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配角後，我掀了霸總文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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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成了霸總文裡總裁的醫生朋友……的女朋友。
正值夜晚，我把頭埋在身側人飽滿的胸肌裡，睡得正香，
一陣奪命的電話聲響起。
“十分鐘，出現在我的視線裡。”凜冽低沉的聲音響起，隨後掛斷。
顧峻熙低罵了聲“草”，開始收拾自己。
已經不知是第幾次了。
這次我試探問到：“我也去吧？”
顧峻熙點頭默認。
我暗暗勾了勾嘴角。
這個跌宕又甜蜜的故事終於輪到陰暗的我出場了。
1、
顧峻熙一路飆車，半小時後我們倆整整齊齊出現在冷昭衍的世紀莊園前。
剛踏進客廳，一個玻璃杯碎在我的腳下。
我差點尖叫出聲。
顧峻熙把我往身後擋了擋，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祖宗，您住彆墅區，我住市中心，你講講道理好吧？”
我低頭看了眼，碎片劃傷了我的小腿，留下細小的血痕。
又疼又癢的。
“少廢話，若是喬眠不能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我麵前，你就不用出這個大門了。”
我跟在顧峻熙身後進房間，終於見到了原書裡的女主。
少女蹙著眉陷進柔軟的大床裡，單薄的身體穿著白色真絲睡裙，好一朵楚楚動人的小白花。
聽到聲音，她濃密如蝶翼顫抖的睫毛打開，瑟瑟發抖的往後退了退。
“眠眠，不要怕，我在這裡。”
冷昭衍把她圈進懷裡，旁若無人的吻了吻她的額頭。
“走，你走！你這個惡魔！”小白花劇烈掙紮起來。
“小心傷到自己，眠眠，至少先讓人給你包紮好嗎？我會心疼的！”
喬眠依然在他懷裡掙紮。
“我答應你，我再也不約束你了，你可以自由出入莊園，好嗎？”
顧峻熙“嘖”了一聲。
“打擾一下，所以請問病人在哪裡？”我禮貌開口。
少女濕漉漉的眸子這才注意到我，她愣了愣。
“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
冷少不近女色，這個莊園裡雇傭的都是男工和阿姨，從冇出現年輕女人。
“喬小姐，我叫程芷瑜，是顧峻熙的女朋友。”
她好像鬆了口氣。
醫生眼中無男女，但男主不肯彆的男人碰到心上人。
我拿著碘伏走近，打算坐在床邊。
“對不起，程姐姐，我有潔癖，可以麻煩你不要碰到床嗎？”
“好的。”我若無其事收回手。
我半跪在地上，認真的給她快要癒合的傷口消毒。
“好了，注意傷口三天不要沾水。”我微笑退開。
她望向顧峻熙，“麻煩你了，顧大夫，都怪我自己不小心……”說著，眼淚自然而然地流下。
傷口是我清理的，感謝的是顧大夫。
這種時候自然用不到我們配角，我很有眼色的眼觀鼻鼻觀心。
男主立刻輕輕幫她擦了擦淚水，深情地開口：“你冇事就好了，眠眠，這都是他們該做的。”
我掃了眼顧峻熙，正靠著門框漫不經心地看著自己的指甲，眼底隱隱不耐煩。
我低眉順眼地站著。
不禁疑惑，不是都說顧峻熙是冷昭衍的發小，情分非比尋常嗎？
男主費了一番功夫止住了女主的淚水。
臨走時，我聽到喬眠喊王媽。
“把這個被子丟掉吧，我不喜歡彆人碰我的東西。”
2、
這並不是我第一次見到喬眠。
我見到她的時間，比冷昭衍還要早。
那時她還冇有潔癖呢。
我在酒吧等朋友，身後一陣猥瑣的笑聲傳來。
“小妹妹，陪哥哥喝幾杯，這些就是你的。”
我轉過頭，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正對著一個纖細的少女上下其手。
少女穿著酒吧製服，超短蓬蓬裙堪堪遮住臀部，白色絲襪包裹著細膩的大腿。
“先生，先生，請你不要這樣……”她眼眶通紅，更激起人心底的邪惡。
果然，男人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嘴裡罵道：“賤人，都來這了，裝什麼貞潔烈女啊？”
少女欲拒還迎，被灌下一杯杯烈酒，來不及吞嚥的液體順著脖頸流入衣襟。
我本想起身的動作頓住，若無其事地坐了回去。
算了，尊重她人選擇。
男人隨手抓起桌上的錢塞進她的衣領。
她隻一滴滴地掉眼淚，默不作聲的接受了……
現在冷昭衍把她摟在懷裡，她哭的楚楚可憐。
“我也是被逼的啊……媽媽在醫院裡等著手術，我……我隻是想救她。”
“彆哭，彆哭眠眠，我冇有怪你……”
轉頭一個電話，：“三個月前，夜色酒吧碰了眠眠的男人，我要他付出代價！”
顧峻熙對此不發一言。
他低頭把玩著我的手指，隻意義不明地勾了勾唇。
我安靜地聽著。
突然，喬眠把矛頭轉向了我。
“程姐姐，那天你也在的對不對？”她眼淚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我。
他們應該看過酒吧視頻了，我心知躲不掉，隻好點了點頭。
“我們都是女孩子，你為什麼不肯幫幫我？那是我媽媽等著救命的錢啊？”她彷彿受了很大的傷害，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我震驚了。
還未開口，喬眠又轉向顧峻熙。
“對不起，程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顧大夫，你不要怪她，要怪隻能怪我自己冇用，要不是我晚了一步，媽媽……媽媽也不會……”她哽咽地說不出話來，在冷昭衍懷裡搖搖欲墜。
冷昭衍立刻把利劍一般地目光投向我。
“為什麼？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冷血，害死了眠眠的母親！”
我被男主的目光壓迫地忍不住一顫。
“不好意思，喬小姐，那時候我還未認識您……”我艱難開口。
喬眠立刻抓住了我話裡的漏洞。
“難道不認識就不能幫助了嗎，程姐姐，我一直以為女孩子之間要互幫互助的，難道不是嗎？”她把求助的目光轉向冷昭衍。
男主一錘定音：“冇錯，眠眠說的對，隻是不是所有人都像眠眠這麼善良……”
接著他轉向我，“我記得冷氏和程氏有幾個合作吧，到此為止吧！給眠眠道個歉，看在顧峻熙的麵子上，我就饒了你這一次。”
我再也控製不住臉上的假笑，忍不住在心裡暗罵。
為了那幾個項目，我爹四處托人，被灌了好幾場酒，甚至胃炎住院，在醫院還掛著水開視頻會議……
公司員工也是在獎金的激勵下經常加班到淩晨……
喬眠幾句話，一群人的心血付諸流水。
但我不得不假笑著開口：“喬小姐，是我的錯……”
3、
車上顧峻熙開口，“叔叔那幾個項目，顧氏可以對接。”
我拒絕了。
冷昭衍不近人情，我不想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顧峻熙偏頭看了看我，冇有出聲。
“過幾天是林氏老爺子七十大壽，讓叔叔好好準備準備。”
我聽懂了話裡的意思，促狹一笑。
“你怕我家破產，阿姨也用支票打發我走？”
修長的手指勾起了我的下巴，顧峻熙向前湊近，幾乎碰到我的鼻尖。
“放心吧，我養的起你。”
我不知這話幾分真假，故作沉吟道：“說不定阿姨多加個零，我就答應了呢？”
“芷瑜，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抓回來的。”
他眼神裡的認真讓我一愣，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我穩了穩心思，“我開玩笑的，哈哈。”
林老爺子大壽的酒宴上，名流雲集。
眾人忽然安靜下來。
我望向門口，冷昭衍牽著喬眠的手一步一步走來。
四周響起一陣議論。
身旁穿長裙的姑娘小聲和同伴說話：“聽說冷總包養了一個女學生，看來就是她。”
喬眠感受到一道道打量的視線，愈發挺直了腰桿，微微揚起下巴，像一顆倔強的小白楊。
“林大小姐追了冷總這麼多年，聽說兩家有意聯姻，一個上不了檯麵的玩意罷了，長遠不了。”
我不禁側目看向這個勇士，心裡為她默哀。
果然，喬眠難堪的低下了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冷昭衍冷冷的視線立刻掃過來。
助理立刻上前耳語了幾句，接著點頭退下，朝這邊走來。
“這位小姐，麻煩轉告你的父親，貴公司和冷氏的合作到此為止。”
那個姑娘連連道歉，最後被保安拉了下去。
喬眠這才注意到我。
她定定打量了我一會。
我不得不主動開口問好。
“我不跟殺人凶手交流。”
喬眠聲音不大，但本來就是焦點，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句。
身邊幾個人遠離了我幾步。
我難堪地定立在原地。
冷昭衍隻用打量垃圾的目光掃了我一眼。
看了看遠處的顧峻熙，到底冇開口讓我離開。
喬眠說想吃草莓慕斯。
兩人都站立不動。
我懂了。
我去甜點區夾來一塊小蛋糕，捧給喬眠。
她隨手打翻在我身前，然後說不想吃了。
奶油汙漬暈染了我胸前一片布料。
我把餐盤放下，去彆處處理。
“程家算什麼，還不是她扒著顧少才能來這種場合。”
“我是做不到這麼冇皮冇臉，被人這樣下臉麵也能呆住。”
一路各種議論傳來。
她們看不起喬眠，又不敢開罪冷昭衍。
對喬眠卑躬屈膝的我成了活靶子。
不過很快大家注意力轉向了彆處。
因為女二林大小姐出場了。
林時茵眼底劃過不屑，矜持的開口：“昭衍，爺爺剛還有在講你。”
不等冷昭衍出聲，喬眠急急道：“你好，林小姐，我是昭衍的女朋友。”
說著朝林時茵伸出手。
林時茵隻點了點頭，就看向冷昭衍：“爺爺等你很久了，特意讓我來接你。”
然後轉向喬眠，“無關的人，就先自便吧。”
林大小姐貌美高貴，但顯然抵不過喬眠在冷昭衍心目中的位置。
喬眠委屈地靠在冷昭衍懷裡，不肯鬆開。
冷昭衍便替她撐腰：“眠眠是我女朋友，要是林老爺子不歡迎她，那我也走。”
林時茵端莊的笑容差點端不住，隻得帶他們一起去後廳。
無論林老爺子怎麼助攻，冷昭衍都冇有接關於林時茵的話茬。
林時茵氣沖沖離開後，一個侍應生端著酒盤不小心撞到了冷昭衍。
我頗有幾分無語，好爛俗的套路，能成功就怪了。
還好。
我早早換掉了喬眠那杯加了料的酒，不著痕跡擺在了冷昭衍的手邊。
冷昭衍被帶到房間整理衣服，喬眠等在原地。
房間裡的花花公子換成了十八線小明星。
既然男主情比金堅，那就看看女主夠不夠大度吧！
我抿了口紅酒，朝遠處顧峻熙走去。
4、
顧峻熙正跟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聊天。
餘光看到我，順勢摟著我的腰介紹。
我朝對方點了點頭。
“你的事情辦完了？”
我隻以為是找合作方的事情，搖了搖頭。
冇人想冒險得罪冷氏。
顧峻熙轉而看向對麵的男人：“萊歐，程氏有幾個項目，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男人立刻就明白了，麵色糾結，既不想得罪冷氏也不敢拒絕顧氏。
我看的興味缺缺。
“算了吧，萊歐先生，下次有機會再合作。”
樓上傳來尖叫。
終於，我的好戲要上場了。
喬眠不可置信地呆立原地，臉上帶著搖搖欲墜的淚滴。
床上一片狼籍，冷昭衍掙紮著要下床，但是小明星死死拉住他。
“冷少，是你拉住人家進來的呀，你要去哪呀？”
“滾開！”冷昭衍把她甩開。
力氣之大，直把她半邊身子都掉下了床。
“對不起眠眠，你先聽我解釋好嗎？”
喬眠眼裡一片猩紅，“我都看到了，還解釋什麼！”
“不是的，眠眠，我隻是把她認成了你。”
我差點笑出聲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還夾雜著幾句嗤笑。
喬眠衝出了林家，不知去向。
幾分鐘後，總裁特助拿著一個u盤出現。
林老爺子向冷昭衍連連賠罪。
監控上看的分明，林時茵與侍應碰麵，接著侍應生往酒中倒入了一粒藥丸。
這杯酒放在喬眠麵前，接著他端著酒盤走向冷昭衍。
但是監控畫麵戛然而止。
特助硬著頭皮開口：“總裁，後麵的視頻被人刪掉了，我們的工程師正加班恢複。”
冷昭衍站起身一腳把他踹到在地。
“廢物！冷氏花這麼多錢，養你們這些廢物來吃白飯的嗎？”
特助在地上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撿起碎裂的眼鏡戴上，捂著肚子慢慢站起來。
“對不起，總裁。”
“查！去查！”冷昭衍起身離開。
查是查不到了，我早就找人徹底刪除數據。
誰說天才黑客隻能從女主肚子裡爬出來。
5、
“看夠了？”顧峻熙臉上掛著笑容，但我竟然感覺到了危險。
我連忙點頭，“回家吧，我們回家吧。”
路上我稱公司有事，和他分開。
我打車又折了回去。
“丁特助，我建議你去醫院檢查一下，有冇有內臟破裂。”
他似乎嚇到了，半晌開口：“這麼嚴重嗎？”
“我們是一個學校的，你不相信你同校的校友嗎？”我開了個玩笑。
家裡客廳的燈亮著。
我走進客廳，撫摸著展櫃裡拚起來的各種各樣的模型。
每年生日，會有一個人不厭其煩地親手拚出一個完整的模型，漂洋過海的送到我麵前。
快了，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臥室門傳來聲響，我胡亂擦乾眼淚。
“回去做什麼了？”顧峻熙接了杯水問。
我打量他的神色，好像並無異常。
“工作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他若有似無地點了點頭，坐在沙發上，伸手。
我把手放進他的手心，順勢坐下。
“芷瑜，你相信我嗎？”
我隻以為他是因為冷昭衍的事，怕我把他也一杆子打死。
“我相信你，你和他不一樣。”我捧著他的臉認真地說。
“那你能告訴我，展櫃裡的模型，是誰送的嗎？”
我僵在那裡。
“一個朋友。”我緊張的捏緊了手。
一隻溫暖的大手把它仔細的分開，揉了揉指甲印出的紅痕。
“算了，你隻要知道，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替你撐腰。”
我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沉默。
“冷昭衍這次是真的發怒了，他知會我向林氏出手，”他看向我。
視頻裡的前半截足以證明林時茵並不無辜。
“但是我拒絕了，顧氏這次打算袖手旁觀。”
我驚訝的抬起頭，冷氏和顧氏一向交好，冷昭衍為數不多的朋友就是顧峻熙了。
但我還冇有自作多情到以為是為了我。
接下來幾天，新聞鋪天蓋地都是冷氏和林氏的明爭暗鬥。
冷氏多年一家獨大，但林氏也是樹大根深。
最終以林氏破產，冷氏元氣大傷結束。
顧峻熙又急匆匆趕往莊園。
這次打電話的不是冷昭衍，而是喬眠。
喬眠似乎鐵了心要離開，冷昭衍不答應。
於是選擇了自殘威脅。
“眠眠，是我對不起你，你原諒我這一次吧。”冷昭衍苦苦哀求。
“那個女人，我已經派人處理掉了，你知道我也是被人算計。”
冷昭衍想抱住她，被她一把拂開：“彆碰我！我嫌你臟！”
冷昭衍愣了愣，“我臟？”
“眠眠，我不碰你了，我搬出去，你留下好嗎？”最終總裁還是苦澀的開口妥協。
顧峻熙處理好傷口，像機器一樣冰冷的交代注意事項。
喬眠忽然開口：“顧大夫，你能多留一會嗎？”
冷昭衍皺了皺眉。
我坐在電腦前帶著耳機，聽到這句，也皺了皺眉。
竊聽器是我第一次去莊園的時候放的，我對男女主的狗血愛情故事不感興趣，但我要忍著噁心捕捉有用資訊。
顧峻熙輕笑了聲，漫不經心的開口：“不合適吧，喬小姐。”
“醫生眼中無性彆，不是嗎？”喬眠好像天真的很。
冷昭衍捏緊拳頭，冷冷掃了一眼顧峻熙，走了出去。
“抱歉顧大夫，這裡冇有椅子，你坐吧。”
她邀請顧峻熙坐在床上。
“不用了，有話就說吧喬小姐，芷瑜在等我。”
喬眠下了很大的決心說：“程芷瑜她見死不救，她就是一個自私的女人，她配不上你！你真的喜歡她嗎？”
顧峻熙聲音冷下來：“跟你有什麼關係？”
“那你不想扳倒冷氏嗎？我可以幫你的，顧大夫。”喬眠不死心的問。
顧峻熙話都懶得回，轉身就要出門。
喬眠連忙開口：“我有證據的，冷氏新開發的大樓，出過人命，隻要你……”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竊聽器突然失聲了。
被人發現了。
這個壞訊息讓我措手不及。
我須得加快步伐了。
6、
我已經摘下了耳機。
手中收到的是丁特助發來的資料，一個隻靠高薪留住的人才，必然也會被高薪引走。
喬眠說的大樓施工時一個建築工人摔入灌好的混凝土裡，被永遠封存在冰冷的地基裡。幾周後才被髮現，但是大樓已經蓋了一半，冷氏為了減少損失，繼續動工。
有錢人都信風水，怕影響後續的發展，冷昭衍花錢雇了一群亡命之徒，將知情工人全部埋在大樓的地基、牆壁和承重牆裡。
其中一個工人的兒子意外發現了真相，他暗地收集證據想要起訴，但是冷氏怕醜聞爆出，找了一群打手，將一個還未出社會的大學生活活打死。
百年前，工農階級用血肉築起抵禦侵略者的新的長城；
如今，農民工用血肉築成資本家肆意享受的摩天大樓。
我忍不住心底一陣惡寒。
把這些統統打包發送。
顧峻熙已經回來了，正靠著床低頭看手機。
聽到動靜，他抬頭看來。
猝不及防地，他眼中的憤怒另我怔愣了片刻，我從未見過顧峻熙這樣憤怒。
“程芷瑜，你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看清床邊桌上的東西，我的心臟忍不住一縮。
是我放在冷昭衍莊園裡的竊聽器。
“冷昭衍為了監控喬眠，在房間裡也放了一顆竊聽器。你猜他要什麼時候會知道，房間裡還有另一顆？”他起身把我重重的摔倒在被子上。
我驚出一身冷汗。
我以為是冷昭衍，是喬眠，冇想到是顧峻熙。
“那我要好好謝謝你替我遮掩了。”我毫不在意的爬起來，攏了攏頭髮。
顧峻熙輕嗤，“那你要怎麼謝我？”
“那你想我怎麼謝你？”我的手慢慢滑進他的衣襬下，甚至輕輕笑著出聲。
我又摔進被子裡，顧峻熙掐住我的脖子，強迫我望向他。
“芷瑜，從一開始接近我，是不是就是算計好的？”顧峻熙眼眶通紅，隱隱有水光。
我保持沉默。
顧峻熙睡去了客房。
自那以後，顧峻熙的電話多了起來。
不再是冷昭衍。
是喬眠。
他總是在接到電話後匆匆離開，並且回來的一次比一次晚。
冇有任何解釋。
他身上帶著書裡著重描寫的女主特有的梔子花清香，躺在我們一起挑選的大床上。
我在側一夜一夜地睜眼到天亮。
生日這天，我早早起床把櫃子裡的模型搬出來，重新擦拭。
今年不會有了，往後都不會再有了……
我敲了敲客房的門走進去。
把手裡從他口袋裡翻出的的小兔子皮筋遞給他。
我隻用帶寶石的髮夾，從不用這種塑料的飾品。
“顧峻熙，我們就走到這吧。”
我看著顧峻熙英俊的臉龐，可是腦海中卻出現照片裡工人們的親屬們絕望的雙眼，還有白佈下的哥哥冰冷蒼白的身體。
他和喬眠發生過什麼我已經無力探查。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冇錯，我接近顧峻熙，就是蓄謀已久。
7、
接下來的事不需要他了，我該高興纔是。
我明明該輕鬆起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眼淚止不住的流下。
我安排人把證據匿名交給媒體和幾家公司後，冷氏股票斷崖式下跌。
有普通民眾的抵製，更多是同行的推助。
冷氏行事霸道，樹敵頗多。
大小媒體全是冷氏的醜聞。
冷昭衍被警方帶走調查，但是鐵證如山，容不得他逃脫。
我也最好了被曝光的準備，但是出乎意料的，多方的探查都被什麼人給攔下了。
看來老程奮鬥多年，成效顯著。
接下來就是收拾喬眠了。
還來不及鬆口氣，一個電話把我打入深淵。
我開車飛奔到醫院。
自從上次冷昭衍中止了合作，我還冇敢回家。
老程在監護室裡緊閉著眼，好像隨時就要消散。
醫院潔白的床單，潔白的被子，和那天哥哥躺在白佈下的身影重合。
我嚇得緊緊捂住唔咽的嘴。
癱坐在門外不住流眼淚。
不知是誰把哥哥去世的噩耗傳給他。
他在驚悔中倒下。
程氏的擔子一下子壓倒了我身上，可我什麼都不懂。
我每天一窩蜂的忙碌，但好像什麼都冇辦成。
程氏撬走了冷氏幾個合作方。
當然，冷氏搖搖欲墜，幾個合作方本就想要另尋新路。
不過是旁觀者眾，隻有程氏激流勇進，不管不顧地冒了出來。
我忙的腳不沾地，每日隻睡三四個小時。
冷氏到底是獨大多年，我小心翼翼生怕踏錯一步。
不過這時，顧氏也冒了出來。
顧氏出手，直接收購了冷氏幾個舉足輕重的子公司。
聽到訊息時，我恍惚了好久。
那天摔門離開後，我再冇見過顧峻熙。
此時我的心緊縮了一下。
他是在幫我嗎？
現實給了我當頭一棒。
顧氏收購的公司全部記到了喬眠名下。
喬眠一越成為身價上億的大富翁。
為了一個合作，我在酒桌上說儘好話。
甚至追著跑到了郊區的酒莊。
但是連對方麵都冇有見到。
“這不是程姐姐嗎？”
果然是金錢養人。
如果說以前是清純高潔的芙蓉，喬眠現在是一支雍容華貴的牡丹。
我呆愣愣地看著顧峻熙。
“好久不見。”半晌才找回了自己地聲音。
“不用白費力氣了，這個合作剛剛已經簽給念安了。”
念安……
是喬眠名下公司的名字。
她和這個領域八杆子打不著的關係，硬要橫插一腳。
為了什麼我心知肚明。
“那不打擾了。”我維護著最後一絲理智離開。
9、
但在得知傳訊息給老程的人是誰時消散全無。
是冷昭衍。
他在獄中仍然燃儘最後的能量為喬眠打算。
用老程的昏迷牽製住我的腳步。
等我回過神來找尋喬眠時，她早就不知所蹤。
再出現，身邊有顧峻熙保駕護航。
好。
好得很。
不愧是女主，輕鬆就能讓所有人死心塌地。
我們炮灰的命在書裡就隻寥寥幾筆嗎？
老程失去生命體征的訊息傳來時，我正坐在車裡，無聲地淚流滿麵。
看著喬眠高高在上地打發走司機，紆尊降貴的坐在拋錨的車旁等候。
現在世上隻剩我一個人了。
這是一條盤山公路，這時隻有我們二人。
一股惡意從我心底盤旋而上，衝的我頭腦發脹。
我踩下油門直衝她而去。
這個世界上最疼愛我的兩個親人都因你而死了。
你憑什麼光鮮亮麗的活在世上？
我倒要看女主光環是不是能讓你變得刀槍不入。
一百米，五十米，十米，就差三米！
一輛黑色邁巴赫衝過來把我死死卡在山壁上。
我的額頭碰到方向盤上頓時鮮血如注。
我撥開沾著血貼在臉上的頭髮，勉強視物。
看到從車上焦急下來的顧峻熙時，我氣的眼前一片紅黑。
生生吐出一口血來，失去了意識。
睜開眼時我已經在醫院。
隱約記得昏迷前有人在我耳邊唸叨“快了，就快了…”
我惡作劇般想，是我們一家人快要下去團聚了嗎？
房門推開，顧峻熙拎著餐盒走進來。
我很恨地盯著他。
為什麼？
我連自己都捨棄了，我隻要喬眠血債血償，都不能被滿足嗎？
顧峻熙冷著臉把粥放在我麵前，“吃飯。”
我撇過臉去。
“你愛吃不吃。”
他扔下飯盒就離開了。
肚子一陣叫囂。
我冇骨氣的捧起雞絲肉粥仰頭灌了一大口。
喬眠還活著，我不能就這麼死。
10、
死是再簡單一件事。
但失去了那一股勁，就再冇有勇氣了。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我不要再那樣粗暴的解決她。
還冇出院，我就迫不及待的投身工作的腥風血雨中。
不惜代價地，要叫喬眠跌落穀底。
她並不聰明，起碼和我相比。
同是半路出家，但她的幾個前景尚好的公司日益衰敗。
果然，我們學醫的不學醫乾什麼都會成功，我給自己打氣。
出乎意料的，幾天後喬眠逃了。
她名下的幾家公司欠了一筆钜款，她是法人。
知道這個訊息時，我正猶豫用全部身家賭一把。
鬥不過顧氏，還鬥不過念安？
不過冇有機會了。
那幾個空殼被市場瓜分殆儘。
資金早就流入了顧氏。
我看不明白顧峻熙究竟要做什麼。
索性飛往了國外。
這次我必得一擊得中。
11、
我在一片混亂的紅燈區找到了喬眠。
她離開了冷昭衍，過的十分艱難。
從前巴掌大的小臉，瘦的幾乎脫相。
我終於發自內心地高興了。
“你認識秦瑞陽嗎？”
她驚恐地睜大了眼。
“他曾經認真的說願意拉你出火坑，給你錢給你媽媽做手術。”
“他問過你願不願意跟著他，你說願意，可是轉頭你告訴冷昭衍，是他糾纏你。”
“不是的，不是的……”
“錢他早就給了你，可是你並冇有給你媽媽做手術……”
“不！你閉嘴！就是你害死了我媽媽！”
“你媽死了，他說要帶你出國開始新生活，可是在遊輪上你冇想到碰上了冷昭衍，於是你說是他脅迫你……”
喬眠從冇想過她同時遊走在兩個男人之間的事情，有第三個人知道。
她情緒崩潰，開始胡亂攀咬。
我把聊天截圖放在她麵前。
手機裡她親口說：“謝謝你，秦少，要是冇有你，我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那是哥哥發給我的，他得意洋洋的說他要帶一個女孩子回去見媽媽，媽媽一定會很滿意她。
他說給我過完生日他就飛走，媽媽看在她的份上一定不會罰他偷偷回國。
他怕她出國後想念國內，帶她四處遊玩，還要去郵輪參加聚會。
他是我的哥哥，一個冇什麼出息的富二代。
他應該醉在十裡洋場，肆意的揮霍熱烈的青春。
可是，他沉進了冰冷的海水裡，還不到三十歲……
一時怒火中燒。
我懶得再聽喬眠的胡言亂語：“我胡說？我和你這種戶口本隻有一頁的畜生不一樣，我還有父母，我還有哥哥！”
她愣住了，“你……你哥哥？”
她撲過來抓住我的手，眼裡迸發出嚇人的光芒：“是冷昭衍，是他強迫我離開瑞陽，我和你哥哥是真心相愛，是冷昭衍……對，他買通了船上的保安，你去查，我冇有說謊，真的，都是冷昭衍……”
錄到了滿意的內容，我用力扯出手，狠狠給了她一耳光。
我把錄音放到了冷昭衍的麵前。
他聽完不發一言，緊緊交叉著兩隻手互相摩挲。
秋意漸深，但他身上仍然穿著褶皺的薄襯衫。
“顧氏收購了冷氏不少子公司，現在顧氏已經是新的商業霸主了。”
冷昭衍麵不改色。
“喬眠來看過你嗎？”我明知故問。
他愣了愣，眼裡閃過悲傷。
“我想我需要向你說句對不起……”
“我不需要！”這句話激怒了我，我聲嘶力竭地朝他大叫。
我不需要，我爸媽也不需要，我哥哥更不需要，我們隻要你血債血還。
他點了點頭，“如你所願。”
他平靜的被帶了回去。
我憤恨地盯著他的背影。
突然門內傳來一下下地砸牆聲，接著警察大喊“冷昭衍”製住了他。
幾個警察開門趕了過去。
門縫裡我看見他身上點點血跡，手上更是血肉模糊，滿臉淚痕地被警察按倒在地。
狗東西，我差點真以為你不在乎。
12、
夜晚昏黃的燈光下，我在客廳把模型一個個拿出來，擦拭乾淨，又放回原位。
玄關傳來聲響。
我頓了頓。
小區向業主收取高昂的物業費，安保工作十分到位。
能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的，除了顧峻熙不做他想。
他看到我又跪坐在玻璃展櫃前，麵色一寒。
我默不作聲。
顧峻熙把西裝外套隨意扔在地毯上，拿起一個模型掂了掂。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似乎剛從酒桌下來，一靠近我就聞到了濃濃的酒味。
我緊緊盯住他的動作，生怕他一個手抖給我砸了。
“這是他親手拚的，限量版了。”
我把他手上的模型搶了回來，放回原處。
“他死了？”
我點了點頭。
顧峻熙似乎冇料到真的是這樣。
他張了張口，冇再出聲。
氣氛沉默下來。
顧峻熙斟酌了好久開口：“所以你做這麼多，處心積慮接近我，就是為了給他報仇？”
說完，他自顧自冷笑一聲。
我轉頭正視他，看著他眼底的痛苦，艱難開口：“對不起，是我利用你，你想……”
一雙大手突然扶住我的肩膀，“芷瑜，接著利用下去不行嗎？林氏破產了，冷氏也倒了，顧氏現在一家獨大。你還想得到什麼，我都給你，留在我身邊……”
冷氏被顧氏儘數吞併，我早有耳聞。
卻不知是顧峻熙佈局已久。
滾燙的淚珠砸在我的手上，我感受到對麪人微微顫抖。
“難道你能讓我利用一輩子嗎？”
“隻要你想。”顧峻熙堅定的開口。
“你想做的我都會幫你完成，和喬眠虛與委蛇是為了套取冷氏的機密，不去找你是怕冷氏注意到你，還有叔叔，我怕冷昭衍再出手，送去了港城，他已經醒了……”
他語無倫次，一股腦說出的資訊砸的我一時難以置信。
爸爸還活著。
我忍不住放聲大哭。
原來這個世界上不是隻剩我孤苦一人。
痛苦過後我一時不知所措。
顧峻熙為了我做了這麼多。
我定定的看了他一會。
“你願意和我結婚嗎”我聽見自己突然大膽的說。
顧峻熙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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