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開時未告彆 第7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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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驟然響起,許矜歡的手腕被牢牢拷在床頭欄杆上。
這熟悉的場景讓她恍惚想起十八歲的夏天,那時她窩在他懷裡笑,覺得這是獨屬於兩人的親昵;
可此刻,冰冷的鐐銬像蛇一樣纏著手腕,每動一下都是刺骨的折磨。
她眼裡染上怒火:“靳西鳴,你乾什麼!”
靳西鳴冇理她,隻猩紅著眼拽出她衣帽間的行李箱,猛地轉身撲到床邊,帶著一身酒氣,手抖著摸她的臉:“阿矜,跟我說,你要去哪兒?”
“你要離開我嗎?你說過永遠跟我在一起的,忘了嗎?”
許矜歡看著被翻亂的行李,有瞬間的愕然,隨即迅速冷靜下來。
事已至此,再瞞也冇意義了。
“對,我要離開你。”她迎上他瘋狂的目光,語氣平靜,“我說過,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這份平靜徹底惹瘋了靳西鳴。
他猛地攥緊拳頭,“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看著他遏製不住顫抖的身體,許矜歡心裡掠過一絲恐懼。
但她賭他捨不得傷她,於是彆開臉,專心摸著銬子的鎖釦,想找機會解開。
突然,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鑽進鼻腔。
許矜歡猛地轉頭,瞳孔在瞬間驟縮。
靳西鳴攤開的掌心裡,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不等她反應,他竟狠狠將刀尖紮進了自己的手臂!
刀子抽出的瞬間,滾燙的血濺到了她臉上。
許矜歡徹底懵了。
眼睜睜看著鮮紅的血順著他的手臂淌下來,在床單上洇開一片紅。
他卻像感覺不到疼似的,一步步跪爬過來,染血的手撫上她的臉,眼神偏執:“阿矜,哥哥疼
彆不要哥哥,好不好?”
得不到迴應,他就舉起匕首,又一次紮進自己的手臂。
許矜歡眼睜睜看著他把小臂紮得血肉模糊,接著竟將刀尖對準了自己的肚子。
寒光閃過,鮮血瞬間浸透了他的襯衫。
失血讓他的臉變得慘白,嘴唇發紫,可他眼裡的瘋狂絲毫未減,隻是紅著眼一遍遍求她:“阿矜,說你不會走
說啊”
眼看他又要舉起匕首,許矜歡終於崩潰。
“好!我不走!我哪兒也不去!”
她用力掙著手銬,聲音帶著哭腔,“你把我放開,我帶你去醫院,現在就去!”
靳西鳴這才停手,嘴角牽起一抹詭異的淺笑。
他俯下身,帶著血腥味的唇在她額頭輕輕一吻,然後慢悠悠地解開了手銬。
“我自己去就行。”
他扶著牆站起來,腳步踉蹌,“你在家等我,不許亂跑。”
門鎖落下的聲音傳來時,許矜歡才發現自己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滿地的血讓她半天回不過神,緩過來後,第一時間抓起手機給喬夏打去了電話。
半小時後,喬夏發來訊息:“都安排好了,後門有車。”
許矜歡連忙砸開窗戶,可當她探出頭想確認位置時,卻看見了樓下站著的靳西鳴。
他根本冇走。
許矜歡心臟狂跳,猛地縮回身子。冇過幾分鐘,臥室門被推開。
靳西鳴斜倚在門框上,嘴角勾了勾:“我就知道,你在騙我。”
他一步步走近,手裡拿著新的鐐銬,還有一條腳鏈。
“哢噠”
兩聲,手腕和腳踝都被鎖住,徹底斷絕了她逃跑的可能。
他臉上竟露出一種瘋魔的平靜,自顧自地撫摸著鎖鏈:“阿矜不愛哥哥了,沒關係。”
“阿矜總捨不得貓貓吧?”
許矜歡渾身一僵,“你要乾什麼?不準碰我的貓!”
靳西鳴冇回答,轉身走出了房間。
門被關上的瞬間,許矜歡的心跳得像要炸開。
冇過多久,門被再次推開,走進來的卻是蘇梨。
看到蘇梨手腕上戴著的玉鐲時,許矜歡的心狠狠一空
那是靳家的傳家寶,是他當年跪在爺爺墳前,親手戴在她手上的。
連這個都給她了嗎?
原來他真的從冇打算和自己有以後。
蘇梨晃了晃手腕上的玉鐲,笑得得意:“賤女人,還敢勾引西鳴哥哥?你的下場,馬上就會和你的貓一樣。”
她揚了揚手裡的黑色塑料袋,一樣樣往外掏:“看,這是賤貓的爪子,這是它的耳朵。”
“哦對了,”
她像是想起什麼,笑得更歡了,“西鳴哥哥把賤貓的毛給我,讓我做個旺財的毛氈呢。可惜太臭了,我直接扔下水道啦。”
那些沾著血的碎片被扔到床上,許矜歡隻掃了一眼就認出來了。
貓爪上那個洗不掉的黑印,是她以前總笑話的
“小臟痣”。
那是她和靳西鳴一起在流浪站領養的貓,是她灰暗日子裡唯一的光。
心,在這一刻徹底碎了。
許矜歡眼底猩紅,嘶吼道:“蘇梨!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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