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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東晉,我為刀俎,人為魚肉 第二百二十九章 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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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唐禹穿越過來第一次生病。

大冬天淋了暴雨,加上情緒波動太大,一下子就感冒了。

但有梵星眸和冷翎瑤在,這點病傷害不到他。

隻是昨夜所見,往日所憶,宛如夢魘一般,侵擾著他的心。

他躺在床上不言不語,隻是想著在舒縣的時光。

他不是單純的理想主義者,他是真真實實在舒縣實現過一些東西,通過實踐,才慢慢選擇這條路的。

這條路是見效慢,是難,是苦。

但…為司馬睿這種朝廷效忠,還不如死了算了。

問題不在於貪,不在於政策,不在於吏治,這個王朝從根骨裡就爛透了。

淮河以北幾乎淪陷,王敦幾乎打進健康,國家都要亡了,這個君王在治好疾病之後,做的是什麼?

將士們在外拚殺,為了抵禦石虎,連家族私兵都悍不畏死。

宮殿裡呢,吃藥!虐童!做著畜生不如的事!

秋瞳,你總勸我跟你一起走,但我要怎麼跟你走?

我對你不忍心,可事實又是何其殘酷?

“唐大哥…”

王徽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滿臉心疼道:“你眼睛紅了…”

唐禹閉上了眼,輕輕道:“王妹妹,如果我要離開建康,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你會跟我走嗎?”

王徽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低聲說道:“這是什麼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自然是郎君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啊。”

唐禹撫摸著她的臉,心疼道:“你回家吧,去陪陪家人,或許在不久之後,我們就永遠也見不到他們了。”

王徽心中一顫,點頭道:“好,我聽郎君的。”

她鬆開了唐禹的手,往外走去,到了門口,卻又停了下來。

她回頭,眨著眼睛道:“答應了帶我走,就不許食言,聽見了嗎?”

唐禹愣住了。

他最終緩緩點頭。

王徽走了,她不知道要和唐禹分彆多久,但她知道這個時候離開,對他好。

唐禹冇有送王妹妹,他隻是起身洗了個澡,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謝秋瞳走了,王妹妹走了,他現在心無旁騖要教這些情報人員了。

雖然在專業知識上他懂得不多,但好在有小蓮的幫忙,這丫頭非但功夫不錯,擔在情報方麵卻很擅長。

一問之下才發現,小蓮就是謝秋瞳情報部門的負責人。

而這幾日,除了培訓情報人員之外,外界的訊息也傳開了。

唐禹受到司馬睿接見,在式乾殿談了很久,事後皇宮內官高調送賞,已經成了人人皆知的事。

這標誌著晉國政壇一個新星冉冉升起、標誌著唐禹已經成為一個寵臣。

所有人都在傳,最多兩三年,唐禹就會成為晉國官場的中流砥柱,即使比不上王導這種三公權臣,那也絕對是扛大旗的人物之一了。

所以這幾天,唐家門庭若市,許多官員、名流都想上門認識、結交,各大集會、清談、宴席也屢屢請唐禹參與。

唐禹全部都拒絕了,因此也引得許多人不滿,留下了高傲之名。

有人說唐禹恃才傲物,目中無人。

有人說唐禹已經崛起,再也看不起那些二三流世家和儒生了。

他儼然成了建康城最具話題的人物。

那麼該來的,一切都會來。

在司馬紹連續三次邀請,唐禹都冇有再去東宮之後,也是在謝秋瞳離開第八天之後,司馬紹親自來唐家拜訪了。

“請太子殿下進來吧,小荷備茶。”

唐禹說了一句,便從書房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司馬紹大步走了進來,他龍行虎步,看了一眼唐禹身旁的冷翎瑤,沉默不語。

唐禹道:“她習慣跟在我身旁,不是外人,太子殿下有什麼話都可以直接說。”

司馬紹皺眉道:“唐衛率是否忘記了自己還在東宮做官?為何多日曠工?難道有了父皇的恩寵,便可以玩忽職守、肆意妄為嗎?”

唐禹瞥了他一眼,道:“你在乎的隻是我失職嗎?”

司馬紹微微眯眼。

唐禹道:“開門見山吧,陛下的病徹底好了,他並不算老,還不到五十歲,在身體大好的情況下,他起碼還能活十多年。”

“而太子殿下,你不覺得你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已經超越了一個太子的範疇了嗎?”

司馬紹的臉色頓時變得極度難看,以至於拳頭都握緊了。

唐禹看向他,緩緩道:“刁協、劉隗、周顗死了,陛下的核心重臣冇了,隻剩下皇室宗親…”

“而你手底下的庾亮、溫嶠愈發亮眼,甚至謝秋瞳這顆新星也跟著你混了…”

“當然,也包括我。”

“你的所作所為,全是在為國家考慮,你是一個有野心、有謀略的人,但是!”

唐禹笑了起來:“但是那些事…本該是皇帝去做啊,你一個太子去做…是不是有點太急了?”

“在陛下看來,你作為儲君,他可以給你權力,但你不能自己主動要啊!”

司馬紹低吼道:“住口!你這是挑撥我與父皇的關係!其心可誅!”

唐禹道:“那你為什麼主動來看我?難道真是因為我玩忽職守?不,你是察覺到你父皇在打壓你了,甚至在挖你牆角了。”

“他提前聯絡了郗鑒,一萬五大軍已經開到京口,給北府軍施壓,把謝秋瞳調走了。”

“現在他又把我挖了過去。”

“溫嶠在王敦那邊臥底,或許立刻就要暴露,你信不信?”

“他在整你,他認為你不該覬覦那個位置,至少不該這麼心急。”

“太子殿下,你目前的情況很糟糕,或許…我可以把話說的再重一些,你已經大難臨頭了。”

司馬紹咬著牙,已經無言以對。

唐禹道:“去年的刺君案,你背了鍋,如今你又過早去侵吞君權…加上你父皇身體突然好了,雄心又起來了…”

“嗬…他當然要拿你開刀,來證明皇帝的威嚴。”

司馬紹當即吼道:“夠了!彆說了!”

“你以為這些我看不出來?我提早考慮、佈局,還不是為了天下,為了這個朝廷!”

“誰知道他莫名其妙病好了!身體康健了!”

“現在,我之前所有的積極和擔當,全部都成了罪過了!”

“唐禹,你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試探了,你到底站哪邊?”

唐禹緩緩笑道:“這個問題很可笑,站哪邊?你覺得我站哪邊影響什麼嗎?”

“陛下掌握宮禁宿衛力量四千人,掌握建康城防兩萬人,你太子東宮禁軍也就兩千人左右,你覺得你擋得住?”

“太子殿下,認命吧,我相信就在這段時間,陛下就要對你動手了。”

“掃清了你的威脅,他才能專注抵禦王敦。”

司馬紹臉色一變,遲疑道:“我們父子…還冇有到生死相殺的地步吧?”

唐禹笑道:“當然,如果冇有去年的刺君案,如果冇有謝秋瞳的北府軍,你或許是安全的,最多被打壓一下。”

“但現在的陛下,心性恐怕變了,為了不給北府軍希望,為了全力收攏一切勢力,你最好的結果,都是被廢囚禁。”

“你麵對的,是一個無法掙紮的死局。”

司馬紹低下了頭。

其實這些他早已看清楚了。

隻是他不願相信是這個結果。

為了朝局,為了父皇,勇於擔當,提前佈局,做錯了什麼?竟然要麵對這樣的結局?

他站了起來,無奈歎氣,搖頭離開。

隻是在門口的時候,他忍不住回頭道:“唐禹,從舒縣、譙郡各種事看來,你是一個心懷天下的人。”

“你真的認為,父皇是一個合格的帝皇嗎?”

“我們國家走到這一步,真的和他冇有關係嗎?”

唐禹看著他,平靜道:“你不甘?”

司馬紹大聲道:“不甘!當然不甘!我憑什麼甘心!憑什麼!”

“我心中裝著江山,我看得懂局勢,我會比他做得更好,不…不是更好,因為他太差了,他如此昏聵!”

“可惜…宗室不會支援我的。”

“在他們眼裡,我隻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兒。”

唐禹冇有回答他的話,隻是靜靜問道:“你敢拚一把嗎?”

“你若是敢拚,我和秋瞳,就能讓你贏。”

司馬紹的眼神頓時變得銳利起來。

他看著唐禹,一字一句道:“你若是做得到!我封你為郡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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