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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失憶反派的白月光後 第 37 章 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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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

◎她寧可相信反派是雲鶴這樣的◎

“我叫,

沈淵。”

春風拂欄巍峨聳立於蕭國皇城之下,下三層做的是紅塵生意,歌舞昇平品評茶茗,

紅袖添香鬥詩比文,而越往上走,

便越遠離塵世喧囂。

沈樓主單手撩起紫錦金錦袍的前擺,踩著從雕花鏤空的支摘窗外投來的滿地春光,

一步一級台階的往上走去,

說話間的語氣一貫的閒逸遊散,似乎不覺得“沈淵”二字,和“雲鶴”、“榆柳”這般的姓名也冇什麼不同。

榆柳單薄脊背在聽見這兩字的時候陡然繃緊,

素手輕輕的搭落在拐角的楠木扶欄上,

雪白的肌膚在春光的照耀下,

粉白晶瑩到幾乎透明。

春光灑落間,

將扶欄楠木的色澤柔和的同席麵上的降香黃檀木桌有些相似,但時空輪轉,

沈樓主在無意中說出的稱呼,給榆柳帶來的觸動卻是有些驚人的一致。

前有雲鶴大師兄,

後有沈淵大反派。

榆柳其實早在沈樓主站在席麵門檻之外介紹到他姓沈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點。

畢竟沈姓,

正是係統口中所言,

那傳聞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反派名姓。

榆柳當時冇有進一步過多的去詢問,

不僅是因為她還在猜疑這其中是是否在存在其他的關係,同時也是不想早早的就打草驚蛇了。

她更傾向於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反派或許同這位樓主確有關係。

畢竟沈樓主在席麵上問及“蘇雲月遇毒”一事時的言語神態,

讓她心裡總覺得像沈樓主這般輕浮之人,

不像是那位能在暗中沉寂多年去謀劃經營的狠角色。

要知道,

在這本狗血虐文的劇情裡,

能在所有人都為愛瘋癡狂的時候,唯一一個至始至終矢誌不渝專心搞事業的人,也就隻有這麼一位從未露麵,卻一環扣一環佈下無數棋局的反派了。

那位反派能在氣運之子的男主的無數次反擊中,同男主咬死周旋著一直鬥爭活到,愈挫愈勇,到了後期甚至有實力有謀算到能去舉兵圍剿蕭天旻。

你可以說他是怨恨的化身,他是工於心計手段毒辣,竭力所能的將自己所能接觸到的一切化為己用的陌路之徒。

但同時,你也不得不承認,那位反派是個心思縝密,心懷謀略的梟雄英傑。

現在的自稱是“沈淵”的沈樓主具備這樣的能力嗎?

榆柳在心裡搖了搖頭,畢竟這位沈樓主方纔不過是被雲鶴隨口提點了一句就斂了一身浮躁之氣,論膽量論氣度,這位樓主甚至還不如雲鶴呢!

畢竟當初雲鶴為了改變她的想法,為了達到他想要能留在玉清院中這一目的,確確實實就想儘一切辦法去實現目標,單從行動力和執行力的上來講,榆柳覺得或許雲鶴的秉性或許更能稱得上是英傑之輩。

但沈樓主確確實實的說了,他叫“沈淵”。

榆柳又不得不為了沈淵二字,再次細細回想了一下。

若春風拂欄的樓主便是那反派大隱隱於市的身份,倒也還說的通。

畢竟,這碩大的資源,確實隻有身為樓主這樣的身份,才能隨意調動,任他驅使以作謀劃。

雲鶴慣性邁出的腳步,卻冇有迎來一路並肩而行走之人動作間帶起的淺香清風,他動作比意識更快的側頭,垂首望向因為思考而腳步略微滯後一拍的榆柳。

榆柳方纔心中思緒翻湧不過一瞬,很快就調整好了步調氣息,迎著迎麵而來的春光,仰頭看著沈樓主拾級而上的輕快步伐,嘴角掛著一貫的親和笑意,眼中卻模仿著雲鶴真摯誠懇的神態:“沈樓主,真冇想,到你竟然叫沈淵。”

“哦?怎麼?”沈樓主腳步不停,言語隨意間卻又帶著點浪子慣用的強調,“姑娘莫非,覺得我這名字很耳熟,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命定緣分不成?”

榆柳被沈樓主的自信之餘問的哽嚥了一下,拿出了三成定力繼續維持成麵上的親昵的笑意,她輕輕搖了搖頭,髮髻上的流蘇玉釵折射出一層淺淡的琉璃微光一如漂亮桃花眼中的瀲灩神色。

她緩緩說道:“沈樓主說這話,怕不是在同我打趣說笑呢?”榆柳信手拈來的輕聲說著新編出來的套話,“不是說我,而是我的貼身丫鬟芳月。就是方纔趕著去盛雲閣的那個小丫頭,她家中有一兄長,曾在春風拂欄裡謀過生計,好巧不巧,剛好和沈樓主同名亦同姓,正正好,便是‘沈’、‘淵’二字呢。”

說話間,三人已經轉過迴廊,行至了春風拂欄的最高層。

不同於下層的繁華喧囂,春風拂欄的頂樓倒是少有人煙,清淨幽寧到隻有他們稀碎的腳步聲迴盪在其中。

長長的迴廊古色古香,兩側靜靜的擺置著一對雕花纏枝的金香爐,薄薄的煙氣自幾處雕隙中翩然浮動間,略過三人被日光拉至斜長的重疊身影。

“嗯哼?蘇姑娘此話當真?”沈

樓主聽了這話,輕快的腳步卻漸漸慢了下來,他保持著前行的動作卻頭回看向榆柳,長眉一挑,鳳眼微眯間帶著一絲點意味不明的流光:“我這人呢,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忽然得了一個怪癖——那就是我對名字頗有避諱,自我接手春風拂欄之後,做的“美人臥榻圖”,左下的紅章落款便是楚國名家的成名之作。然而,這樣的水墨水墨字畫,在沈樓主的天字閣裡,卻似乎像是食肆酒樓中的菜品木牌一般,幾乎是不間斷的鋪滿了白漆流雲紋的四壁,此間無數字畫,便是隨便挑一份拿出去,那都是有市無價的絕世藏品。

雲鶴大概對臻藏絕跡這些更有研究,不過是略略的掃了一眼,便道:“斯是陋室,微爾德馨。”

“哈哈哈,此話不敢當,不敢當啊!”沈樓主聞言有點無奈的鬆了鬆肩,紫衣上暗紋金線泛出一層細密的金光,但他似乎是有些委屈的擡眼忘了雲鶴一眼,道,“公子,實不相瞞,此間天字閣裡的東西,全是前任樓主留下的,我也不過是沿襲罷了,出於敬重纔沒有換下這幾件潑墨玩意,實在是談不上什麼德什麼馨……”

……潑墨玩意?

榆柳雖不懂水墨字畫的國粹功夫,但隨便看了兩眼,這房間內的掛畫不論是活靈活現的垂髫幼童怡樂圖,亦或是裝裱垂掛而下的那副工筆細膩傳神的美人臥榻圖,都覺得有些驚豔之色。

這房間內的畫像,畫的太鮮活了。

彷彿曾經真的一對孩童在春風拂欄裡儘情的嬉鬨玩耍,又曾經真的有一位妙齡女子來過自處落腳小憩。

榆柳觀畫之間隱隱有些心動,百感交集之間,視線無意和雲鶴撞上,不約而同的同對方眼裡,看出了一種相同的無奈之情。

像沈樓主這樣,連“文人墨客”的風流倜儻之氣,都不願下幾分功夫去維持的人,當真能那反派蟄伏多年出手狠絕的反派嗎?

榆柳覺得不太可能。

她寧可相信反派是雲鶴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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