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進虐文從殺死男主開始 第18章 第 18 章 “師傅又想起心上人了。…
“師傅又想起心上人了。……
淩峋眉梢微動,所謂婚事今年打主意的人不少,但他並無意願,便道,“大業未成,何以家為。”
“你呀。”白雪柔失笑,她本是打趣,說到這裡卻也想起來了,又道,“你如今聲名鵲起,定有慧眼識珠之人想與你結親,你要早做打算。”
淩峋應是。
看出他的不上心,白雪柔微微搖頭,認真了些許,道,“雖說婚姻結兩姓之好,但若是可以,還是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更好。”
“人生不過匆匆百年,如流水般一去不返,若與心愛之人錯過,未免太過惋惜。”
說罷,見淩峋看她似有些怔然,白雪柔心知自己這話同時下之人的想法有異。
婚姻者,門當戶對,兩姓之好,從來都是娶了合適的妻子再培養感情。何來為了情愛娶妻,反倒叫門戶次之了。
“我隻是隨便說說,你心裡有數就行,彆稀裡糊塗定了不中意的婚事,那時可就來不及後悔了。”白雪柔微微一笑道。
“嫂嫂放心,我知曉了。”淩峋應聲。
情愛。
他不懂,但嫂嫂很在意。
淩峋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想想。
一番折騰,時間已經很晚了,鎮北王府原本照亮了半邊天的燈火已經熄滅大半,今晚夜色尋常,月色被雲遮去,隻餘下三兩點星子黯淡的亮著。
看來接下來幾天的天氣大約不太好。
淩峋告退,白雪柔看著夜色有些擔心,又叮囑了兩句,目送他離去。
第二日一早,如淩峋所說那樣,早上請安罷,便直接離去。
至於早膳,他請安前就已經用了。
淩峋走後,鎮北王府內再次恢複了平靜,但白雪柔的麻煩才剛開始。
不過她早有準備,再加上淩峋的安排,雖然煩心了些,但也能應付。
另一邊,淩峋親自率精兵壓陣,一路上雖然經曆了種種意外,卻也順利的抵達了前線。
十數萬件棉衣,雖然數量不少,卻也絕不足以供給全部大軍,不過這些事情鎮北王早有考慮,到了之後就有人來分好,分彆安排下去。
淩峋又按照計劃將白雪柔的想法說給了鎮北王,說話間,他餘光窺見淩崢的神色有些不太好,雖然隻是一閃即使,卻也叫他瞧見了。
這是怎的了?
嫂嫂這樣體貼懂事,主動拿出棉花,父王一定有上次,夫妻一體,自然不會落下淩崢。
他該高興纔是,怎麼還不滿起來了。
淩崢想的卻是,白雪柔沒跟他商量。
這麼大的事情,他們夫妻該好好商量一下,關於棉花他有好些計劃,到時候肯定能換來更大的好處,誰知白雪柔竟然自己做下了決定。
白雪柔待他一向柔順體貼,正因如此,她忽然自作主張,便叫淩崢有些不適應。
鎮北王果然沒有反對,稍有些驚訝後,甚至不由歎了一句,“你這媳婦倒是大度,好,很好。”
這話顯然是對淩崢說的,淩峋轉頭看去,隻見淩崢看不出異狀的笑起,說,“孩兒也沒想到春娘有這般胸懷,也吃了一驚。”
鎮北王滿意下,心情也極好,雖瞧出他不怎麼高興,也沒太在意,徑直看向淩峋,問,“你三嫂還說什麼了?”
淩峋遂按照之前商量的一一道來。
鎮北王大手一揮,直接應下,並且沉吟片刻後,又給了諸多賞賜,彆的也就算了,他給了白雪柔一千精兵做親衛,以及一塊令信。
此物雖無實權,但在眸中程度上代表了鎮北王本人,拿著這個,燕都內外不管是誰見了,都會給她行個方便。
“有這些在,你媳婦守護田莊也能輕鬆些。”鎮北王雖梟雄,卻也細心。
從前他瞧不上白雪柔的時候,一眼也不會多看。如今覺得這兒媳胸襟非凡,卻也會為對方考慮。
淩崢驚喜的代白雪柔謝過。
至於淩峋,押運有功,鎮北王也沒落下。
淩峋也謝過,隻在心裡盤算著安排誰回去給白雪柔。
鎮北王給的人固然好,但使喚起來隻怕不太方便。
等兄弟兩人從鎮北王那裡離開,淩峋取出白雪柔給淩崢的信,信裡白雪柔寫了最近莊子上的事情,透露出些哀婉和想念,道無力支撐,是以準備將棉花交給父王,來不及和夫君商量,望勿怪雲雲。
淩崢再三看過,心裡那點不高興已經散了大半,隻是還是有些不舒服。
春娘不喜麻煩他是知道的,出了這麼多的事情,她會做下這個決定也不奇怪。而有些話誰也沒說,他自己卻是清楚的——
白雪柔早就和他說過棉花的事情,是他自己不重視,又能怪誰。
若他重視,早早就安排了人去護著,又怎麼會又現在的事情。
這也是淩崢不怎麼想提這件事的緣故,每每想起,他都不由懊惱自己當初的輕慢。
之後,淩峋隻留在大營半日,第二天就帶著棉服回了南路大軍。
這麼來回一耽擱,已經是冬月了。
之前打下來的地界魏毅已經安置妥當,他是一個名將,治理事務的時候卻也乾練,隻要會用人。
淩峋一路到大軍駐紮的大營,隻見百姓們雖然見了軍士仍有些慌張,可大體也已經恢複了正常的生活。
他回去時,魏毅早收到了訊息正等著,先看了眼棉服,又聽淩峋說了近來的事。
知道白雪柔將棉花種子交給鎮北王,他神情微的動了一下。
這的確是白雪柔會做的決定。
她出身富貴,很少在意身外之物,比起這些,她更討厭麻煩。所以把麻煩丟擲去也不奇怪。
淩峋一向對這個師傅親近,說話時也少了顧忌,不經意間就說了白雪柔所言還天下清平,百姓纔有心思種地,才能吃飽穿暖的話。
這也的確是白雪柔能說出的話,她有些尋常貴女們沒有的,對百姓的憐憫之心,總能體察到他們的不易。
魏毅又想。
“你有一位好三嫂。”回神後,看著淩峋麵上隱約的炫耀,魏毅微的一笑,讚道。
一開始,對於收淩峋為徒的事,魏毅可有可無,最後手下還是看在白雪柔的麵子上。
可等相處一段時間後,他也不免欣賞起來,隻覺這小子實在是個可造之材,比起那淩崢可要好多了。
淩崢有心氣,有眼界,但心胸上麵還是差了些。
意誌堅定,但若無人能壓製,那就是剛愎自用。事事籌謀為己,大局不夠。
這些魏毅都能看出來,他想鎮北王自然不會看不到,不過是沒有更好的選擇罷了。
此時此刻,他在看淩峋,也不免心中道一聲可惜。
淩崢有的這些缺點,淩峋都沒有。
他聰明過人,洞徹人心,體察大局,雖年少,可隻要和他相處過後,就沒有不欣賞他的。
若鎮北王的身體無礙……
再一想,鎮北王如今這般,大多是因為葛姨娘,不免感歎。
可話說回來,若葛姨娘不死,鎮北王說不定眼中依舊沒這個兒子。這般因果交織,隻得感歎一聲造化弄人。
魏毅早已不是白雪柔護衛時為了遮掩身份滿臉大鬍子的樣子,他麵上乾淨,身形高大眉目俊朗,可以清晰看見神情。
可即使如此也無甚用處——
淩峋再一次試圖打量對方的神情失敗,對著那張喜怒不辯的冷靜麵容,任誰在也看不出什麼。
哪怕戰事最激烈時,魏毅都是這樣如磐石般沉穩,一下子就叫人定了心。他每每見了,都不由心中欽佩,立誌效仿。
“如此心胸,大多男兒都不如。”魏毅道,手裡的東西說丟擲去就丟擲去了,想必淩崢會有些懊惱吧。
魏毅想著,隱約有些懷念。
也不知白雪柔現在是何等樣子。
自他投入鎮北王麾下,為了避嫌,和白雪柔多是書信往來,一年到頭隻能在宴會等場合見上一麵,屈指可數。
上次見麵,還是大軍出征的時候,她站在城樓上,遙遙一眼。
縱使麵容都看不清,可眾多的人裡,唯一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她。
她其實很好認,春日裡,她喜歡桃紅綠柳等嬌嫩的顏色,待夏日便是藍綠等清涼的色澤,等到秋日,便是橘紅橙黃,冬日更偏愛紅。
便和她身上的香一樣,一年四季隨季節時令而變換。
“師傅又想起心上人了。”淩峋打趣,倒是沒有多想。
魏毅堅毅如山,穩如磐石,若說什麼能讓他變色,那就是隻在傳聞中連證實都沒有,但魏毅從來沒有反駁過的那個心上人了。
他偶爾會像現在這樣出神,露出罕見的溫柔神色來。
魏毅微微笑了笑,在淩峋麵前想起白雪柔,他總是不由的會有些心虛,彷彿自己那見不得光的心思會被察覺到一般。
他如從前般沒有多說,轉開了話題。
燕都,隨著時間進了臘月,白雪柔收到了鎮北王的賞賜。
田產鋪子,奇珍異寶等等都不算稀奇,倒是那一千精兵讓她訝然,一時有些煩惱該如何安置,好在淩峋的信中有所建議,她仔細思索,總算將人安頓好。
之後才忙著安頓彆的賞賜,收獲十分之豐盛,雖然年節還未到,但她已經提前感覺到了過年的快活。
至於棉花種子,白雪柔直接將之給了鎮北王的人,之後如何,便不必她操心了。
這個年,淩家父子都沒回來,隻一家子女眷過了個年。
趕在年三十夜裡,又下雪了。熱熱鬨鬨的吃了個年夜飯,又逗著小孩玩了會兒後,就都各自回了院裡。
白雪柔走在廊下,看著外麵紛紛揚揚的雪花,忽然想起也不知道淩峋有沒有穿她準備的紅衣。
此時此刻,淩峋正在浴血奮戰。他麵前的,既不是薛文賢的勢力,也不是寧王的,而是陳秉麾下大將蔡川。理所當然的,此處是守衛長安的一處重要府城,名為桐城。
雖然名字裡麵是桐,但更多人戲稱為銅。寓意此城銅牆鐵壁,極難攻破。
若能拿下此地,往後直入長安,便再無重要關隘,能少費許多力氣。
桐城守將名叫蔡川,此人可不是什麼無名之輩,他成名於十數年前與義軍的大戰。
彼時義軍起勢凶猛,短短數月便席捲泰半大齊,處處皆是戰火,大齊搖搖欲墜。而安逸了百十年的大齊並未就此沉寂,彷彿是夕陽落山前最後的餘暉,許多之前寂寂無名的能人強將們應運而起。
蔡川便是因著抵禦義軍幾次功成,甚至幾次成功反殺澆滅,平定一方之事聲名鵲起,成為當時名將,被大齊重用,放在這裡守護此方要地。
淩峋也沒想到他會遇見蔡川。
早在一個月前,淩峋尚在率軍侵擾寧王方時,這邊就已經為此戰做下了準備。
為此,鎮北王特意調來淩峋。
想拿下長安,再怎麼正式也不為過,隻是調動太大,容易被人看出端倪,隻有淩峋,縱使有人懷疑,卻也不免心懷僥幸。
裡應外合之下,鎮北軍順利的在年夜裡開啟此城的城門,之後便是一番廝殺。
此番戰事由劉將軍主導,在魏毅沒來之前,他本就是鎮北王麾下第一猛將,攻下這座城後,第一件事就是拿下南城門,避免被城後駐紮的大軍反攻回來。
自然而然的,城中的殘兵自然也想往南城門逃去,好和城外大軍會和。
淩峋就是往南城門追去,遇到敗逃的軍士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隻是他沒想到會遇到蔡川。
蔡川也看見了他臉上那標誌性的麒麟金甲。
兩人對視一眼,他固然想絞殺敵方天才,卻也知道此時此刻,儘快出城,和城外駐紮的大軍彙合纔是最要緊的事情。
鎮北軍從西門攻入,可南門還有精兵,而且城外還駐紮著大軍。
隻要蔡川和南北精兵彙合,未必不能攔下鎮北軍,等城外駐軍入城後,將鎮北軍趕出城外也是有機會的。
片刻猶豫都沒有,留下人殿後,蔡川率人轉身就走。
淩峋命人向前衝殺,想方設法拖延蔡川的行跡,他自己則在稍加思索後,率人從一側離開。
眾軍士竭儘全力,的確拖慢了蔡川的速度,但他始終未停。
他的目的十分明確,要趁彆的鎮北軍還沒來得及趕來時脫身。按理說不會有問題——
可他遇見了過目不忘,將城中地勢記在心裡的淩峋。
他率人抄小道,順利在前攔住了蔡川。
四目相對,兩人毫不遲疑向前衝去。
淩峋並不覺得自己真的能拿下這位猛將,他的目的是拖住蔡川,絕不能讓他出城和大軍會和。早已有人往劉將軍處報信,勢要將他留在這裡。
原本該是這樣。
援兵也的確趕來了。
可就在這時,原本節節敗退的淩峋在絕對的冷靜下,抓住了那一閃而逝的時機,長刀劃過,鮮血從蔡川的喉間流淌,而後四下噴射而出。
蔡川徒勞的捂住喉嚨,愕然的看著淩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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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寶啊,知道你師傅的心上人是誰不,等知道的時候肯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