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進虐文從殺死男主開始 第34章 第 34 章 兩人的關係似乎有些不同…
兩人的關係似乎有些不同……
“自然無礙,
夫人安全為重。”這時,虞楷上前,溫聲道。
“何況,
有鎮北軍守護,
我等也更安心,
何樂而不為。”
玉城長公主神情微動,也附和了一句。
她剛剛聽魏毅開口,
第一個想法是魏毅想借機把她殺了。但緊跟著就反應過來,
這是完全沒必要的事情——
說到底,是因為心中的畏懼。
鎮北軍於皇室而言,如頸上懸著的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落下,而她也在不知不覺間成了驚弓之鳥。
如今冷靜下來,
玉城長公主再回顧剛剛的心思,
隻覺羞惱,
又自覺十分可笑。
堂堂皇室後裔,
竟淪落如此。
白雪柔啞然,沒想到自己隻是隨意一句話,
竟會如此。
也正是這樣,她才足夠清晰的意識到,鎮北軍如今的地位。
“不必,不必,
諸位好意我心領了。本也隻是隨口一說,勞動大家,
反叫我不好意思。不要再說了。”白雪柔推拒的堅定。
“多謝長公主,虞郎君。”她道,而後看向魏毅,
“還有魏將軍的好意。”
玉城長公主先是心裡一鬆,察覺到後,越發複雜。
她竟忌憚淩家至此。
那點因白雪柔拒絕而生出的欣喜還未生出,就散儘了。
甚至越發不滿起來。
淩家跋扈至此,將她堂堂長公主的顏麵踩在腳底下,說到底還不是因為白雪柔一句話。
始作俑者罷了。
見白雪柔實在不同意,魏毅便就沒再提。
他隻是不想白雪柔為了顧及彆人委屈自己,如今天下,彆處也就罷了,在長安,有他在,沒人能讓她委屈。
但即使到如今,白雪柔似乎還是從前的白雪柔。
一點都沒變。
安撫好眾人,白雪柔說要去走走,邀請了魏毅一同離開。
虞楷目送那道身影遠去,心中略微悵然。
他自問也算出眾,從前也總能引得女娘矚目,可幾次與白雪柔碰麵,對方卻一眼也未曾多看。
是他還不夠出眾嗎?
從前對那些目光他不以為意,還有些不耐煩,如今總算嘗到失落滋味。
“虞郎君,這是在瞧什麼?”玉城長公主猶記剛才羞惱,不免對周圍人的神情多注意了些,這一眼,就看到虞楷的神情,修的纖細的眉微揚,眼中有些玩味。
瞧她發現了什麼?
虞楷回看,轉身的時間已經恢複了平靜。
“在看魏將軍,這位的名聲我在家也聽說過,如今一件,果然名不虛傳。不,越發霸氣了。”他微頓,又加了最後一句。
可不是霸氣,一句話壓得她和虞三郎都要低頭,但說起來,還是她更丟人些,虞三郎隻是晚輩。
玉城長公主眼波流轉間,掩住心中的不悅。
“虞郎君這誇讚不該說與我聽,該說給魏將軍聽纔是,可惜了。”她笑言一句。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有本事魏毅在的時候說啊。玉城長公主不喜歡鎮北軍,卻也更不待見這些總想左右皇室的世家貴族。
虞三郎到底年輕,像他那些長輩,縱使不把皇室放在心裡,也不會在麵上表現出來。
但他也聰明,從玉城長公主話語中聽出了不悅,知道自己剛剛的語氣不合適,不過他並不懊悔還是如何,如今的大齊皇室,還不足以讓他敬畏。
是以,他隻是含笑道彆,然後轉身離開。
玉城長公主看著虞三郎背影,麵上神情稍淡。
她討厭這些世家的傲慢。
不過虞家子和白雪柔……
有意思。
玉城長公主將這件事擱下,一轉身,就見好些郎君都有些心不在焉,總會去看白雪柔離開的方向。
她初時還不解,很快就反應過來。
被絕色美人吸引的,又何止虞楷一人呢。
在場對此感受深刻的,還有白清榮。
闊彆許久的感覺,時隔多年再次襲來,他一開始有些不習慣,很快就淡定了。
他和白雪柔相差三歲,白雪柔豆蔻年華時,他十一二,不知多少郎君想方設法想借他討好白雪柔。
那時姐姐有婚約,還是鎮北王府家的郎君都阻攔不住那些狂蜂浪蝶,何況現在,她守寡單身。姐姐獨身一人難免孤單,若能再有得心意的人也好。
淩崢不配他姐姐為他守寡。
不過,這些人隻是尋常,似乎也配不上。
白清榮看來看去,最後還是決定放棄。
罷了,他要再好好看看。
文會舉辦所在在一處生有奇峻鬆樹的高台上,離了高台,白雪柔與魏毅沿石階而上,落仙觀中本就依山而建,稍一放眼便可將綿延的亭台樓閣儘數收入眼底。
亭台樓閣,雲霧蒸騰,香煙嫋嫋,有出塵之意,不愧其落仙之名。
“夫人,我剛剛言語有些貿然,抱歉。”魏毅先開口道。
他察覺到白雪柔隱約的不滿。
白雪柔無奈,她的確不喜歡因為一點小事就興師動眾,魏毅雖然是維護她,卻讓她覺得有些冒昧。
“我知道將軍的意思,但我並不覺得委屈。”她說,提起裙角,小心不要踩到,雲頭履上的寶石在裙擺中若隱若現。
“將軍,我現在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她說著笑起,有些懷念。
她一開始是有些不高興,但回頭一想也明白了緣由,在她年少時,魏毅就是這樣護著她的,總擔心她會受委屈。
轉眼間好些年,她已經長大了,但在魏毅眼裡,一切好像還停留在從前。
一想到這裡,白雪柔心裡那點氣頓時就散了。
魏毅又有些沉默,他總想一切還是從前的樣子,但白雪柔一遍又一遍告訴他,不一樣了。
“抱歉,夫人。”他心中思慮萬千,最後卻依舊隻是沉默的說。
他不想讓白雪柔煩心。
他知道她不喜歡這些瑣碎的事情。
“將軍莫要如此說,我並不怪你。將軍也是為了我好,我知道。”白雪柔立即道。
魏毅心中柔和下來,嗯了一聲,伸手拂開垂落的樹枝,白雪柔放下擡起的手,道了聲謝。
“那虞家子看你的眼神不對。”他提起另一件事。
“不對?”白雪柔倒沒察覺。
魏毅知道,白雪柔很少會去在意無關的人,但他不同,因為某些不能對人言的心思,他卻會格外注意。
不管是她年少時的愛慕者,還是現在。
“他喜歡你。”魏毅如此說。
白雪柔先是驚訝,然後失笑。
“他並不瞭解我,所謂的喜愛,想來也是源於容貌。不值一提。”她道。
她對魏毅的話沒有絲毫懷疑,她年少時就是這樣,但凡他說的就沒有不對的。
不過,虞楷竟然也會如此,看來喜歡美色這一點,誰也不會例外。
等他瞭解你,隻會更愛你。
魏毅心道。
他不就是如此嗎?誰會不喜歡白雪柔呢。
白雪柔在山上轉了轉,午膳在觀中用了素齋,下午又玩了半日,本來還想著要爬一爬這座名山,可走了一截便已經腰痠腿軟,擡頭一看樹木掩映中似乎依舊那麼近的山頂,歎了句:
“望山跑死馬,古人誠不欺我。”
然後就利索的放棄,轉身慢悠悠往山下走。
分明是一樣的清風,可因著是秋,便就不知為何多了些蕭瑟之感。
白雪柔放眼看去,見著滿山蒼翠中隱約有了黃色和紅色,邊順著曲折的小徑回落仙觀,大約是走的人多的緣故,這條路也算平坦。
隨著更靠近落仙觀,也越發的寬敞了些。
落仙觀中文會還在繼續,這些天南海北的風流才子們難得相聚,彷彿有說不完的話,辯不完的論,你來我往,十分精彩。
可惜白雪柔是個不成器的,前後兩輩子都對讀書沒興趣,最大的誌向是不缺吃穿壽終正寢。
這個誌向在上輩子還算簡單,等到了古代,難度一下子就上去了。
白雪柔從來不知道,隻是活著竟然都這麼難。每每想到,她都由衷的感謝主席感謝黨。
總之就是,她聽了一會兒就暈暈沉沉犯困,然後就放棄了。
但要回去了,還是要過去看看的。
一路走在山上石階,剛到高台,就見親衛匆匆走來,而後單膝跪下,大聲道,“報夫人,前方來報,大勝,王爺已攻下關侯城。”
“好,好。”白雪柔大喜。
她的確不通戰事,不知戰機等等,但她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此戰薛文賢迎擊鎮北軍,正是坐鎮關侯城。
如今關侯城被拿下,毫無疑問薛文賢方大敗。
台上的人立即接連賀喜,心思各異。
此戰從開始起,就有不少人觀望,想稱稱看淩峋的斤兩,之前雖然傳回了幾次捷報,但都是報喜不報憂,眾人訊息靈通,自然知道己方也有敗績。
但這次關侯城不一樣。
關侯城失陷,沒說薛文賢的事情,說明他逃了。但能拿下這座城本身,就已經證明瞭淩峋的實力。
絕非尋常之輩。
莫非這位曾經的淩家麒麟子,竟真的是能統帥三軍的帥纔不成?
之前雖然他打過不少勝仗,但將才和帥纔是不同的,將才易得,帥才卻是萬裡挑一。
有人希望淩峋能一鼓作氣拿下薛文賢,有人卻有其它心思,想兩方最好是兩敗俱傷。
但不論如何,此次文會有了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一下子就多了些複雜難言的滋味。
白雪柔高興之餘,又有些擔憂。
親衛前來傳訊,隻說大勝,卻沒說淩峋如何,這麼多外人,她也不適合問。
他可有受傷?
這時,魏毅也被尋了來,白雪柔一見他便微笑起來,覺得在場之人唯有他最能分享喜悅,不由道,“魏將軍,王爺拿下了關侯城,大勝。”
“恭喜夫人。”魏毅立即賀喜。
白雪柔笑意止不住,旁人立即插話,都是賀喜等言語。
好一番熱鬨,兩人才總算脫身,白雪柔要回城,魏毅同她一起。
一人坐馬車,一人騎馬。
親衛在前後護送,左右再無外人,白雪柔總算說了心中的擔憂,道,“也不知王爺如何,可有受傷?”
魏毅騎馬走在白雪柔馬車旁,道,“夫人無須擔憂,既然傳令的親衛沒說什麼,那便不會有事。”
“我隻是擔心王爺報喜不報憂。”白雪柔輕歎,“打仗哪有不受傷的。”
“王爺天資縱橫,是我見過最有天賦之人,夫人放心就是。”魏毅又道。
聽了這誇讚,白雪柔心神一動,不由問,“哦?果然?”
“自然如此。”說起此時來,魏毅不由也有些感慨,徐徐道來。
白雪柔之前雖然也和魏毅說過幾次關於淩峋的事情,但那時兩人尚要隱瞞相識的事,隻是寒暄幾句便就作罷,一直到現在,她才真正從魏毅口中聽得淩峋的事情。
那小子,果然是個天才。
“天才啊,真是讓人羨慕。”白雪柔歎道。
魏毅亦是如此想,看著年少的淩峋,他不止一次的如此感慨,但又更多了驕傲。
“夫人難道不驕傲?”他玩笑一句。
白雪柔不由笑起,說,“自然驕傲。”
她養大的孩子,照顧著他的吃穿,從不及她高的小孩子,一直長到現在比她還高,衣服一年比一年大,吃的一年比一年多,她怎麼會不驕傲呢。
魏毅一笑,“王爺待您尊敬,夫人您的好日子還在後麵。”
白雪柔不由微笑,道,“是啊。”
“而且也無須以後,我現在就已經很好了。”她看著天地,看著身邊的的親衛,仆從,“無憂無慮,事事順遂,有幾個人的日子能有我好。”
沒了男人才發現,女子的煩惱,有大半都因男人而起,獨身一人時最輕鬆自在。
魏毅神情不由溫和下來,想說點什麼,但最後到底沒開口,隻是安靜的聽著。
可即使如此,白雪柔身邊侍候的人,也覺得兩人的關係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親近,暗自上了心——
能在主子身邊一直伺候的人就沒有傻的,平日裡大半心思都用在揣摩主子心意身上。
發現魏毅沒再說話,白雪柔若有所覺,微微一笑坐了回去。
她也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恣意了,不像從前那樣小心,總有顧慮,她不知道這樣下去好不好,但現在沒什麼問題,便就放縱了自己。
回家後,白雪柔立即叫了回來傳信的親衛來。
信是直接傳回鎮北王府的,這人累極,是以最後是白雪柔的親衛去的落仙觀,如今休息了好一會兒也有了力氣,聽聞白雪柔的話立即回稟起來。
“王爺一直在後方坐鎮,安然無恙。回來前,王爺特意叮囑過要我轉告夫人,請夫人放心,他不會有事。”
白雪柔少時不明白自己說放心時,父母為什麼不為所動,如今卻明白了,聽得是放心,落在心裡的卻是越發的不放心。
那些擔憂,又怎麼是放心兩個字就能安撫的。
她叫了親衛再三問過,防止淩峋如今是一軍主帥,坐鎮後方無須衝殺在前,除非有人能越過鎮北軍——
這不可能,鎮北軍幾十萬大軍,即便兵分三路,他身邊也有十幾萬。
若真有一日,那便是鎮北軍到陌路之時。
再或者就是混到淩峋身邊。
這個難度更高。
最後就是淩峋昏了頭,要上戰場打頭陣。
以後如何不知,現在的淩峋沒到那一步。
總之就是,淩峋很安全。
詢問清楚這些,白雪柔才總算是放下了心,讓他下去休息。
她思襯再三,寫好給淩峋的信,讓人送去。
還要淩峋冬日的衣裳,不過這就不隨信送了,送心要輕騎簡從,衣裳會拖累行程,白雪柔會安排專門的車隊去送。
如此一番細致的安排,用罷晚膳一直到睡前才弄好。
自關侯城後,前麵的捷報是一封接一封,隻看訊息就能看出,淩峋一直在向前占據薛文賢的地盤,而薛文賢一退再退,堪稱潰敗。
白雪柔的日子漸漸恢複到從前,赴宴,出門遊玩,在家散心。
鎮北王府偌大的家業儘數在她手中,她安排了幾個人一起,精心管束,同時讓人暗中查訪,免得被人糊弄,如此一明一暗,效果極好,她也輕鬆。
長安訊息儘數彙總到她這裡,她再傳遞給淩峋。
她知道淩峋也有安排,但這是她的心意,再者說,白雪柔也想過萬一淩峋手下的人有遺漏,如此也能幫到他。
如此忙碌但輕鬆的日子裡,好似一晃眼,就到了冬月。
今年雨水多,冬日也彷彿格外冷些,剛進冬就下了雪。
好在這幾年棉花種的越來越好,倒不怕將士們凍著,白雪柔曾想過將棉花種子分發天下,讓老百姓都種,都能穿的起棉衣
淩崢在的時候直接拒絕,他知道白雪柔心善,隻問她可知如此,鎮北軍傷亡會更大。
他安慰白雪柔,等他得了天下,一定叫人人都穿的起棉衣。
白雪柔也心中煎熬,她指望著百姓們的日子都能更好些,但人有親疏,她不能享受著鎮北軍的保護,卻又做出這種事。
而同一件事,淩峋給出另一麵的回答——
地隻有那麼多,種了棉花,就不能種糧食。如今天下到處都在打仗,那些勢力可不像鎮北軍,有鎮北王府經營了幾十年的地界,可以穩定的提供糧食,棉花。更多的是靠強征賦稅,靠搶,靠劫掠。
糧食種出來都進不了百姓肚子裡,不乏餓死,何況棉花,就算種出來了,又真能落到百姓手裡嗎?
白雪柔最後不說話了。
她總想著這個世道能更好,然後就有人告訴她,戰爭不停,好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