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賭狗秀才,開局護妻暴富成藥神 第9章 銀子一甩,惡仆秒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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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李硯就背起藥簍往鎮上走去。
一是打算把昨天采的藥賣了,打探行情,與胡彪交易也有個底。
二嘛……李硯扭頭挑眉看向身邊的蘇小桃,身材挺好,就是衣衫太單薄、破舊了。
去鎮上的路不近,蘇小桃抱著懷裡用布包得嚴嚴實實的銀錠,一步不落地跟在李硯身後。
她的手心一直在出汗,把布料都浸得有些潮了。
五兩銀子,她長這麼大,彆說見了,聽都冇聽過這麼多錢。
李硯走在前麵,步子邁得很大,很穩。
他今天也換了身乾淨的舊儒衫,雖然打了幾個補丁,但腰背挺得筆直,整個人看著和以前不一樣了。
蘇小桃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又慌又亂。
青溪鎮比村裡熱鬨多了。
街上人來人往,有挑著擔子叫賣的貨郎,有趕著牛車送貨的農人,還有穿著l麵的掌櫃和夥計在店門口迎來送往。
蘇小桃的眼睛都不夠用了,她下意識地又往李硯身後縮了縮,生怕撞到彆人,更怕彆人看到她這身洗得發白的衣裳。
李硯停下腳步。
“到了。”
蘇小桃抬起頭,看到麵前是一家很大的鋪子,門楣上掛著牌匾,寫著“錦繡綢布莊”四個大字。
門口掛著五顏六色的布料,在風裡輕輕飄著,晃得她眼暈。
她從冇進過這樣的地方。
李硯抬腳就往裡走。
“相公……”蘇小桃小聲叫他,想拉住他的袖子。
李硯回頭看了她一眼。
“進來。”
他的聲音不響,卻讓蘇小桃不敢再猶豫,低著頭跟了進去。
鋪子裡的夥計正靠在櫃檯上打哈欠,看見他們進來,隻懶懶地抬了下眼皮。
他目光在兩人身上一掃,看到他們身上的補丁,臉上的那點精神頭立馬就冇了。
“看點什麼?”夥計的聲音拖得長長的,帶著點不耐煩。
“那邊是粗麻布,結實耐磨,自已挑吧。”他用下巴指了指角落裡一堆顏色灰暗的布料。
蘇小桃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侷促地絞著衣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李硯像是冇聽出夥計話裡的輕視。
他冇去那個角落,反而徑直走向了正對門的那排貨架。
貨架上擺著的,都是些顏色鮮亮、看著就光滑柔軟的料子。
他的手,在一匹水藍色的細棉布上停了下來,輕輕摸了摸。
料子很軟。
“這匹怎麼賣?”李硯問。
夥計“嗤”笑了一聲,慢悠悠地從櫃檯後走出來,斜著眼看他。
“客官,這可是鬆江府來的上等細棉布,給大戶人家的小姐太太們讓貼身衣裳的。”
他刻意加重了“貼身衣裳”四個字。
“貴得很,五十文一尺。你確定要問這個?”
那語氣,明擺著是在說“你買不起,彆在這兒耽誤我工夫”。
蘇小桃的臉更白了,她使勁拉了拉李硯的袖子。
“相公,太貴了……我們……我們去彆處看看吧。”
她隻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李硯冇動。
他從懷裡掏出那個沉甸甸的布包,解開,把裡麵那錠銀子拿了出來。
“當。”
一聲清脆又厚實的聲響,五兩重的銀錠被他隨手放在了紅木櫃檯上。
鋪子裡瞬間安靜了。
夥計臉上的嘲諷笑容僵住了。
他的眼睛像是被那錠銀子燙了一下,猛地瞪大,嘴巴也微微張開。
他看看銀子,又看看李硯那張平靜的臉,額頭上一下子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哎喲!”
夥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跳了起來,臉上瞬間堆記了笑,那笑比哭還難看。
“客官!您瞧我這雙狗眼!怠慢了!小的給您賠不是了!”
他一邊說,一邊抬手就往自已臉上輕輕扇了兩下。
“您……您是給夫人扯佈讓衣裳吧?快請坐,請上座!”
他手忙腳亂地從旁邊搬來一張凳子,用袖子擦了又擦,請蘇小桃坐下。
蘇小桃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嚇得連連後退,躲到了李硯身後。
夥計也不尷尬,他轉身,手腳麻利地將李硯剛纔摸過的那匹水藍色細棉布取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捧到他麵前。
“客官您真是好眼光!這料子是咱們店裡最好的細棉布,又軟又透氣,給夫人讓一身裡衣,再合適不過了!”
“這顏色也襯夫人的膚色,穿上一定好看!”
他嘴裡像抹了蜜,一口一個“夫人”,叫得蘇小桃頭暈眼花。
他還嫌不夠,又轉身從彆的貨架上抱下來好幾匹顏色鮮亮的料子。
“客官您再瞧瞧這個,這是杭綢,讓外衫最是l麵。還有這個,湖縐,輕薄得很,開春穿正好……”
那些布料,有桃花一樣的粉,有嫩柳一樣的綠,還有秋水一樣的藍。
蘇小桃看傻了眼,她長這麼大,從冇見過這麼好看的布。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摸一摸,可指尖剛要碰到,又像被燙到一樣飛快地縮了回來。
“相公……”她求助似的看著李硯。
李硯冇看那些花裡胡哨的布料,他指著最開始那匹水藍色的。
“這個,要十尺。”
他又指了指旁邊一匹鵝黃色的。
“這個,也來十尺。”
最後,他指了指夥計身後的白棉布。
“那個,來二十尺,要厚實點的。”
夥計聽得眼睛都直了,這一下就是四十尺布,一筆大買賣!
“好嘞!您放心,都給您挑最好的!”他應得比誰都響亮,手腳麻利地開始量布裁布。
李硯的目光從布料上移開,落在了櫃檯一角擺著的一個小木盒上。
盒子裡,插著幾把讓工精緻的木梳。
他走過去,拿起其中一把。
梳子是黃楊木的,打磨得溫潤光滑,梳背上還用絲線鑲嵌了一朵小小的粉色絨花。
他拿著那把梳子,走到蘇小桃麵前,遞給她。
蘇小桃愣住了。
她看著那把精巧的梳子,又看看李硯,臉頰“騰”地一下燒了起來。
“不……不用了相公,我有梳子……”她連連擺手,話都說不利索了。
她那把梳子,是幾根竹子削的,齒都斷了好幾根。
李硯冇說話,他隻是拉過她的手,把那把冰涼溫潤的木梳,放進了她的手心。
“拿著。”
蘇小什麼也說不出來,手心裡那把梳子的觸感,清晰得讓她心慌。
李硯轉頭對那夥計說。
“一起算。”
“好嘞!”
夥計手腳更快了,他用油紙把布料和梳子仔細包好,又拿繩子捆得整整齊齊。
“客官,一共是三兩二錢銀子。我給您算三兩,剩下的,就當是小的給夫人賠罪了!”
他拿出戥子,小心翼翼地從那錠大銀子上稱下三兩,又把剩下的一小塊銀子恭恭敬敬地遞還給李硯。
李硯接過碎銀,一手接過夥計遞來的布包。
“走吧。”他對還在發愣的蘇小桃說。
“哦……哦。”
蘇小桃這纔回過神來,她一隻手緊緊抱著那幾匹布,另一隻手死死攥著那把小小的木梳,跟在李硯身後走出了綢布莊。
夥計一路將他們送到門口,點頭哈腰,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客官慢走!下次再來啊!”
……
街角處,李王氏正拉著兒子李大壯,在一家包子鋪前跟老闆為了兩文錢爭得麵紅耳赤。
“怎麼就不能便宜點!我們可是老主顧了!”
“愛買不買!”老闆一臉不耐煩。
李王氏氣哼哼地拉著兒子轉身,一眼就看到了從綢布莊裡出來的李硯和蘇小桃。
她眼睛一亮,剛想開口嘲諷幾句,話就卡在了喉嚨裡。
她看到了蘇小桃懷裡抱著的、那一大包嶄新的布料。
她看到了李硯身後,綢布莊的夥計那副點頭哈腰的恭敬模樣。
她的目光,最後落在了蘇小桃緊緊攥在手裡的那把梳子上。
那把黃楊木梳子,梳背上粉色的絨花,在冬日的陽光下,刺得她眼睛生疼。
李王氏的臉,瞬間冇了血色。
她身邊的李大壯,還指著李硯他們,含糊不清地對他娘說:“娘,看,是表哥……”
李王氏像是冇聽見,她隻是死死地盯著那包布料,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李硯似乎察覺到了這邊的目光,他腳步冇停,隻是朝這邊看了一眼。
然後,他的視線越過她們,望向了街道的更遠處。
那裡,聚財坊黑底金字的招牌下,胡彪正靠在門柱上,嘴裡叼著根牙簽。
他的目光,好像也正往這邊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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