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進腦殘末世小說裡殺瘋了 第541章 篩選考覈【冠名:痛苦如此模糊】
兩天後,末世曆更新,
末世曆217天,極寒季第55天。
空間倒計時:【439:15:32...】
半兩茶已經初步穩定,磚窯廠也已經開始啟動了。
寒風如刀,卷著細碎的雪沫,抽打在磚窯廠巨大的廢墟上。
幾座殘破的窯體俯視著下方荒蕪的空地。
這裡就是蘇夢瑤選定的巢穴與熔爐。
外圍的清理工作由肥鼠招募的大批流民進行著,他們衣衫襤褸,動作因寒冷和饑餓而遲緩,
鐵鍬,鎬頭敲擊凍土的聲音沉悶而稀疏,在空曠的荒野上顯得格外微弱。
但在窯廠深處,一座相對完整,洞口被刻意用破木板和枯草偽裝過的巨大窯洞裡,氣氛卻截然不同。
洞內空間寬敞,殘留著經年累月煙火熏燎的黑色痕跡。
幾盞昏暗的油燈掛在粗糙的洞壁上,光線搖曳,勉強驅散一小片黑暗,卻將更多角落投入更深的陰影。
空氣裡彌漫著塵土,汗水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氣息。
陳大這個曾經在街裡掙紮求生的流民頭目,如今身板挺得筆直。
他穿著一件厚實的舊棉襖,臉上新添的凍瘡尚未完全癒合,
但眼神卻銳利如鷹隼,帶著一種被賦予重任後的沉重與凶狠。
陳大手裡緊緊攥著一卷粗糙的草紙,上麵歪歪扭扭寫著一些名字和簡單的符號,這是他的名冊,
記錄著這段時間他在半兩茶粥棚和這磚窯廠工地上,用那雙幾乎要穿透皮肉骨頭的眼睛,暗中觀察的目標。
在他身後,站著三個同樣精悍的漢子。
他們是陳大最早的心腹,在窩棚區時就跟著他,性格沉默寡言,眼神凶狠,是那種為了活下去什麼都敢乾的狠角色。
蘇夢瑤親自觀察過他們一次,隻淡淡說了一句,
“可用。”
他們就成了陳大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未來蘇夢瑤私兵的骨乾教官。
此刻三人如同三尊石雕,分立在陳大身後,目光冰冷的掃視著洞內空地上站著的幾十個身影。
這些人,就是初步篩選出來的種子。
他們大多青壯,年齡在十六到四十歲之間。
長期的饑餓和苦難在他們身上刻下了深刻的印記,顴骨高聳,眼窩深陷,裸露在外的麵板布滿凍瘡和傷痕。
破爛單薄的衣物無法抵禦嚴寒,許多人控製不住的微微顫抖。
然而與外麵那些麻木勞作的流民不同,這些人的眼神深處,
或多或少都燃著一簇火苗,那是對食物,對活命機會的極度渴望,混雜著不甘凶狠,甚至是一絲尚未完全熄滅的野性。
篩選,早已開始。
陳大深知,在半兩茶的粥棚前,最能看清一個人的本相。
誰在排隊時老老實實,即使凍得發抖也不推搡?
誰在領到那碗摻了麩皮的糊糊時,眼中閃過的是感激而非貪婪?
誰會在同伴試圖插隊時,本能的出言阻止或投去鄙夷的目光?
這些細節,都被陳大和他安插在隊伍裡的眼線默默記錄。
一個叫李勝的漢子,每次排隊都站在最後,即使輪到他時粥已見底,也從不抱怨,隻是默默舔乾淨碗底。
陳大記下了他。
在磚窯廠工地上,勞動強度更大,環境更惡劣。
陳大穿著監工的皮襖,在寒風中巡視。
他看的不隻是力氣大小,還有心性。
誰在搬運沉重的碎磚爛瓦時,腳步最穩,即使滑倒也會一聲不吭的爬起來繼續?
誰在短暫的休息間隙,會主動去幫累癱的同伴揉搓凍僵的手腳?
一個綽號石頭的青年,沉默的像塊真正的石頭,乾起活來彷彿不知疲倦,即使雙手磨得血肉模糊,也隻是用破布簡單一纏。
陳大在他身上看到了可怕的耐力和沉默的堅韌。
眼神與心性是陳大最看重的,蘇小姐將事情交給了他,他就會在方方麵麵把這件事情辦好,
陳大會在分發食物時,冷不丁的直視某個目標的眼睛。
那些眼神渾濁,隻有對食物的純粹貪婪的,他直接排除。
那些眼神閃爍,帶著諂媚或狡黠的,也被他打上問號。
他尋找的是那種眼神,即使被饑餓折磨得形銷骨立,眼底深處依然殘留著不甘,憤怒,或是一種近乎野獸般的求生意誌。
一個叫黑子的年輕人,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看誰都帶著一股狠戾。
有一次,陳大故意剋扣了他半勺粥時,黑子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哀求或憤怒,
隻是死死盯著陳大,那眼神裡的冰冷恨意讓陳大都有些心悸。
這種人很危險,但如果能馴服,就是最鋒利的刀。
陳大猶豫了一下,還是記下了他。
陳大精心營造的蘇小姐慈悲的形象,成了最好的篩選器。
領到粥時,有人會下意識的朝著蘇府的方向或陳大唸叨一句“謝蘇小姐活命之恩”。
還有人甚至在聽到“蘇小姐”三個字時,眼神就會流露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敬畏和希冀。
流民裡有個叫小啞巴的瘦弱女子,每次領粥都會對著粥棚方向深深鞠躬。
一次,一個地痞想搶她的破襖,被她像護崽的母狼一樣死死咬住手腕不鬆口,嘴裡含糊的喊著,
“蘇...小姐...給的!你..不能..搶!”
原來小啞巴不是啞巴,隻是不常開口說話,這種近乎本能的維護,讓陳大印象深刻。
初步圈定的幾十人,被秘密帶入了這座核心窯洞。
他們被告知,這是蘇小姐和陳頭兒給大家夥兒找的能擋風的暖和地方,
但進來後,那昏暗的光線,肅殺的氣氛以及陳大和他身後三人冰冷的目光,立刻讓所有人感到了不同尋常的壓迫。
考驗開始了。
油燈突然被熄滅一盞,洞內光線驟然暗下。
陳大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都站著,不許動,不許出聲。”
絕對的黑暗和寂靜,最能放大內心的恐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寒冷加劇。
有人開始控製不住地牙齒打顫,有人焦躁地挪動腳步,發出窸窣的聲音。
陳大和他的助手在黑暗中無聲移動,觀察著每個人的反應。
一個叫王二麻子的漢子,平時在工地上咋咋呼呼,此刻在黑暗中卻抖得像篩糠,最終忍不住發出一聲壓抑的啜泣。
陳大默默在心裡給他劃了個叉。
而石頭和李勝還有黑子,自始至終像釘在地上一樣,呼吸平穩。
時間到了,油燈重新點亮,光線依舊昏暗。
陳大指著窯洞角落一堆散發著惡臭,顯然是剛清理出來的混合著動物糞便的凍土塊,麵無表情的說道,
“一人搬十塊,搬到對麵牆角,壘整齊,一刻鐘。”
這是一個毫無意義,純粹為了製造屈辱和考驗極限服從的命令。
有人麵露難色,有人小聲抱怨。
但陳大和他身後三人冰冷的目光掃過,抱怨聲立刻消失。
黑子第一個動了,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徑直走過去,徒手抓起那冰冷惡臭的土塊,沉默地搬運。
他的動作帶動了其他人。
小啞巴也咬著牙,用她枯瘦的手抓起沉重的土塊,踉蹌著搬運。
王二麻子磨蹭到最後,動作最慢,臉上滿是嫌惡。
陳大默默記下。
考驗進行到一半,陳大的一名心腹不小心將一小塊硬邦邦的,混合了少量白麵的雜糧餅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