏血。]
[漏血？？？]
[找一個鏡子，鏡可以讓你看見。]
林舒呆呆轉眼，地宮家徒四壁，又看看天花板照亮整個空間的耀眼古琴，哪來的鏡子。
慢慢膝行到男人身邊，她的餘光閃了一眼。
還真有個雅緻木雕的台鏡在男人手邊。
山精不可能沒吐乾淨，台鏡沒有磕碰磨損，鏡麵凝結了冰霧。
是遙青晏拿出來的？
可有琴在，他怎麼用玉戒，大男人照什麼鏡子！
林舒用袖子擦乾淨鏡麵，拿起來一看愣住。
真如小鏡子所言，她在漏血——眼耳口鼻七竅和傷口處如烏賊水中吐墨，絲薄流動的血液又如灶煙飛走。
血煙詭異地朝一個方向捲去。
林舒轉過腦袋和鏡子，隻見血煙儘數被遙青晏的麵板吸進去了。
他的血脈還是覺醒了。
她的心瞬間哇涼，[但我怎麼會漏血？！]
[人，當你靠近大興城時，鏡看到的每一個人都是如此。]
瘟疫。
林舒腦子裡一下蹦出這個詞。
但血魔為的就是不驚擾仙門吃飽飯，所以這個‘瘟疫’無法感染修士，她就去了城門口一趟，怎麼感染上的！
[一般弟子不會受傷。]
林舒：“……”
好好好，是她太菜了說是。
不會傳染仙門弟子就好，隻是痊癒前不能隨便靠近那些凡城。
瘟疫解藥的事得回去再說。
眼下男人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好。
掉進腐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從一條蛇又變回了一個人。
林舒放下鏡子，靠近他，“遙青晏……你還好嗎？”
“離我遠些……”
男人低磁的嗓音微顫，末了喉結滾動。
吞嚥的‘咕咚’聲在落針可聞的大殿裡特彆顯震耳欲聾。
林舒很擔心他，“你哪裡不舒服啊？”
男人忽然安靜了。
林舒喊他：“遙青晏？”
半天等不到他回應，她直接貼過去，右手推推男人的肩膀，掌心凍得紮了一下，彷彿摸在了冰塊上。
這體溫比躺在寒玉棺裡還涼啊。
林舒拍拍他的臉，手感是軟的，但溫度還是凍人，她用指尖梳開擋臉的柔順發絲。
“遙青晏，你理理我……”
男人和屍體沒什麼兩樣，林舒亂蹦的心臟揪緊，指尖顫抖著去試鼻息。
沒、沒有氣！
她驚駭地收回手，緊張掐上脖子大動脈，也沒有搏動。
忍著冰冷，附耳貼上心口。
久久沒能聽到一聲心跳，林舒覺得是衣服擋著，拉扯開貼緊再仔細聽，耳廓等到凍僵失去知覺。
沉悶輕柔的‘撲通’一聲砸進耳蝸。
林舒驚喜瞪大眼，“不是我的幻覺吧？”
繼續貼著確認，臉頰也被凍得失去觸感，終於可以確認人還活著。
隻是他的心跳很慢很慢。
人類一分鐘心跳正常60-100次，他的心跳一兩分鐘才跳一次。再虛弱的人跳這麼慢也死掉了。
林舒想起他的腳，掀開他的褲腿。
小腿上果然分佈不少蛇鱗。
人的身上怎麼可能會長蛇鱗，她再次向小鏡子確認，“你確認靈族不會化形？”
[少看點話本。遙青晏不死血脈特殊，湖水腐蝕了他的骨血，但他可以聚集血肉重塑肉體。]
林舒想起忘川湖初見遙青晏。
血肉一點點融合生長……
[所以……他和蛇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