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進虐文從殺死男主開始 第15章 第 15 章 淩峋沉靜聽著,從始至終…
淩峋沉靜聽著,從始至終……
如此年紀,如此功勞,如此天資,若淩峋生的再早些,或者他的壽數再長些,他定然好好培養他,可惜……
他沒有時間了,鎮北王遺憾的想。
再如何在外人勉強強撐,鎮北王也騙不了自己,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日漸虛弱,江河日下,難以複返了。
正想著,有人進來,說是鎮北王府三娘子送來了東西,來人堅持要王爺過目。
鎮北王微微皺眉,他對這個兒媳不慎滿意,且最不喜歡女眷插手男人們的事情,對方竟然直接把東西送到他這裡?
鎮北王本想打發了人去找淩崢,但又想起淩峋,白氏女將那孩子照顧的不錯。
如此心下一緩和,就鬆了口。
很快,白雪柔的商隊總管便抱著個大包袱,低頭有些戰戰兢兢的進來。
鎮北王的目光落向那大包裹上。
外麵兄弟兩人絲毫不知大帳裡的事,邊走邊說著話,可誰知沒幾句,後麵大帳就有人出來叫住了兩人。
兩人心中好奇,腳下一轉就又回去了。
“都試試。”
兄弟兩人進了大帳,便見鎮北王裹著一件短襖,又指了桌上兩件。
淩崢兄弟二人便過去看了看,跟著有些彆扭的穿在身上。
兄弟兩人錦衣玉食,平日所穿都是圓領袍,似這般短襖大多是平民所穿要論起來,這隻怕還是第一次上身。
再一看,桌上還有下麵配套的厚厚褲子。
淩峋一觸手,便知這不是木棉的手感。
時下保暖手段匱乏,木棉棉衣也不是人人都能用得起,軍中多用紙裘,這也是冬日停戰的緣故,寒冷又沒有好的禦寒手段,如何行軍打仗,隻怕還沒看到敵人,就已經凍死了。
相比淩峋,淩崢卻一時沒能發現。
他出身富貴,縱使行軍打仗期間,也沒人敢委屈他,似這般普通兵士才會有的棉襖,平時沒少見,卻也沒怎麼接觸過。
“倒是很輕。”淩崢先讚,比起皮裘,跟著眼中就露出了驚訝。
“好暖和。”他歎。
隻上身這麼會兒,淩崢就覺出了暖意。
鎮北王麵上露出了笑意。
“父王,這似乎不是木棉?是什麼,產量如何?”淩崢迅速反應過來,一旁淩峋期待的看著鎮北王。
兄弟兩人都知道,此刻鎮北王將此拿出來,定有用意。
淩峋想的要更深,若此物再多些,可冬日作戰——
“你不知道?”鎮北王看著淩崢問。
淩峋也轉身看向旁邊的兄長。
淩崢先是一怔,若有所覺,忽然想起什麼。
“棉花?”他驚疑道。
“看來你媳婦跟你說過。”鎮北王看向淩崢,感歎道,“你娶了個好媳婦。”
話罷,他抖了抖手裡的書信說,“沒錯,這是棉花所製的棉衣。”
兄弟兩人看去,早在進來的時候他們就看到了鎮北王手中的書信,隻是出於避嫌,誰也沒多看。
如今得了鎮北王的授意,一眼就都認出那是白雪柔的字跡。
看著雋秀的小楷,淩峋目光微動。
棉花,這就是嫂嫂一直在莊子上種的東西?
“我給你媳婦的那個莊子,這兩年全種了棉花,共製成棉衣十數萬件。”鎮北王放下書信看向兄弟二人,“我欲派人回燕都,押送這批棉衣。”
“你們誰去?”鎮北王問,將選擇權交給兄弟二人。
若要押送棉衣來前線,如此大張旗鼓,走漏風聲是難免的。
各方勢力可沒少往北地安插探子,這樣一批棉衣,足矣改變某些戰勢,彆的不說,隻依靠此物可冬日行軍,便是一大妙事。
這一點,他能看出來,那些探子自然也能。
自古以來,成事不易,若要壞事卻簡單。
隻一把大火,就能毀掉這些棉衣。
是以,在感受到這棉衣的妙處後,鎮北王便當機立斷下定了決心,讓人回燕都壓陣。
淩崢短暫的有些糾結。
他自然是想回去的,分彆近一年,他無比想念春娘。可他更知道留在軍中的好處。
這是和諸位將軍打好關係的最好時機。
父王的身體越來越差,萬一他離開的這段時間有個什麼萬一……他那些兄弟們可都在呢。
淩峋第一時間就想開口,但還是按捺住了等淩崢的意思。
果然,淩崢的反應沒讓他失望,他遲疑了。
“父王,我去吧。”淩峋主動請纓。
鎮北王目光掃過兩個兒子,眼底神色莫名,笑道,“好,那就你去。”
淩崢心下微鬆,卻又有些後悔。
他也是想回去的,可……
說定此事,鎮北王又給淩峋撥了三千精兵,不得耽誤,待收拾好後即刻啟程。
至於補給,從這裡回燕都,一路都是淩家的地界,自有人準備。
淩峋應好。
淩崢掩下心中種種思緒,麵上含笑,等鎮北王難得關切一番淩峋後,做足了兄長的模樣,帶淩峋去用了頓膳食,帶吃完稍加修整,精兵也已經準備好。
他又將淩峋送到大營外,目送一行人縱馬而去。一路回了自己的營帳,淩崢正要命人去請候豐,沉吟片刻,又讓人退下。
當時鎮北王的神情有些微妙,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本想請候豐來商議一下,可此事要緊,鎮北王都派了淩峋親自回去接,最好還是不要泄露風聲為好。
雖然淩崢相信候豐,然事以密成,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另一邊,候豐早就做好主君召喚的準備,誰知一等再等,竟然沒有動靜
聯想到上午來到,卻在剛剛又走的淩峋,他若有所覺,心知隻怕是有什麼特彆的事發生了。
也不知是什麼。
這種事情不在自己掌握中的感覺,讓身為謀士的候豐不免有些不適,有心想要探查一二,但淩崢如此,顯然不是小事,若貿然探查,隻怕要惹出禍事,便一再按捺下去。
眼下已經進了十月,天已經開始冷了。
淩峋率眾一路不停,鞍馬勞頓足足九日,返回燕都。
三千精兵若進城未免太過大張旗鼓,是以停在城外大營修養,淩峋命人安頓好帶回來的人,正要進城回府,便被白雪柔安排的人找上,轉而往桃山附近的田莊去。
這個田莊還是當初白雪柔新婚時被淩淑君害得落水,鎮北王給她的,足足百頃。
偌大的一片田地,一眼看不到邊。
白雪柔得了棉花種子後,第一年試種,不太順利,第二年種的多了些,再就是今年,有之前兩年的基礎,收獲更多了些。而這些棉花,全讓她叫人做成了棉襖,小心存放著。
淩峋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去歲春日好,白雪柔也曾帶他來這裡轉轉。
當時他便覺得這個田莊守備十分嚴密,有人不時騎馬來回巡視,雖然看著是莊戶,但都伸手不錯。隱約察覺應該是有秘密,如今想來,應該就是那棉花一物。
白雪柔早安排了人來迎接,是她身邊的護衛,本也是身手矯健之人,可遠遠見著一行玄甲騎士縱馬疾馳,聲勢浩大如烏雲般隻是轉眼便席捲而來,竟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才緩過神。
淩峋見著人,一扯韁繩,無須言語,後麵跟著的親衛便隨之停下。
對上駿馬上淩峋雙眼,護衛心中不由收緊,竟有些畏懼,慢半拍才反應過來,恭敬道,“六郎君,娘子吩咐我來迎您。”
“帶路。”淩峋道。
白雪柔身邊常用的那些人他大多都認得,最心腹的白杉不在這裡,但這個護衛也是她常使的了,似乎叫做,郭盛?
“是。”郭盛應聲,翻身上馬在前引了淩峋前去彆院。
隨著越往裡走,緊繃的氣氛越是明顯,淩峋若有所覺。
隨行的幾十親衛都是精銳,不必言語便已經警惕起來。
莊上顯然有事發生。
彆院地段不錯,就在山腳下,圍了很大一片地,將山腳的小溪和一片花林都包了進去。
淩峋翻身下馬,讓親衛留在門外,隻點了幾人進去,剛進院中就察覺到遙遙不知何處傳來痛呼和血腥氣。
“嫂嫂。”淩峋眼底微緊,大步進屋,見白雪柔安好的端坐在堂上,才心下一鬆,擡手見禮,目光落在眼前人的麵容上,帶著久彆重逢的歡喜。
“回來了,快坐。”白雪柔也不由笑起,伸手一指座位。
“嫂嫂急召,發生了何事?”淩峋還未落座,便已經問了起來。
他沉穩慣了,不管做什麼都不急不緩,這難得的急切,叫白雪柔不由一笑。
“沒什麼,隻是莊子上生出了些亂子,要你來幫忙。”她道。
知道她沒事,淩峋就已經放下了大半的心,耐心的聽她說起。
說來說去,還是棉花的緣故。
這麼大的莊子,哪怕這幾年她再如何的小心翼翼,也難免引起了彆人的主意,隻是白雪柔再三遮掩,且種出了棉花後都叫人好好存起來,才沒引起大的動靜。
而這次,為了做棉襖,她進了不少布,又動用了好些人手,動作一大,就遮掩不住了。
這次她叫人給鎮北王送東西,而莊子裡竟有人被買通,往外送了信,雖然發現的早,但訊息已經遞了出去,最近莊子上那叫一個熱鬨,收買,想方設法的潛進來,還有人想縱火。
要不是白雪柔之前再三囑咐,早有安排,還不定會有什麼損失。
“抓到的人還在後麵審著呢。”白雪柔最後道。
淩峋沉靜聽著,從始至終表情變都沒變一下,彷彿這些叫白雪柔頭疼不已的都隻是小事而已,白雪柔看了,不知不覺就放鬆了下來,沒那麼煩躁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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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就是養成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