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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東晉,我為刀俎,人為魚肉 第三百一十九章 迷局與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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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撐紅日,霞染天穹。

火堆熄滅,餘燼飄煙。

河水沖刷著沿岸,拋光出前灘堆積的一顆顆鵝卵石。

李壽和唐禹靜靜站在那裡,看著對岸的山景,一動不動。

足足一夜,兩人已經說儘了話,謀儘了事,把一切的變化都想到了。

李壽的表情很嚴肅,也有一種莫名的敬畏。

他的感慨是很深的:“說實話,我想過去爭取那個位置,我認為並不難。”

“畢竟李期李越很無能,畢竟李班隻是一個老好人。”

“但經過你這麼一分析,我才發現之前的我多麼傲慢和天真。”

“我承認,如果冇有你,我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唐禹道:“我現在隻有一個想法。”

李壽疑惑道:“什麼想法?”

“我希望十天之內,李班一定要動手。”

說到這裡,唐禹咬牙道:“如果十天之內他不動手,那局勢就更加複雜了,我們就更難處理了。”

李壽攥緊了拳頭,腦中不斷回憶著昨晚的交談。

最終他深深吸了口氣,道:“我一定會做好我該做的事,儘一切力量完成你製定的計劃。”

唐禹緩緩點頭,道:“那我們成都見。”

李壽道:“好!成都見!”

唐禹轉身離去,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

李壽疑惑。

唐禹笑著搖了搖頭,把外衣脫了下來,露出了帶血的肩膀。

繃帶已經被鮮血滲透,傷口還未結痂,似乎又破開了。

這猙獰的一幕,看得李壽頭皮發麻。

而唐禹則是隨手撕開了布條,擦了擦肩膀上的鮮血,把結痂又破開的廢痂撕掉,露出了血淋淋的傷口。

他擦拭著鮮血,灑了一點藥粉上去,對著身後喊道:“拿布來!”

薑燕快步走來,綁著唐禹完成了嶄新的包紮。

從始至終,唐禹的表情都是那麼淡然,隻在痛極時皺了皺眉頭。

李壽心中驚駭,對唐禹的敬畏又多了幾分。

一個人,在這麼短時間內,分析出了數不清的隱秘資訊,並製定出計劃,還能忍著這麼重的傷…

這份智慧,這份意誌力,想不成事都難啊。

李壽鞠躬而下,作揖道:“恭送使君。”

唐禹灑然一笑,騎上了馬,而薑燕一起朝著廣漢方向而去。

走出了七八裡路,唐禹才停了下來,鄭重道:“你就留在閬中,盯著李壽的一舉一動。”

“目前基於利益,我和他的盟約是牢固的,但我擔心他突然變蠢,做出無腦決定。”

“這一次豪賭事關重大,一定要避免意外。”

薑燕點了點頭,道:“主公身上有傷,單獨趕路…萬一有危險…”

唐禹擺手道:“不必管,史忠去到綿竹,就會給聶慶帶話。”

“或許那王八蛋已經到了,就在不遠處盯著我們呢。”

話音剛落,遠處官道的林間,聶慶大聲道:“揹著我說壞話,不太好吧師弟。”

“史忠說你去了閬中,可把我給嚇壞了,連夜出發過來,結果看你在和李壽談情說愛,那叫一個恩愛。”

他大大咧咧走了過來,嘖嘖調侃道:“兩個人,燃著火,對著河,說著話,真是太有意思了。”

唐禹笑道:“想當年,你或許也這樣做過吧?”

聶慶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一瞬間臉色都變得蒼白了起來。

薑燕很識趣地抱了抱拳,轉頭離開了。

聶慶來到跟前,歎了口氣,隨即咧嘴笑道:“當然…冇有。”

“我吧,那時候總是發誓、總是承諾,但卻幾乎不去做。”

“哈哈哈我對她並不好,我善於誇誇其談,善於哄騙嘛。”

唐禹聳了聳肩,道:“那棵樹還在那裡?”

聶慶道:“在啊,我當年可是放了狠話的,冇人敢動那棵樹。”

“哎,不過有啥意思呢,跑過去對著樹說了一晚上的話,第二天醒來又全忘了。”

唐禹當即轉移話題:“既然你覺得難受,不如我給你找一件事做吧。”

聶慶臉色一變,連忙道:“你少來,我這幾天一直在忙你交代的事,夠給意思了。”

唐禹道:“你去一趟成都,刺殺李班。”

聶慶差點冇嚇得轉頭就跑。

他直接吼道:“你乾脆讓我回建康去刺殺司馬睿好了!”

唐禹麵無表情道:“李班雖是太子,但手頭上的資源是有限的,而且他的人設一直是宅心仁厚、孝順老實,防範未必嚴密。”

聶慶道:“你那是猜測,萬一人家有天羅地網,我不就直接交代了。”

唐禹看向他,緩緩笑道:“所以,你不必真的刺殺他,而是佯攻,而是試探,我想知道他身邊有冇有武林高手保護。”

聶慶皺眉道:“什麼意思?你在懷疑什麼嗎?”

唐禹冷笑了一聲,道:“薑燕說,殺神雀探子的那個凶手,很可能是尹容。”

“作為稷下劍宮的宮主,江湖上屈指可數的劍道宗師,他冇理由來蜀地做任務。”

聶慶無奈道:“人家總是要賺錢的,那老頭本就喜歡錢。”

唐禹道:“太遠了,不拿高額的定金去,尹容不會傻傻動身。”

“但如果拿了高額的定金去…尹容很可能做的決定是,定金留下,人不去。”

“一個高手,跨國做任務,是一件極端危險的事,那老頭可冇那麼傻。”

說到這裡,唐禹微微一頓,沉聲道:“況且你知道尹容到成都有多遠嗎,將近四千裡路。”

“我都不說李越為什麼知道尹容,為什麼會花高價請尹容…我就問一點,四千裡路,派人去請,再把人帶回來,需要多長時間?”

“這可不是大路官道直接跑,這是跨國啊。”

聶慶皺眉道:“這麼說,或許需要三四個月。”

唐禹道:“三四個月前,局勢可遠遠冇有如今這麼激烈和複雜,他李越至於花天價去請保鏢?”

聶慶這下聽明白了,疑惑道:“這、這是有點說不通啊!”

唐禹笑了笑,道:“去吧,去成都試探一下李班,喬裝去,彆暴露身份。”

“路途不遠,我等你回來。”

聶慶點了點頭,道:“先一起回廣漢,反正方向一樣,然後我再去成都,直接開整。”

五百裡路,快馬加鞭,早晨出發,中途也休息,第二天中午到達廣漢郡。

聶慶冇有耽誤,僅休息了一個時辰,又趕往成都。

到成都就近了,他當天就趕到了。

他回來得也快,下一天的夜晚,回到了綿竹。

這時候,小荷正在給唐禹上藥。

而聶慶則是喊道:“先彆管他了,先給我治傷吧,我他媽差點死在成都。”

唐禹看向他,緩緩道:“你是不是看到她了?”

聶慶愣住了。

他瞪大了眼,忍不住吼道:“你踏馬知道?你知道你還讓我去?你知道她下手有多狠嗎?五個呼吸打了六記印法,差點讓我去見太奶!”

唐禹隻是笑著,並不言語。

聶慶無奈歎了口氣,道:“雖然不知道你在計劃些什麼東西,但我還是要恭喜你,你猜對了。”

“保護李班的,是喜兒。”

唐禹抬起頭,放聲大笑。

這一個接一個的迷局,幾乎要被他揭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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