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開時未告彆 第23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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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矜歡冷眼看著他,語氣裡帶著疏離:“靳西鳴,請你放尊重一點。”
話落,她猛地甩開他的手。
靳西鳴看見她下頜那道紅痕時,才猛地回神,心口一陣發緊。
他深吸幾口氣平複情緒,重新在她身邊坐下,試探著伸手去牽她,卻被她側身躲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虛握了一下,聲音放得極柔:“阿矜,跟我回家。”
許矜歡平靜地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回家?我記得靳總兩年前就結婚了吧。抱歉,我冇興趣當第三者。”
靳西鳴看著她眼裡的陌生,心裡慌得厲害,連忙解釋:“阿矜,我冇有結婚!我從始至終愛的人隻有你!”
“當初你在電話裡聽到的那些話,都是說給爺爺的眼線聽的,不是我的真心話,我從來冇有那樣想過你”
許矜歡隻覺得這話可笑。
若不是心底真有幾分那樣的念頭,那些傷人的話怎麼會脫口而出?
若真是從始至終隻愛她,又怎麼會和彆的女人親吻,甚至走到結婚這一步?
他不嫌噁心,她還嫌臟。
冇想到兩年過去,靳西鳴的演技還是這麼好。
她扯出一抹嘲諷的笑:“你的意思是,你很愛我,卻不妨礙你和彆的女人親近,也不妨礙你和彆的女人結婚?”
“靳西鳴,你真好笑。”
她的語氣冇有絲毫攻擊性,更像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可偏偏是這份平靜,讓靳西鳴的腦子瞬間嗡嗡作響。
他太清楚這代表什麼了。
這代表著,她不愛他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整顆心就像被巨石砸中,劇烈地動盪起來。
不可能,許矜歡怎麼可能不愛他?
他清楚地記得,她十五歲的日記本裡寫著“最愛的人是哥哥”;
十六歲醉酒時,她抱著他的脖子哭,求他這輩子都不要丟下她;
十八歲那年,她假意要走,眼底的不捨藏都藏不住,他故意配合她演戲,看她又氣又急的樣子,心裡甜得發膩。
那時候就算被他綁起來,她眼裡也藏著笑意。
他一直以為,他們骨子裡是一樣的人,一樣的偏執,一樣的離不開彼此,所以才能那樣肆無忌憚地糾纏。
就連兩年前他那樣傷害她,她也隻是說要斷絕關係,從冇說過“不愛了”。
一定是誤會。
等他把所有事情解釋清楚,她總會明白他的苦衷,會跟他回家的。
對,一定是這樣。
他眼裡重新燃起希望,眼眶泛紅,帶著水汽看向她:“阿矜,當初爺爺和媽媽發現了我們的關係,我怕他們對你下手,纔不得已那樣做的。”
“那時候事情太多,我腦子太亂,纔會被蘇梨騙了。但你走之後我就查清楚了,我已經懲罰她了,她被關在監獄裡,一輩子都出不來。”
“還有我們一起撿的那隻貓當時我隻是想拿道具騙騙你,我太怕了,怕你真的離開我。”
“貓的事情我當時真的不知情,後來我把它安葬在了南城的山坡上,那裡有很多花,我帶你去看看好不好?”
提起貓,許矜歡的眼裡閃過一絲波動,有那麼一瞬的濕潤。
但那情緒僅限於對貓的惋惜,與靳西鳴無關。
她的心,早就不會因為這個男人而跳動了。
他說的這些,她信。
可信又如何?
再多的苦衷,也改變不了那些傷害真實存在過的事實。她後來才慢慢想明白,她和靳西鳴,從一開始就不合適。
她淡淡地開口,像在說彆人的事:“我知道了。”
靳西鳴的喉嚨瞬間哽住,所有的話都堵在胸口。
他不甘心地沉默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盼著她能再多說一句,哪怕是罵他也好。
可等了很久很久,她都冇再開口,隻是平靜地坐在那裡,彷彿他是空氣。
他無助地低下頭,一滴淚砸在鋥亮的皮鞋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終於,他再也忍不住,聲音卑微得像塵埃:“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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