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修仙文師姐後 又又又碎了
又又又碎了
風波,總算平息。
不出所料,雲淺手中那柄木劍,在經曆了神劍威壓與靈力衝擊的雙重摧殘後,又又又一次不堪重負,徹底碎裂,隻剩下一個光禿禿的劍柄被她握在手中。
對此,雲淺已是習以為常,甚至生不出太多惋惜的情緒。
她略顯疲憊地將後背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藉此支撐住有些發虛、微微顫抖的身體。接連不斷地輸出龐大靈力,硬抗天雷,又分神保護秦無,即便以她化神期的修為,此刻也感到一陣陣難以抑製的脫力與空虛。
上古神劍的力量,果然不可小覷。
方纔還隻是無主狀態下,憑借其自身蘊藏的浩瀚威能,就已逼得她幾乎手段儘出,難以自如行動。
若是在一位修為高深的主人手中,得到靈力全力灌注與催動,這把劍的真正威力,又該是何等驚世駭俗?
雲淺擡起眼,目光落向秦無手中那把已然收斂了所有光華,此刻看起來甚至有些破破爛爛的古樸長劍上,眼神複雜。
良久,她輕輕歎了一口氣,一股無形的壓力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如此強大的力量……若連這般力量,在原書的軌跡中都未能護住蒼旻山周全,那麼未來,他們所將麵對的劫難與敵人,究竟會嚴峻到何種地步?那是一片怎樣令人絕望的黑暗?
另一邊,百川正全神貫注地握著秦無的手腕,精純溫和的靈力如同涓涓細流,緩緩渡入其體內,淡綠色的治癒光芒縈繞在秦無腕間,滋養著他受損的經脈與內腑。
在百川醫術的治療下,秦無原本慘白如紙的臉色漸漸有了一絲血色,氣息也趨於平穩。隻是,強行接納神劍之力對身體的衝擊與負荷,遠非百川目前的修為能夠瞬間治癒的。後續少不得還需要一段時日的精心調理,以及……那必定逃不掉的、苦不堪言的湯藥。
“師姐,你還好嗎?臉色有些蒼白。”百霽安置好秦無,立刻走到雲淺身邊,眉頭微蹙,語氣充滿了關切。
“無妨,隻是靈力消耗大了些,歇息片刻便好。”雲淺直起身,勉強壓□□內的虛弱感,隨手凝聚起一點微末的靈力於掌心,將那僅存的木劍劍柄化作一捧細微的塵埃,消散於空中。
此刻,秦無的臉色雖有好轉,但人依舊昏迷不醒。
雲淺的視線不經意地掃過四周。那些原本靈光湛湛的神器,此刻正靜靜地懸浮在距離他們不遠不近的半空中,彷彿在無聲地觀察著他們。失去了之前爭相認主的活躍,此刻它們沉默的姿態,在經曆了方纔那場驚天動地的混亂後,莫名透出幾分難以言喻的詭異。
她心中隱隱覺得不安。
今日的藏寶樓,從她被迫認主那柄詭異黑劍開始,到神劍莫名暴起攻擊,處處都透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此地不宜久留。
“你們二人,可都尋到了契合的神器?”雲淺收斂心神,看向百川和百霽。
“找到了,師姐。”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回答。
“好,那我們離開此地。”雲淺不再猶豫,雙手迅速掐動法訣,一道精純的靈力如同鑰匙般,被她精準地打入維持此層空間的陣法核心。
靈力沒入虛空,陣法紋路微微亮起。
很快,在他們身側不遠處,一扇由光芒構築而成的門戶憑空出現,門外透出藏寶樓外熟悉的光線。
“走!”雲淺當機立斷。
百川與百霽立刻一左一右架起依舊昏迷的秦無,緊隨在雲淺身後,一步踏入了那光門之中。
溫暖的陽光穿透雲層,灑落在剛剛脫離藏寶樓的四人身上。身後,是重新恢複寂靜大門緊閉的藏寶樓。身前,那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以及那張冰冷的銀色麵具,是白宴。
看到師父的身影,清醒著的雲淺、百川、百霽三人,幾乎是同時在心裡鬆了口氣,彷彿漂泊的船隻終於看到了指引的燈塔,找到了主心骨。
“師父!”百霽率先喊出聲,語氣帶著彙報與一絲擔憂,“小師弟他受傷了!”
白宴的目光掃過被架著的秦無,淡淡地“嗯”了一聲,並未多言。他清楚百川在醫道上的造詣,有他從旁看護,秦無的傷勢應無大礙。
他的視線繼而落在秦無即使昏迷也依舊緊緊握在手中的那柄古樸長劍上,眼神平靜無波,沒有絲毫意外之色,彷彿一切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
那把劍,乃是上古時期某位得道飛升的大能遺留在人間,用以鎮守蒼旻山氣運的神物。後來被第四任掌門恭請入藏寶樓,千百年來,曆經無數驚才絕豔的弟子,卻始終未曾擇主。如今,它選中了秦無,或許,正是冥冥之中的定數。
除了雲淺。白宴能清晰地感知到百川、百霽乃至秦無所得神器的氣息與來曆,唯獨對於雲淺,他始終看不清。即便修為遠高於她,也無法看透她真實的境界深淺。
即便他為她起卦百次,耗損心神,也算不出她清晰明朗的命格軌跡。
除了那連續七日、次次皆然的絕命卦象之外,他對雲淺的過去與未來,幾乎一無所知。
對於雲淺這個異數,白宴早已習慣。
天道幽微,自有其深意,一切且看命運如何安排吧。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眼前四位弟子,在雲淺身上略有停頓,隨即移開,良久,才沉聲開口,帶著告誡的意味:“神器有靈,桀驁難馴。既已認主,便是機緣,亦是責任。日後需小心對待,勤加溝通煉化,方能如臂指使,切不可懈怠。”
“是,師父!”雲淺、百川、百霽三人神色一凜,齊聲應道。
秦無的傷勢有百川這位“鐵麵醫師”親自照料,雲淺很是放心。
畢竟,這位師弟是絕不會放任任何病人尤其是她和小師弟,試圖靠“自愈”矇混過關的。
與百川、百霽一同將秦無妥善安置好後,雲淺便尋了個藉口,獨自回到了自己的靜和院。
院內清寂,她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窗外是蒼旻山熟悉的景緻。她攤開手掌,那柄縮小了數倍通體漆黑的小劍正靜靜躺在她的掌心,散發著幽幽的令人不安的寒意。
藏寶樓內的種種異狀,尤其是那柄上古神劍毫無征兆的暴怒攻擊,如同畫麵般在她腦海中回放。
那神劍突然發作的原因……莫非,真是因為她手中這柄來曆不明、強行認主的小黑劍?
她自問並非心術不正身負孽障之人,那柄充滿浩然正氣的上古神劍,斷無可能無緣無故對她產生如此強烈的敵意。
而且,她清晰地記得,自己剛踏入藏寶樓第九層時,曾留意過那柄神劍,那時它並無任何異常,氣息平和。
神劍有靈,感知遠超常人。若它當時的暴起,真的是因為這柄小黑劍的氣息所引發……
雲淺的指尖輕輕拂過冰涼漆黑的劍身,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那麼,這柄死乞白賴纏上她的黑劍,恐怕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