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檀健次低穀期的路人甲乙丙 第31章 明天見
陳希然努力維持著淡定,隻是微微頷首,用再正常不過的語氣回道:“明天見……”
一進房間關上門,陳希然立刻踢掉了那雙折磨人的細高跟,果然,腳後跟已經被磨得發紅。
她揉著腳踝,白天試戲時的畫麵不受控製地湧入腦海。
尤其是試戲時健次猛然靠近、壓低聲音說“你說呢....姐姐?”的那一瞬間.....
她頓時覺得臉頰發燙,把發燙的臉埋進枕頭裡,在床上滾了兩圈,聲音悶悶又帶著花癡的語調重複著他剛才的話:“明天見~”
她抱著枕頭,終於放鬆下來,長舒一口氣:“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第二天一早,健次就去劇組財務那裡領了五元錢,然後便獨自一人按照導演的要求,出去“體驗重慶生活”去了。
陳希然也弄清了自己的“盲盒”身份——劇組的燈光師助理。
因為目前還在佈景階段,沒有實際拍攝任務,她幾乎成了“水班”,清閒得很。
到了傍晚,天色漸暗,片場的燈光陸續亮起時,她纔看到健次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但他臉上的表情並不太好,沒有了早晨出去時的好奇與躍躍欲試,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疲憊和迷茫。
他微微低著頭,沉默地走進來,與周遭忙碌佈置器材的氛圍有些格格不入。
陳希然敏銳地察覺到,周圍幾個原本還算熱情的工作人員,態度似乎也微妙地變了幾分。
他們依舊在忙著手頭的事,但投向健次的目光少了些溫度,多了些審視,甚至是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淡,交談聲在他經過時也會刻意壓低幾分。
她心裡咯噔一下。
健次很聰明同時也很敏感,肯定也感受的到刻意的‘孤立’。
關於他早期的這幾年的經曆,她考古得確實不多。
隻知道結果是他成功地塑造了角色,卻並不清楚這個過程裡,這個十六歲的少年究竟獨自吞下了多少無人看見的委屈和壓力。
到了下班時間,陳希然很自然地跟在他身後,一起往酒店走。
“今天去哪兒逛了呀?”她故作隨意地開口問道。
健次隻是輕扯嘴角笑了笑,語氣有些無奈:“就在周邊隨便走了走。五塊錢,連打車都打不了,能去哪呢。”話語裡帶著一絲少年人的沮喪和對任務的困惑。
兩人沉默地走回酒店。
在各自回房前,陳希然忽然側過頭,挑眉對他說道:“明天早點起。”語氣帶著點神秘的意味。
健次眼中雖有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第二天清晨,陳希然起了一個大早。她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有些生疏地梳理著這具身體那頭濃密的長卷發。
“真美啊……”她不禁低聲感慨,語氣裡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羨慕與憐惜。
鏡中的長發讓她想起了久遠的過去。從上初中開始,她所經曆的霸淩就從冷漠孤立、升級成了肢體衝突。
她清楚地記得那些故意伸出的腳,那些被推搡的肩膀,還有那次在廁所……幾個女生嬉笑著圍上來,用力拖拽她的頭發,頭皮傳來尖銳的痛楚,伴隨著她們刺耳的笑聲。
第二天,她就去理發店剪掉了長發,變成了齊耳的短發。
她也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誰動手她就盯著那個帶頭的女生揍,用儘一切方式讓對方也感到疼痛。
可終究敵不過對方人多勢眾,每一次反抗換來的往往是更隱蔽、也更惡劣的報複。
她們生性狡猾,無師自通地懂得如何最大化彆人的痛苦。
拳頭和指甲永遠隻會落在那些被衣服遮蓋、看不出傷痕的地方——腰側、手臂內側。
尤其是她那條被大片猙獰傷疤覆蓋的雙腿,更是成了她們重點攻擊的目標。
她們太清楚如何利用彆人的軟肋,清楚她拚命想隱藏這個秘密、不願被任何人看見的想法了。
那次,在被粗暴地推搡進廁所隔間、承受了又一輪無聲的踢打和掐擰後,下課鈴聲像是赦令,也像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衝出學校,隻想找個沒人的角落,卻正好撞在一個穿著白襯衫校服的男生身上。
許南喬是隔壁學校裡出了名的“壞”男孩,但也是實打實的學霸。
他長相俊秀,性格開朗,身上總帶著一股漫不經心的痞氣,是那種讓老師頗為頭疼,卻又在不少學生中暗自收獲崇拜的型別。
尤其在女生當中人氣很高,不少女生會偷偷看他,膽子大些的甚至會紅著臉給他塞情書,但他卻從來沒有和誰談過戀愛。
那天,他本想和平常一樣,用幾句玩笑話逗弄一下這個總是低著頭的鄰家女孩。
可當她聞聲抬頭,那雙通紅的、盛滿了淚水與狼狽的眼睛撞進他視線時,他臉上慣有的玩世不恭瞬間消失了。
陳希然不想被看見這副模樣,立刻低下頭,加快腳步想從他身邊繞過去。
“喂,”他開口,語氣裡沒了往常的戲謔,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罕見的認真,“你怎麼了?”他快步上前,不由分說地攔在了她麵前。
目光迅速掃過她看似平整的校服外套,最終定格在衣領下那片被故意潑灑汙漬、已然變色的襯衫上,他的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校園裡的那些陰暗把戲,他見得多了,也太清楚了,並非每個老師都願意深究,他幾乎瞬間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他臉色沉了下來,下意識地轉頭,眼神銳利地掃過她來的方向,似乎下一秒就要去找那些人的麻煩。
但是她拉住了他,搖了搖頭,聲音還帶著哭腔,卻異常堅定:“彆去。”
她知道,這種根植於惡意的糾纏,外人一時的乾預無法根除,唯有自己強大起來,才能真正反抗。
許南喬比她大三歲,拿她這悶葫蘆性子沒辦法,最後隻是歎了口氣,揉了一把她還紮手的短發。
他沒再堅持,隻是從那以後,放學後或是週末,小區後僻靜的空地上,多了一對奇怪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