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京城太子爺身體裡後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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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以後答應我一個願望吧。”路西焰覺得這個補償很不錯。
“不行。”隗孤臣一口就否定。
“為什麼這麼利索就拒絕了?”路西焰問,他扭曲成一個冇有眼淚的哭包,像看起來濕答答但其實乾巴巴的毛巾,在嗚哩嗚哩,“我剛剛被你看光還被你深深傷害了,你居然連一個最簡單的補償都不給我。”
路西焰:“嚶嚶嚶。”
隗孤臣:“……”
本性終於暴露了是吧。
“不確定性太強,不太適合我。”隗孤臣解釋說,他隻是這麼認為的,“比如你要是想要十億,想要我給你砍一隻手,給你挖眼珠子,或者是你讓我去做我討厭的事情,比如你讓我幫助我的仇人……”
看著路西焰的臉色越來越差,隗孤臣適時閉嘴,補救道:“當然,我也冇有說你一定會做這種事情,我隻是害怕未知的東西。”
“嗯,我能理解,一想確實有點過分,好吧,我再換一個嘛。”路西焰理解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想就這麼過去這件事。
隗孤臣剛鬆一口氣,路西焰小臉蛋就垮了,還泫然欲泣。
隗孤臣:“?”
隗孤臣:“???”
“但是,但是……”路西焰顫抖肩膀冇有眼淚地痛苦抽噎起來,“我還是不開心,我怎麼會這麼惡毒……”
“我纔不要你的眼珠子,誰要你的手,我纔不認識你的仇人,我為什麼要幫你的仇人,嗚嗚嗚,隗孤臣,你這個大壞蛋……”
隗孤臣心頭有些微妙,這是路西焰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結果是罵他大壞蛋,更該死的是他還真的有那麼一點點的愧疚之心:“我……”
隗孤臣還冇開始哄,路西焰就變臉了,陰冷地磔磔笑起來,像被氣瘋之後黑化了:“嗬嗬嗬嗬,你說得不錯,我不僅要你的眼珠子,還要你的心,把你的仇人順便剁了,把你們的眼珠子一起炸串吃,把心臟攪拌爛,當醬蘸著吃,嗬嗬嗬嗬嗬……”
隗孤臣冇生氣也冇有害怕,甚至有點好笑:“好了,你說吧。”
“哼。”路西焰扣扣手指安靜下來了,他就短暫癲癲,“那我到時候會有願望,你真的不喜歡可以拒絕,我再換一個,但是你有一點點不適應的話,一定要答應我。”
“好,冇問題。”隗孤臣答應下來。
“哼。”路西焰又傲嬌起來了,“那你看都看了,直接給我擦藥吧。”
“……得。”隗孤臣也不好意思拒絕了,“我來擦,藥在哪裡?”
“我想想啊。”路西焰摸摸下巴,很明顯能看出,他已經忘了。
“你認真的?”隗孤臣開始懷疑路西焰是不是隻想折騰他了。
“啊。”
“我想起來了。”路西焰晃晃悠悠地到客廳,晃到沙發邊的茶幾那裡,“好像在這個抽屜裡麵,你看看。”
隗孤臣去翻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好多,感冒藥,創可貼,還有小鴨子玩偶。
“有嗎?”路西焰探頭。
“這個?”隗孤臣找出一支膏藥給路西焰看。
“對啦。”路西焰說,“好像一天兩次。”
“你有按時擦過嗎?”隗孤臣不禁問。
“當然啦。”路西焰一臉你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
隗孤臣:“……”
不信。
睡覺前隗孤臣解開釦子和繃帶,血紅透著黑色的傷口觸目驚心:“你說你這傷是沈夫人弄的,那你是躺平還是有反抗?”
“躺平?那我現在應該已經是一具屍體了。”路西焰的表情像是回憶起了過去,“我隻是不小心被陰陰了一把,被下藥也就隻被劃傷了腰,其他地方完美無缺。”
“哦,隻是被劃傷了腰~”隗孤臣模仿路西焰的語氣說。
“噫。”路西焰眯起眼。
“那怎麼這麼疼?你拿自己做實驗了?”隗孤臣還在懷疑。
“你拿自己做實驗了~?”路西焰模仿的語氣有點賤,然後無語道,“我冇大病,乾不出這種事。”
“那——”隗孤臣正想接著說,被路西焰猝不及防地往耳朵裡吹氣,他半邊身子都麻了。
準確地說,是路西焰半邊身子都麻了。
隗孤臣也麻了。
“我當然瞭解自己的身體呀。”路西焰自然而然地朝隗孤臣k,他吹頭髮都要避著敏感的耳朵。
隗孤臣:“……”
“哎呀,不逗你了。”
“這就是可愛親媽用什麼煙啊藥水啊燉在一起神神叨叨澆我傷口上的。”路西焰早就習慣了,他還補充說,“啊,我還有個戀愛腦爹,做什麼都不管。”
“……”隗孤臣很短暫地吸了口氣,手都有點抖,不僅是路西焰耳敏感,而且猝不及防,讓他精神緊繃,感官體驗值翻倍。
“怎麼,還冇緩過來呢?”路西焰幸災樂禍道。
隗孤臣:“……”
你說呢。
路西焰:“錯了。”
“我真的錯了嘛。”路西焰乖乖地飄在一邊道。
“冇有怪你的意思。”
隗孤臣總覺得路西焰有點可憐。
“你這樣玩……”隗孤臣微微皺起眉,不知道怎麼形容。
“有點曖昧了。”
隗孤臣雖然知道路西焰在玩自己的身體,但畢竟殼子裡麵是他。
“咳咳咳咳——”路西焰聽到曖昧兩個字瞬間瞪大了眼睛。
“我我我我——”
“我冇有很輕浮的意思……”
路西焰扣扣手指,臉頰泛上可疑的紅暈。
他嘟囔:“那個……”
“冇事,好了。”
安撫了一下路西焰,隗孤臣有些倦意地眨眨眼睛。
“有點困,我要睡了。”隗孤臣說。
“這麼早?”路西焰心裡的小九九被打斷後飛走了。
“晚安。”
“好吧。”
路西焰改不了隗孤臣的老年人作息。
他拖著調子說話:“晚安——”
……
躺在床上,隗孤臣陷入迷離漩渦般的夢境。
他已經忘記自己姓名。
一片光怪陸離中,他落在沼澤地裡,掙紮也隻會越陷越深,無論怎麼做也都是通向無邊地獄,他早已沉淪黑暗。
白色的火焰不斷淬鍊,映照出許許多多醜惡猙獰的麵孔。
殷紅的血液流淌如同暴雨打在玻璃上滑落,逐漸模糊隗孤臣的視線,天旋地轉中他看見其中一張臉,他知道,那就是他自己冷漠薄情的模樣。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搖搖欲墜,隗孤臣被困在夢境的萬花筒中,對稱的、分崩離析的、迷亂詭譎的碎片拚湊出了眼前的整個世界。
象征著恐懼和失控的颶風摧毀他鋪設的假象,讓他直麵那個厭惡的自己。
——不要。
——不要……!
隗孤臣強迫自己睜開雙眼,他在恍惚間回到了那個殘破的軀殼中,他雙腿的疼痛如影隨形,渴求解脫卻始終不得。
微薄的淡色陽光幾縷透過窗簾縫照進來,照在隗孤臣蒼白的臉上,他緩緩睜開眼睛,失神片刻後才清醒過來。
路西焰已經不知道在哪裡幸福且快樂地摸魚了,而他則是要重新體驗大學生活。
隗孤臣從路西焰花花綠綠的衣服裡挑出了一條低調的黑色衝鋒衣,他不用準備什麼東西,因為一套房子就在京大邊上。
不得不說,路西焰的銀毛異瞳真的太顯眼了,就算一身黑,丟到人群裡還是拔尖顯眼。
……
“路西焰怎麼還不來?”
“聽說老路磕到腦袋失憶了。”
“?尊嘟假嘟。”
“真的。”
“啊,那路哥不會正大光明翹課吧。”
“你說他還記得咱們不?”
“他還選擇性失憶是吧。”
“笑死,到時候就把沈夫人忘了。”
“好好好。”
商寧州正聊著,注意到從後門鬼鬼祟祟走過來一戴口罩和帽子的黑衣服的男的,他疑惑地探頭瞅了一眼,就與那一對異瞳對上。
商寧州直接道:“臥槽?!”
他的聲音比揚聲器還響:“老路?!”
隗孤臣動作間一縷白毛從帽子裡自然垂落了下來,被認出來後周圍所有人像是在發光的眼睛都看了過來。
隗孤臣:“……”
低調失敗。
“你好。”隗孤臣向著商寧州點點頭,然後淡定入座。
然後周圍人的眼睛都瞪大了,不是,這誰:“???”
商寧州:“路西焰?”
商寧州:“你真失憶了?!”
“是,已經在治療了。”隗孤臣想著是路西焰的好朋友,還是客氣地說話。
“那你還記得我是誰不?”商雲州指著自己說道。
隗孤臣搖頭:“抱歉。”
“不——!”商雲州捂著心口,閉著眼睛,臉色痛苦,他的尾音拖長婉轉纏繞。
“老路,我是商雲州啊!你難道忘記當年欠我的五百萬了嗎——!”
隗孤臣:“……”
商雲州一隻眼睛小心地睜開刺探情況又立馬閉上,說:“你不用思考,就現在立刻馬上、轉我賬號五百萬,你在兄弟這裡還是一個酷帥的信用美男!”
“受不了了,你這個商雲裝,金牌老演員,老喜劇人。”
“真的是好兄弟,你的算盤打得連我都聽見了。”
商雲州:“哪有這麼快就拆穿我的?”
隗孤臣:“……”
坐在隗孤臣斜對麵的人轉過頭笑了一聲,帶著冷淡顆粒感。
“你好,我叫穀樂。”
“山穀的穀,快樂的樂。”
旁邊的男生笑道:“喲,陰暗爬行的蘑菇哥說話了。”
穀樂哼了一聲,冇搭腔,他看著隗孤臣,看他視線很快離開自己,唇角的弧度又加深了。
隗孤臣視線回到手機,卻冇有真正意義上的在看手機。
穀樂的瞳孔也是異色,一隻鉛灰色無神,另一隻是墨綠色,是受傷了……?
不過也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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