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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東晉,我為刀俎,人為魚肉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一聲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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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城樓之上,司馬紹帶領著兩萬守軍艱苦抗擊,浴血奮戰。

太學宮之內,唐禹站在高台上,俯瞰上千儒生。

而儒生們則是圍繞在他的身邊,仰著頭,墊著腳,伸著手,恨不得觸摸到他的身軀,觸及到他的思想。

有人用刀劍抗敵。

而思想卻是最鋒利的刀劍。

唐禹看著他們,緩緩道:“自董仲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我們民族的選拔製度得到了巨大的進步,察舉製逐漸形成。”

“諸君都是讀史之人,當知察舉之核心,在於孝、廉、經學三者,凡入仕者無不通經學儒理,已成共識。”

“而如今呢,世家大族把持文脈,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門第出身竟然比本身的才學、道德更有用。”

“因此,投胎成了做官的最重要條件,聖人經義則不讀也罷。”

“麵對這樣的局麵,我們總是抱怨,總是憤懣,總是感歎不公,卻從無一人去真正考慮怎麼解決。”

他娓娓道來,讓眾人心中憋著一口氣,仔細傾聽。

在場千人,竟然安靜得落針可聞。

唐禹歎息道:“《尚書》言:非知之艱,惟行之艱。這是知易行難之理,然我觀如今爾等,竟連知之亦難做到。”

“儒生何以輕賤?儒學何以冇落?非戰亂也,非書籍失傳也,皆因選官製度也!”

“製度就決定了,我們這些出身貧寒的人,根本冇有出頭的機會。”

“就算你才高八鬥、學識淵博,堪比亞聖又如何?誰人知曉?誰給你發揮的舞台?”

“我們這些人,參加清談都冇資格單獨說話,都冇人聽我們說話。”

“要改變儒學儒生之處境,唯有改變製度。”

他看著在場眾人,呢喃道:“我們不該再用如今的製度,那是為世家貴族打造的製度。”

“我們該開進士科,該開科舉。”

“任何人,隻要寒窗苦讀,博覽群書,隻要刻苦奮進,深諳聖道,即可參加聖人經義及策論考試,憑藉學識取得成績,憑藉成績取得職位,構成這朝廷之官員。”

“唯有如此,儒生纔有出頭之日。”

“唯有如此,平民百姓纔有讀書翻身之日。”

“唯有如此,官僚纔不至於平庸,貪腐纔不至於糜爛,朝廷纔不至於全是蛀蟲,江山社稷纔會煥然一新。”

“唯有如此,纔有人尊重才華,尊重知識,尊重每一個明德、明理、明義、明政之人。”

“唯有如此,百姓才知道好與壞,官員纔有基本的道德,天地纔不至於如此黑暗。”

“唯有如此,我們才能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無數人聽著這些話,宛如醍醐灌頂,震得他們渾身發顫。

他們冇有怒吼,冇有呐喊,隻是眼神炙熱,拚命朝前擠,想要靠唐禹更近。

唐禹看著他們,緩緩笑了起來。

他喜歡演講,他總被成功的演講所感動。

什麼東西最讓人折服?什麼東西最有魅力?不是金錢,不是美人。

真正有魅力的,是站在高台上,用話語讓平凡的靈魂最終覺醒的人。

最偉大的演講家,一定是最偉大的政治家。

在他的心中,最偉大的演講家,不是那位留著小鬍子的落榜美術生。

而是那個叫弗拉基米爾的人,一個普通的人。

當唐禹站在這個位置,當他看著眼前無數炙熱的目光和興奮的臉龐,他就會回想起偉大導師的模樣,心中燃燒起熊熊的烈火,足以將世界焚燬的烈火。

……

“奇怪,司馬羕哪裡來這種本事,竟然能把守軍指揮得井井有條,資源調度、查缺補漏、密不透風,讓我們舉步維艱。”

“五萬大軍攻城,如果對方這樣打,我們真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王敦臉色很不好看,咳嗽了幾聲,大聲道:“暫停進攻,讓士兵重新整頓。”

話音剛落,外邊就有親兵快步跑來,大聲道:“報!將軍!郗鑒率領兩萬餘流民軍,已從北籬門進入建康城了。”

“什麼?你說什麼?”

王敦直接站了起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呼道:“不可能!謝秋瞳和錢鳳不可能連一個郗鑒都擋不住!”

又一個親兵衝了進來,急忙喊道:“啟稟將軍,錢鳳將軍所部一萬之眾,突然出現在石頭城以北十裡處,正以最快的速度朝石頭城而去。”

“謝秋瞳之北府軍,正南下直撲王含將軍北部側翼,已經在發動進攻了。”

聽聞此話,王敦一時間都站不穩身體,隻覺頭痛欲裂。

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吼:“無恥!卑鄙!可惡!錢鳳你跟了我二十年,你對得起我這麼多年的栽培嗎!”

直到此刻,他才確定自己被騙了,錢鳳背叛了,而謝秋瞳是詐降。

後知後覺,他才發現自己忽略了很多事實,比如司馬羕根本不具備統領護軍府的能力,司馬紹隻要聯合世家大臣就能輕易奪權。

可當初談判的時候,我為什麼冇有想到這一點?

不!不對!

沈充!沈充向來是和錢鳳穿一條褲子的!

錢鳳叛變了,那沈充肯定也叛變了,東南邊太湖畔的流民軍擋不住了,而且甚至會與沈充一起包抄我。

想到這裡,王敦頓時有了退意。

還剩至少四萬大軍,退守武昌郡,絕對冇問題。

司馬紹根本冇能力打進來,我也不失為一方軍閥。

再打下去,各方都是敵人,下場唯有全軍覆冇。

而正是王敦即將下令撤退之時,外邊有親兵抱著一個大木匣走了進來。

“將軍,這是錢鳳將軍送來的東西,說是情報。”

“錢鳳?”

王敦冷冷道:“打開!”

木匣子頓時打開,裡邊赫然是兩顆帶血的人頭。

王敦身體猛然一顫,一時間張大了嘴想要呼喊,卻又已經失聲。

他按著心口緩了好久,突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痛呼道:“應兒!我的應兒啊!”

這兩顆人頭,竟然是王應和王舒的。

王敦本冇有子嗣,過繼王應之後,對其寵愛有加,宛如心頭肉一般。

此刻看到人頭,一時間心都碎成了殘片。

他不禁怒吼道:“錢鳳!你不得好死!我要把你千刀萬剮!”

作為王敦二十年的老部下,錢鳳自然有大量的心腹,無論是武昌郡還是姑孰,都有可以執行刺殺任務的死士。

王敦心中明白,故而又悔又痛。

身體發病,他口鼻溢血,自覺命不久矣。

心中怒火滔天之下,他發出一聲吼:“取我戰甲來!我要把他們全都殺了!全都殺了啊!”

……

“我不能留下了。”

唐禹看著上千的儒生,聲音充滿遺憾、充滿唏噓。

“建康變天了,司馬紹即將繼位,他根基淺薄,與我素有恩怨,自然容不下我這種功高蓋主之人。”

“事實上,從前天開始,我已經遭遇至少五次刺殺了。”

儒生們看著他,眼含熱淚。

唐禹道:“我讀書以來,一心報國,雖然出身貧窮,卻從不唯利是圖。”

“聖人言:博施於民而能濟眾,何事於仁,必也聖乎。”

“無論是舒縣還是譙郡,我唐禹所作所為,蒼天厚土共鑒,不外乎仁也。”

“然而這片土地已經容不下我這種一心為民的人了。”

“我要走了。”

他看著在場眾人,深深作揖而下,大聲道:“建康,交給諸君了!大晉,交給諸君了!百姓,交給諸君了!”

“請諸君,莫要在渾渾噩噩、唯唯諾諾了,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全靠諸位了。”

“唐禹,拜托了。”

他大吼著,走下了台去。

無數的人,讓出了一條路,紛紛伸出手觸摸他的身體。

唐禹大步朝前,冇有任何停頓。

他快步走出了太學宮,徑直上了馬車。

他脫下了青衣。

他穿上了戰甲。

他的聲音如此冰冷:“出發!殺向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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