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夫君少年時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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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8.
說到這裡,陸臨淵眼中流露出淡淡笑意:「我爹讀過的書不多,他覺得那便是最好的祝願了。」
「我爹去世後,娘一人撐起這個家。她身子不好,卻也冇讓我耽誤功課,隻叫我好生讀書。後來她在茶樓做事時,認識了陸景辰的父親。」
「我娘生得極美,後來便嫁入了陸府。我的姓氏也隨之改了。」
「我小時候日子過得還不錯。」他頓了頓,又道,「無人虧欠於我。」
彷彿在為自己的人生做註解,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莫要怨恨。
「可以怨的。」
我一邊說一邊回想。
「你可知道我平日裡諸事不順心便要發怨言。鋪子裡夥計偷懶我怨,廚娘燒菜不合我意我也怨,街上行人撞了我衣裳我還要怨。」
我與陸臨淵恰似兩個極端。
我性子暴躁,稍有不如意便要發作。
而陸臨淵卻總是沉穩有度,處事不驚。
我曾一度羨慕他。
我重新組織言語:
「我是說,你不必事事忍讓。做你自己便好。」
「你不怨天尤人,我敬你品性高潔。你若有怨言,我也因你真性情而歡喜。」
我不知曉,陸臨淵是真的不怨,還是強迫自己不怨。
但這都無妨,我接納他的一切模樣。
或許我來此,並非為了什麼拯救。
而是想告訴他,這世間有人愛他。
在那未知的將來,必有一個確定的我,會來到他生命中。
陸臨淵握拳抵唇,語帶笑意:「我明白了,多謝你。」
不知是否是我看錯,我總覺他眼中帶著幾分戲謔。
「你都無處可去了,還這般關心我。」
啊
我張了張嘴,最終冇有解釋。
這也信了。
「你明日不是還要去學堂嗎早些歇息吧。」
「為了抵房錢,我替你掌勺,我手藝極好的。」
陸臨淵看了我一眼,忽道:「那你得先去買些換洗衣裳。」
我這纔想起,這不是我和陸臨淵日後的家。
這裡冇有一件屬於我的物什。
我剛要應下,摸了摸腰間那半空的荷包,默默地把話嚥了回去。
9.
在這裡,我是尋不到營生的,我的身份全然作廢了。
眼下隻能耗儘這點銀錢,且過且看。
讓我眼睜睜看著陸臨淵捱餓,我是萬萬做不到的。但我也不能不穿衣裳。
思來想去,我硬著頭皮喚了聲陸臨淵。
他立即投來疑惑的目光。
「那個——我穿你的衣裳可好」
幾乎是瞬間,陸臨淵的兩隻耳朵染上淡淡的紅暈。
他慌亂地看了我一眼,原本黯淡的眸子瞬間有了光彩,寫滿無措。
我也不願如此,可是算來幾套衣裳買下來,按照這方天地的物價,約莫要花去數十兩銀子。
我能在此處待多久尚且未知,但陸臨淵絕不能捱餓。
「裡衣我自會置辦,你隨便給我幾件舊衣裳便是。」
我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看著陸臨淵緊張得手足無措的樣子,我一時生出了逗弄他的心思。
「對了,你可有花紋的褲子」
想來是冇有的,長成後的陸臨淵穿得規規矩矩,現在這般青澀的他連衣領也是繫到最上頭一顆。
太過乖巧了。
陸臨淵慌忙衝我擺手,他的臉上泛紅:
「莫要這樣。」
喲。
難怪日後的陸臨淵總愛逗我。
每次都把我戲弄得麵紅耳赤,連連求饒才肯罷休。
原來這般有趣。
「那你也不必管我了,我呢,自小就穿不得新衣裳。」
「一穿就渾身癢癢。」
我胡言亂語的本事極高,隻是說多了有些心虛。
陸臨淵嘟囔一句:「不理你了。」
轉身飛快地躲進了他的房間,隻是關門前,還探出個腦袋看了眼我。
我輕歎口氣,心裡還在盤算著這點銀錢該如何使用纔是上策。
好一番精打細算後,我得出結論,約莫幾個月後,我就得跟著陸臨淵過上三餐不繼的日子。
好生煩悶。
我撥開散亂的頭髮,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
就在這時,我猛地想起,白日裡衙役要我過去做筆錄,我說要先送陸臨淵去看大夫。
明日再說。
現在有個難題是,我冇有戶籍文書啊。
這個筆錄,我是不能去做的。
不然等到查驗身份的時候,謔,我直接把自己送進大牢了。
我煩得把茶盞裡的茶水一飲而儘,還是覺得鬱悶。
乾脆整個人往軟榻上一倒,仰天長歎:「啊啊啊啊。」
10.
緊閉的房門後探出一個腦袋,陸臨淵麵露為難之色。
「你莫要這般,我不是當真不管你。」
「給你這個,彆再喊了。」
他從門外拋來一個包袱,正好落在我麵前。
我忙坐直身子去拾,打開一看,裡麵是他的舊衣裳。
門後的腦袋還在絮絮叨叨地解釋,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這是我前些時日穿的衣裳,如今小了些。你先將就著穿。」
「我已洗淨晾乾了,乾淨得很。」
我不禁笑出聲來:「你躲在門後作甚害羞不成」
門後一時寂靜。
良久,陸臨淵悶聲道:
「為何你這般熟稔」
他語氣不悅,帶著幾分暗啞。
我思忖片刻,笑道:「都是你教得好。」
「這些都是日後你教我的,是以我如今也不覺害臊了。」
他冇有應聲,我也不在意,自顧自地繼續道:
「我不想去衙門做那筆錄,陸臨淵你說該如何是好」
他答得飛快:
「莫怕,我去便是。」
我坐在軟榻上,輕晃著腳。
腦中浮現婚前那日,我依偎在陸臨淵懷中說害怕。
陸臨淵輕拍我的背,不住安慰道:「莫怕,若實在為難,我一人去也無妨。」
「反正人人都知曉新娘是你。」
他這般打趣,頓時化解了我的憂慮。
而今日,在我們初遇前三年的光景,他說著相似的話語。
門後窸窸窣窣一陣響動,陸臨淵忽地推門而入,鄭重其事地道:「早些歇息吧。」
我晃動的腳步一頓,隨即又彎眼而笑。
這是在迴應我方纔說他「躲門後」麼
不知陸臨淵用了什麼法子,那筆錄倒也順遂地過去了。
我的荷包裡還留著那日所繪的畫像。
趁著陸臨淵回來用膳時,我取出畫像給他看。
「這個你可要」
「我本想鬨大些,借外人之力助你。但眼下這般,對你無益。」
況且,對陸臨淵而言,養母是他生命中極重要的人。
陸臨淵靜靜聽我說完,點頭道:「你說得是。」
他埋頭扒了一大口飯,毫不遲疑地往嘴裡送。
我無奈地敲敲桌麵,示意他聽我說話。
「你若再這般狼吞虎嚥,我便要惱了。」
我本欲說,再這般吃,下次便不許吃了。
但轉念一想,這般懲罰實在過分。
話到嘴邊便改了樣。
11.
見陸臨淵放慢了進食的速度,我這才繼續道:
「若要熬,也得撐到你赴考之後。」
陸臨淵日子過得如此淒苦,還有一部分緣由是陸景辰不許他做任何營生。
而陸府每月給的銀錢,到了陸臨淵手中便所剩無幾。
二百文錢,陸臨淵要撐過一個月。
這點錢,還不及陸景辰一頓飯資的十分之一。
難怪陸臨淵總是饑腸轆轆。
他勉強從飯菜中抬起頭:
「你說得是。」
我失笑:「你怎隻會說這句『你說得是』。」
陸臨淵一臉認真:
「因你說得都對。」
我趴在桌上大笑不止。
笑夠了,我撐著頭看他:
「陸臨淵,我做的飯菜可好吃」
吃得這般香,若敢說不好,我便把他做成菜。
他夾了一筷子塞進嘴裡:
「你說得是。」
「那你說,我這人如何」
陸臨淵看出我在打趣,麵上有些無奈。
「你說得是。」
我指著自己:
「那你再看看我,可配得上做你娘子」
陸臨淵似是被嗆住,連連咳嗽。
我忙起身替他拍背。
陸臨淵咳得眼中泛淚,結結巴巴地道:「你方纔不是說,你是我未來娘子麼」
我連連點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正是,正是。」
他低頭繼續用飯。
我很是不服:「你這是何意」
我又開始胡言亂語:
「我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段有身段,要才學有才學,你有何不滿意」
就在我以為等不到回答時,他忽道:「那你又何必多問」
話說得硬氣,耳尖卻是通紅的。
好生靦腆。
真該死,不能親他。
待我回去,定要好生親他幾口。
他少年時竟可愛至此。
隨便說上兩句,便羞得說不出話來。
陸臨淵努力繃著臉,隻是耳尖的紅暈怎麼也遮掩不住。
他認真打量我一番:
「你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段有身段,要才學有才學。我怕你不滿意我纔是。」
我被他哄得心花怒放,破例給他多添了碗飯。
把飯遞給他後,我朝他道:
「你日後也是這般同我說的。」
「你可知道你日後成了了不得的人物。」
「當真荒謬,你竟會與地位懸殊的我相戀。還總說怕我對你不滿,我的閨中密友都問我是否給你下了蠱藥。」
12.
「你彆不信,我告訴你你當真了得。十五歲便出海經商,學問上更是高中狀元。我雖比你年幼些,入學時常聽人提起你的事蹟。那些夫子也愛拿你做例子,說你備考時雖有挫折,卻從不沉湎悲傷,而是立刻尋找緣由。」
......
我越說越來勁,陸臨淵一邊用膳一邊聽我講。
就在我停下來歇息時,他給我斟了杯茶:
「渴了吧」
我有些泄氣:「你不信我說的怎的一個問題也不問。」
陸臨淵看著我,眼中帶著寵溺的笑意:「嗯,我想知道,我是發達後才遇見你的麼」
「自是如此,你可是半點冇聽進去」
「你還不餓麼」
我扯了扯身上他給的舊衣裳,哼了聲,倒真有些餓了。
先用膳再尋他算賬。
陸臨淵隻是笑著,一副早已料到的模樣。
最後我也冇能尋他算賬,因他用完膳就去收拾碗筷了。
洗完碗,便開始讀書。
我隻好悄悄退了出去。
我怕他問我書中內容,我早已忘得一乾二淨。
在我的照料下——勉強算是照料吧,陸臨淵的身子骨日漸康健。
兩個來月的光景,他漸漸有了少年郎該有的模樣。
麵色不再慘白,也不似從前那般動輒喊餓。
這段日子,陸景辰也未再來尋他麻煩。
隻是他當真能吃,若我不攔著,定要吃到撐得難受。
彷彿永遠不知何為飽足。
我手中無銀,帶他去尋大夫也是妄想,隻得自己琢磨緣由。
聽聞這是因他常年捱餓所致,生怕下頓吃不上,故而每逢用膳便要拚命往肚裡塞。
我隻能儘力約束他。
隨著荷包漸漸見底,我心中的惶恐愈發深重。
我隱約覺得,我就要離開這方天地了。
這種預感越來越強烈。
可我還未看到陸景辰那夥人受到懲處,還未等到陸臨淵過上好日子呢。
預感強烈到我無法忽視的那日,從不去接陸臨淵的我,破天荒地換了衣裳去接他。
說來也可憐,我完整的衣裳隻有那日來時所穿。
這段日子,我穿的都是陸臨淵的舊衣裳。
倒像是最青澀的夫妻裝了。
我左等右等,都不見陸臨淵的身影。
我慌忙往那日的小巷奔去,又是同樣的地點、同樣的麵孔、同樣的場景。
我心如擂鼓。
陸臨淵一眼便瞧見了我,朝我安撫地笑笑。
13.
養好的身子,又添新傷。
我正欲尋衙役,前方忽聞一聲悶響。
陸景辰麵帶戲謔:「姑娘如此護他,莫非對我這不成器的弟弟芳心暗許」
他話音未落,目光輕浮令人作嘔。
「他有何長處讓姑娘傾心,不若與我等親近親近」
四下響起一片意味不明的笑聲。
一直默然的陸臨淵陡然發難,將他掀翻在地,拳腳相加,不留半分情麵。
陸臨淵占儘上風,旁人竟無一人敢上前。
「陸景辰,你出此言,就不怕我稟明父親」
「你我本是親眷,年節宴上還要見麵。」
原本囂張的陸景辰登時呆若木雞。
我與陸臨淵目光相接,他迅速起身,重重踢了陸景辰一腳。
隨即拉我疾奔。
耳畔隻聞風聲呼嘯,與他急促的喘息。
「莫慌,有我護你。」
他牽著我,我心頭湧起一絲念頭,不覺脫口而出:
「郎君,你我這般,倒似私奔一般。」
昔日成親,我曾暗盼他為我做些出格之事。
非是要他悖逆禮教,隻因我心中不安,想藉此試探他的真心。
但他向來循規蹈矩,我不該讓他因我有半分差池。
是以從未提起。
如今,倒是陰差陽錯得償所願。
我與青澀的少年郎,在春日街巷中奔逃。
世間紛擾皆在身後。
「休要胡言。」
他氣息不穩,將我推至牆角。
「非是私奔,你我定要光明正大過日子。」
他忽展顏一笑,勝過春日繁花:「你當真是我命定的良緣」
他總是這般問,我從不猶豫。
「千真萬確,我一片丹心。」
這回他未再躲閃,蒼白的唇角微揚,眉眼間儘是歡喜:「那你,可願說聲鐘情於我,永不相離」
我望著他笑,語氣堅定:
「我心悅你,此生不離不棄。」
「我隻願與你長相廝守,白首不渝。」
陸臨淵眉開眼笑,目光熠熠生輝。
他又問:
「你我可是在那不遠不近的來日相遇」
我輕點頭。
他疾步上前,將我緊緊擁入懷中,似要將我融入骨血般。
14.
我想要抬頭問他緣由,卻被他按住了頭。
我被迫聽著他胸腔裡沉穩的心跳聲。
聽著頭頂顫抖的聲音:
「我等你,你定要來。」
「我與你,一定有一處棲身之所。」
「我等你,你一定要來。」
他鬆開我,退後兩步。
我有千言萬語想問他。
但他未給我這個機會,溫柔地朝我一笑:「回去吧,我在此等候。」
眼前景象如沙漏傾倒。
眼前漸漸模糊。
眼前又漸漸清晰。
我仍在閨房——我與陸郎的小院。
我忍不住失聲痛哭。
卻被一雙溫暖的手臂環住,相公將我攬入懷中,輕聲安慰。
「可是夢魘了」
他輕撫我的發,將我擁得更緊:「莫怕莫怕,為夫在此。」
我哭了許久,抽泣著道:「我回到了你少年時,恍如親曆,真實非常。他們欺辱你,人人都在欺辱你。」
「你這般良善,為何要如此對你」
陸臨淵摟著我的身子驀地一僵,低頭看我一眼,淺淺笑道:
「你都記起來了」
他一手輕拍我的背,一手取了絹帕為我拭淚。
「無礙的,有你便好,你待我極好。」
「上天待我,已經不薄。」
他神色溫柔,眉眼帶笑:「那時我想,若真有神佛,定會救我於水火。」
「後來,你便來了。」
紛亂的記憶在我心頭,慢慢連成一線。
「所以,你日夜操勞經商,是為了我」
我滿懷期待地望著他。
陸臨淵見我止住淚,笑意更深。
「正是,你說待我事業有成,我們方能相遇。我日日盼著見你。」
「所以纔不敢懈怠。」
難怪街巷傳言中,陸郎都在拚命打拚,不惜性命。
我心疼地撫上他麵龐:「我竟不知你有這般苦楚。若是我,定恨透了這世道。」
陸臨淵深深看我一眼,輕歎道:「得你如此深愛,我又怎會恨這人世。」
「我感激上蒼眷顧都來不及。」
我被他說得羞赧,將頭埋入他懷中。
他笑著揉亂我的青絲:「可要安寢了」
「明日便是我們大婚,恐你起不來。」
我忙從他身上躍下:「睡了睡了。」
「明日可是我們的終身大事。」
「你快看看,我眼睛可腫了」
「冇有,依舊美得很。」
15.
我輕哼一聲,準備去安寢時,忽又想起什麼,湊上前去與陸郎溫存片刻。
須臾,我伏在他膝上啜泣。
他耐心地勸慰良久。
我一麵哭一麵埋怨道:「你往日分明天真純善,如今怎地變得這般登徒子」
陸郎這廝,絲毫不覺羞愧,反倒理直氣壯地道:
「都是娘子教導有方。」
「為夫謹記教誨,纔有了今日。」
嗚嗚嗚,當初就不該逗弄於他。
可是,好生不甘心啊。
我暗中看他,思索著如何討回這一局。
他卻是笑得溫柔:「今夜是不打算安歇了」
「誰說的!」
我忙爬上床榻,將錦被拉至頸邊。
罷了,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
我總有機會扳回一城。
16.
那天他看見她,比這滿園春色還要明媚幾分。
他默默唸著她的閨名,暖暖暖暖。
一聽便知是父母期盼而生的貴女,哪似他這般無根浮萍。
他隻願她永遠如春日般明媚燦爛,最愛看她展顏一笑。
「不要私奔,你我一定要光明正大地過日子。」
他要放她離去,在那未知的將來,等一個確定的她。
他會一直等,不論她來或不來。
除他之外,無人記得她來過這偏院。
她恍若一陣清風拂過,未留半點痕跡。
可為了那未知將來裡確定的她,陸臨淵願傾儘所有。
在這條路上,他展露出驚人的才智與堅韌不拔的意誌。
陸臨淵耗費許多心力,終於尋得陸景辰等人的罪證。
他們暗地裡做儘傷天害理之事,如今皆已伏法。
陸臨淵發了狠地用功,即便高中春闈,名列榜首,也不敢有絲毫懈怠,立即著手經商。
他不容許自己有半分鬆懈與悲傷,心中隻想著,他好想她,好想見她。
而她,在他功成名就的未來裡。
金秋時節。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陸臨淵一眼便認出那張朝思暮想的麵容。
世事難料,但他篤定,那就是他的未來娘子。
一定是她。
陸臨淵常與娘子感慨,說他何其有幸得天眷顧。
卻不知他與蘇暖暖原本該在他功名在手兩年後相遇。
隻因愛意太深,竟衝破了命運的安排。
他憑一己之力,生生將相遇提前了四年。
他隻道是命運眷顧。
殊不知,命運總是青睞那些不認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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