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檀健次低穀期的路人甲乙丙 第35章 為你而燃
夜色漸深,兩人搭上了最後一班輕軌。
車廂空曠而安靜,隻有軌道摩擦的規律聲響和窗外流動的城市夜景。
陳希然看著窗外,忽然將手中的筆記本塞到健次手裡。
“這個你先幫我收著唄?我酒店東西有點多,明天再繼續畫。”語氣自然。
健次明顯愣了一下,但還是接過來。
“謝謝你今天陪我,”他語氣真誠,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我真的……從中感受到很多。”
這句話說得有些鄭重,超出了他對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劇組姐姐”該有的客套。
陳希然隻是彎起眼睛笑了笑,沒有回應這份感謝,轉而拿出手機低頭查閱著什麼。
指尖滑動間,她看到了劇組群裡新發布的通知。
她抬起頭,輕聲對他說:“明天你有戲份要拍……那等改天再帶你感受更多。明天我們一起去劇組。”
輕軌到站,提示音響起,兩人隨著人流下車,走回酒店。
長廊裡燈光溫暖而安靜,隻有他們的腳步聲。
陳希然剛拿出房卡刷開104的房門,身後的健次忽然輕聲叫住她:“姐姐…”
她聞聲回頭,對上他有些閃爍的目光:“嗯?怎麼了?”
健次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巧的透明袋子,遞了過來。
“這個…給你。穿高跟鞋…可以用。”她接過來一看,袋子裡是幾片獨立包裝的創口貼。
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飛快地補充了一句“晚安。”
隨即轉身刷開對麵105的房門,回到房間。
“晚安…”
陳希然愣在原地,下意識地回應道,直到對麵傳來輕輕的關門聲,她才低頭看著手裡的東西。
走進房間,她拆開袋子,裡麵是再普通不過的創口貼。
但與眾不同的是,在每一片創口貼的包裝紙上,都用簡單的線條畫著那個歪歪扭扭卻獨一無二的小火人圖案。
她瞬間想起,今天下午在文具店門口,他用那僅剩的兩塊錢,在貨架前猶豫了片刻……
原來是為了買這個。
健次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啊。這份笨拙又細心的體貼,讓她心口泛起一陣酸軟的熱意。
就在這份悸動快要滿溢位來、意識也即將因感動而恍惚抽離的瞬間,她猛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冷靜!陳希然!”
她快步走進浴室,開啟水龍頭,用微涼的水流讓自己清醒下來。
衝完澡後,躺在床上,指尖輕輕摩挲著創口貼上那個笨拙又可愛的小火人,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
帶著這份溫暖而雀躍的心情,將那袋特彆的創口貼放在床頭。
準備入睡前,陳希然還是開啟了工作qq群聊,想看看明天的安排。她好奇是什麼戲份需要健次這麼早開工。
手指滑動螢幕,瀏覽著道具組發出的訊息,目光最終停留在標注著健次名字的服裝清單上——那是一件眼熟的紅色t恤。
明天拍攝的是……打戲?陳希然的心臟猛地一沉,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怎麼會忘記!這是後來被炭火們稱為“破防四件套”中,最讓人心疼的畫麵之一!
相關的記憶碎片瞬間湧現,因為當時看得太過難過和憤怒,她幾乎是立刻劃走了那些考古視訊。
她也瞬間明白了,為什麼昨天那些工作人員的態度會急轉直下,變得冷淡。
原來是導演為了讓他體驗真正的孤立感,而要求大家在劇組不和扮演“小川”的他說話。
她清晰地記起後來看到的采訪資訊:
健次曾經體麵的以玩笑的口吻提及,曾以為電影中的打鬥都是假的,但有一個場景讓他記憶尤深。
電影裡,他的“哥們”會拽著他的頭發往水泥地上撞。
而在實際拍攝中,他遭遇了超出表演範圍的、結結實實的惡意毆打,頭部被抓著反複猛烈撞擊堅硬的水泥地,直到他真的暈厥過去。
事後被診斷為輕微腦震蕩送醫,換來的卻是劇組的冷漠和忽視。
直到十幾年後健次大火,那位導演才輕描淡寫地出來道歉,稱之為一場“誤會”。
而檀媽媽在後來的采訪更讓她擔心:
“媽媽對兒子的,永遠是鼓勵。希望他健康成長就足夠了。我知道他拍戲、工作很辛苦也很刻苦。影片中有場打架的鏡頭他受傷暈過去了,被送去了醫院。躺了一天,作為母親,知道兒子受傷心裡當然擔心。”
“但我知道他很喜歡拍戲,很喜歡演出,我們家人就得支援他,給他鼓勵,給他肯定,兒子也很爭氣,沒讓我們失望。”
“躺一天!我靠!怎麼可以這樣對健次!真是有夠**的!”
一股混雜著心痛和憤怒的情緒直衝頭頂,陳希然立刻從床上彈起來,抓過外套就衝出了門。
她憑著記憶找到劇組為明天拍攝預備的場地——那是一片空曠的、未加任何修飾的水泥地平台。
在這個年代,路邊監控攝像頭遠不如後來普及,昂貴的攝影器材在夜間也都收到貨車上嚴密保管了。
場地沒有任何特殊的緩衝佈置,就是一片院子大小的、堅硬無比的水泥地。
正是這堅硬的地麵,導致了健次在反複拍攝中的真實受傷。
陳希然焦急地在片場邊緣踱步,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重大的曆史軌跡或許無法改變,但製造一點無傷大雅的“偏差”,稍微保護他一下,應該是可以的吧?
她猛地想起,劇組租用的場地外圍,路邊正因為市政綠化而堆放著大量挖出來的新鮮泥土堆!陳希然眼睛一亮,立刻跑了過去。
果然,鬆軟的深褐色泥土堆得像好幾座小山一樣。
她在土坑邊焦急地搜尋,終於在一個角落找到了工人遺留下的一把鐵鍬和一個閒置的塑料桶。
她將長發利落紮起,給自己打氣:“小炭火,永不服輸!燃起來,就是乾!”
接著,便開始一鍬一鍬地將鬆軟的泥土鏟進桶裡,再一趟又一趟地運進片場,均勻鋪灑在水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